雨停了。
连下两天两夜的暴雨歇了，华城的天空被洗得格外干净，一轮朦胧的满月挂在天上，清冷的月光透过云层洒下，让湿漉漉的街道泛着银灰色的光泽。
林枫蜷缩在废弃电话亭的角落，看月光透过布满裂纹的玻璃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三天，这里就是他的临时家。亭子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烟草味，地上的旧报纸被他铺成简陋的“床”，墙角用塑料片和报纸搭的“蚁穴”里，十只黑蚁安静待着。
三天，从一只到十只。
这个过程不容易。最初那只被他叫“一号”的蚂蚁，在垃圾桶和餐馆后门不懈觅食，花了整整一天才攒够100点能量，召唤出“二号”。有了两只，效率翻倍，又过一天，三号、四号……直到今天傍晚，第十只蚂蚁终于“诞生”。
随着蚁群数量增加，【蚁群共享】的效果愈发明显。
林枫低头看手腕，曾经狰狞的伤口只剩浅浅的粉色疤痕，边缘皮肤长平，只有仔细摸才能感觉到一点凹凸。愈合速度比系统说的“翻倍”还快，让他惊叹系统的神奇。
更惊喜的是身体的变化。肌肉里像积蓄着从未有过的力量，早上握拳时，指节“咔哒”作响，力道比三天前强了一倍，甚至能轻松举起电话亭里那把沉重锈迹的金属座椅——这在三天前绝不可能。
速度和敏捷也显著提升。昨晚去公园找水喝，一只野猫从垃圾桶窜出扑向他的小腿，他下意识侧身闪躲，动作快得连自己都惊讶，反应速度至少快了三成。
面板上的体质数值从最初的5变成5.25，括号里标注着【+0.25（10只蚂蚁，5%共享）】。
“5%的加持，效果就这么明显……”林枫喃喃自语，眼中闪过兴奋。他能想象，若蚁群到百只、千只、万只，身体会变得多强。
但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能量点快见底了。召唤十只蚂蚁耗了1000点，加上蚂蚁和自身消耗，原本1200多点的能量只剩不到50点。必须继续找食物攒能量。
林枫站起身拍掉灰尘。三天休整，精神好了很多，胃里也不那么空了——虽然靠蚂蚁“共享”能量，但至少不饿了。他决定今晚去唐人街更繁华的地段，那里餐馆多，食物残渣或许更多。
他小心地把装蚂蚁的塑料药瓶（从垃圾桶捡的，带盖子）放进裤兜，钻出电话亭。
夜晚的唐人街褪去喧嚣，多了迷离和暧昧。霓虹灯在湿漉漉的街道投下五颜六色的光晕，像打翻的调色盘。几家营业的餐馆飘出饭菜香，混着烧烤摊的油烟和酒吧震耳的重金属音乐。
林枫沿街边慢走，尽量避开看起来不好惹的人，帽檐拉得很低，像个晚归的打工者。裤兜里的蚂蚁很安静，他没让它们出来——人太多，容易被踩死或弄丢。他想先找个合适的“觅食点”，比如餐馆后门，等没人了再让蚂蚁行动。
走到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口。巷子连接两条主街，是抄近路的好地方。巷口挂着褪色的“福记面馆”招牌，卷闸门拉得严实，看样子已经关门。
林枫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穿过去。抄近路省时间，而且面馆后门通常有垃圾桶，说不定能找到吃的。
刚进巷子没几步，身后传来脚步声和含混的说话声。
“……嗝……再喝……再喝一杯……”
“喝个屁……该回家了……妈的，今天手气真背……”
林枫皱眉，下意识加快脚步。这声音像两个醉汉，他不想惹麻烦。
可没走几步，身后的脚步声追了上来，带着浓烈的酒气。
“喂！前面那个小子，站住！”一个粗哑的声音喊道。
林枫心一沉，脚步没停，反而更快了。他不想惹事，也不想和醉汉纠缠。
“妈的，叫你站住没听见？”另一个声音更不耐烦，脚步声越来越近。
林枫知道躲不过，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
路灯的光穿过巷口，照亮追上来的两个人。确实是醉汉。左边的高大，穿脏兮兮的夹克，头发油腻，脸上有道丑陋的刀疤，眼神浑浊，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右边的矮些，瘦得像竹竿，穿印骷髅头的T恤，手里拎着空酒瓶，走路摇摇晃晃，显然喝了不少。
两人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精味和汗臭味，老远就能闻到。
“小子，面生得很啊，不是这附近的吧？”刀疤脸上下打量他，眼神像看货物。
林枫没说话，握紧拳头，全身肌肉绷紧。他能感觉到裤兜里的蚂蚁似乎也察觉到他的紧张，在药瓶里不安地爬动。
“问你话呢，哑巴了？”瘦竹竿晃了晃空酒瓶，瓶底在墙上划出刺耳的声音，“识相的，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爷或许能让你少受点罪。”
果然是来抢钱的。
林枫心沉到谷底。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想交也交不出来。
“我没钱。”他尽量让声音平静，但尾音微微发颤，还是暴露了紧张。
“没钱？”刀疤脸嗤笑一声，上前一步逼近他，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没钱敢走这条巷子？当我们哥俩是傻子？”
他眼神凶狠起来，抬手就往林枫胸口推：“小子，别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
林枫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下意识往后一缩。
就在这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他感觉身体异常灵活，像提前预判到对方的动作。刀疤脸的手还没碰到他胸口，他的身体已本能向侧面一拧，轻松躲过这一推。
刀疤脸的手扑空，踉跄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看起来瘦弱的年轻人能躲开，顿时恼羞成怒：“嘿，还敢躲？”
他怒吼一声，握紧拳头朝林枫的脸狠狠砸来，拳头带风，用了不小的力气。
林枫心脏猛地一缩，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先一步反应。他下意识低下头，同时身体向右侧倾斜，堪堪躲过这记重拳。刀疤脸的拳头擦着他耳边飞过，带起的风刮得脸颊生疼。
还没站稳，旁边的瘦竹竿动了。他挥舞着空酒瓶朝林枫后脑勺砸来，嘴里骂着：“给我躺下吧你！”
千钧一发之际，林枫猛地矮身，同时抬起右手，手肘狠狠向后顶去。
“砰！”
一声闷响，手肘结结实实撞在瘦竹竿的肋骨上。
“呃！”瘦竹竿痛呼一声，空酒瓶“哐当”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捂着肚子弯下腰，脸上的醉意瞬间清醒大半。
林枫自己也愣住了。他看着自己的右手肘，又看看疼得龇牙咧嘴的瘦竹竿，满心震惊——刚才只是下意识反击，根本没用力，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道？
这就是……5%体质加持的效果？
仅仅5%，就让他从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学生，变成能轻松躲过攻击、一击就让人失去战斗力的“高手”？
“你他妈敢动手？”刀疤脸见同伴被打，彻底怒了，双眼赤红地扑上来，像头失控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