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交易X立威X200层的怪物
天空竞技场，200层。
这里的空气与楼下截然不同，不再是单纯的喧嚣与狂热，而是混杂着一种凝练如实质的压迫感。
每一个在这里立足的，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念能力者，是真正意义上的怪物。
但丁靠在选手等候区的墙边，银色的碎发遮住了他半边脸，让他那张精致得近乎妖异的面孔在阴影中若隐隐现。
他刚结束了一场“热身”，对手是一个强化系的肌肉壮汉，此刻应该还在医疗室里拼凑被“点重压”精准破坏的骨骼。
手段很残忍，效果却极好。
至少现在，周围那些投向他的目光里，赤裸裸的贪婪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忌惮与审视。
他并不在乎这些。
他来这里，目的纯粹——磨练念技、积累资本、以及……寻找关于“贪婪之岛”的线索。
然而，在这片怪物盘踞的猎场里，有一个存在的威胁度，远超其他人总和。
但丁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在了那个角落里自顾自堆着扑克牌的身影上。
西索·莫罗。
一个浑身散发着甜腻与危险气息的魔术师，一个将战斗与杀戮视为最高艺术的享乐主义者。
在猎人考试时，但丁就感受过那股令人不安的压迫力，而此刻，在念能力者云集的200层，那股气息更是毫无收敛，如同黑洞般吞噬着周围的光线。
“奇犽，小杰，你们先去登记吧。”但丁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同伴耳中。
“哎？但丁你不一起吗？”小杰有些疑惑地回头。
奇犽瞥了一眼西索所在的方向，随即了然。
他双手插兜，吹了声口哨，拽着还想追问的小杰走向登记处：“走了走了，别管他，这家伙又要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支开两人后，但丁才缓缓站直身体，朝着那个危险的源头走去。
随着距离拉近，那种被顶级掠食者盯上的感觉愈发强烈。
但丁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他的内心古井无波。
恐惧是弱者的情绪，而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弱者。
他的右眼，那只隐藏着神族血脉的“神之右瞳”，悄然开启。
瞬间，世界在他的视野中被解构、重组。
西索身上那层粘稠如蜜糖的粉色念气，在但丁的眼中呈现出另一番景象。
那不再是单纯的气，而是由亿万个微小到不可见的、兼具“橡胶”与“口香糖”两种性质的能量单元构成的集合体。
他能“看”到这些单元如何精密地排列组合，如何根据西索的意志改变性质，时而坚韧如钢，时而柔软如丝。
这就是“伸缩自如的爱”的本质。
一种将“变化系”能力开发到极致，甚至触及到“特质系”领域的恐怖念技。
“呵呵呵~♣”
西索没有抬头，指尖的扑克牌却微微一颤。
他感受到了那股窥探的视线，不带杀意，却比任何杀意都更具侵略性，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剥开看个通透。
他抬起头，狭长的金色眼眸对上了但丁那双平静的银眸。
“可爱的小果实，主动来找我，是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被采摘了吗？~♥”西索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磁性，充满了诱惑与危险。
但丁在他面前三步处站定，对这番调侃置若罔闻。
周围一些注意到这一幕的选手，纷纷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仿佛已经预见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被西索玩弄至死的场面。
“我来做个交易。”但丁开门见山，声音清冷平直，听不出任何情绪。
“交易？”西索的笑容更盛了，他饶有兴致地放下了手中的扑克牌，“哦？你能拿出什么让我感兴趣的筹码呢？”
“情报。”但丁言简意赅，“这个楼层所有念能力者的资料。包括他们的能力系别、已知念技的运作原理、战斗习惯，以及……可以被利用的弱点。我的眼睛，能看到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西索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
他眯起眼睛，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少年。
那张脸漂亮得不像话，五官精致得让女人都会嫉妒，身材修长，还带着未褪尽的少年感。
可就是这样一具看似纤细的躯壳里，却藏着一个与外表截然不符的、冷静到冷酷的灵魂。
西索毫不怀疑但丁话语的真实性。
刚才那道视线，已经证明了对方拥有某种匪夷所思的洞察类能力。
“这可真是……一份大礼呢~♠”西索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那么，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但丁的银眸直视着他，“在我停留于此的期间，互不侵犯。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修行，不想被不必要的麻烦打扰。”
用未来的“玩具”们的情报，来换取自己的安全。
这是一种极致的实用主义，冷酷，高效，且精准地切中了西索的“兴趣点”。
对西索而言，直接杀死一个有潜力但尚未成熟的对手，就像摘下一颗青涩的果子，毫无乐趣可言。
他更享受的，是观察、培养，然后在其最巅峰、最美味的时刻，亲手将其摧毁。
但丁的提议，非但没有触怒他，反而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
这个小鬼，不仅天赋惊人，连心性都如此对他胃口。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太棒了！真是太棒了！”西索忽然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好！我答应你！在你认为自己已经‘熟透’了之前，我不会对你出手。毕竟，等待美味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无上的享受啊~♥”
言下之意，这场交易的最终解释权，依然在他手中。
但丁对此并不在意。
他需要的，只是现在这段宝贵的时间。
至于未来？
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
“合作愉快。”
但丁转身离去，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西索眼中的光芒愈发炽热，那是一种混杂着欣赏、欲望和杀意的复杂情感。
“真是一颗……完美到让人战栗的果实啊……”
***
交易达成，但丁立刻迎来了他在200层的第一场正式比赛。
他的对手，是一个在这里厮混多年的老油条，名叫卡斯特，操作系念能力者，以操控两具金属傀儡作战而闻名，胜率颇高。
“女士们先生们！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解说员的声音响彻全场，“一边，是在200层已经取得七场连胜的‘钢铁舞者’卡斯特！而另一边，则是我们今天刚刚踏上这片荣耀之地的新人——但丁！哦天哪，他看起来可真年轻，真……漂亮！不知道他纤细的身体里，是否蕴藏着能与卡斯特的钢铁傀儡相抗衡的力量呢！”
解说员的调侃引来一阵哄笑。
在观众眼中，这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赛。
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对上一个看起来像模特的漂亮少年。
“小鬼，天空竞技场可不是你这种小白脸该来的地方。”赛场上，身材矮壮的卡斯特狞笑着，双手一挥，两具和他身高相仿、通体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傀儡便一左一右地护在他身前，“现在跪地求饶，我可以考虑只打断你一条腿！”
小杰和奇犽坐在观众席前排，云谷也坐在他们不远处。
“奇犽，但丁他……没问题吗？”小杰紧张地握紧了拳头，“那两个傀儡看起来好厉害！”
“放心。”奇犽的表情一如既往地轻松，甚至还打了个哈欠，“你该担心的，是他的对手。”
云谷没有说话，只是凝重地看着场中的但丁。
他知道但丁的天赋有多可怕，但他更好奇，面对这种成名已久的念能力者，但丁会如何应对。
赛场之上，但丁对卡斯特的挑衅充耳不闻，他甚至都没有摆出任何战斗姿态，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在欣赏一场拙劣的戏剧。
这种极致的蔑视，彻底激怒了卡斯特。
“给我撕碎他！”
卡斯特怒吼一声，手指微动。
两具金属傀儡眼中红光一闪，如同两辆失控的战车，迈着沉重的步伐，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从两个方向朝但丁猛冲过去！
地面在震动，那股压迫力让前排的观众都感到了窒息。
然而，但丁依旧没有动。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被瞬间撕成碎片的刹那，他只是轻轻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华丽炫目的光效。
一股无形的、沉重如山岳的压力，以但丁为中心，骤然向四周扩散！
“重力领域！”
嗡——！
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粘稠的沼泽。
那两具气势汹汹的金属傀儡，动作猛地一滞，仿佛身上被压上了千斤重担。
它们冲锋的势头被硬生生遏制，前进的动作变得迟缓、扭曲，关节处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最终，“哐当”两声巨响，两具价值不菲的金属傀儡，如同被抽掉了所有力气的破铜烂铁，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什……什么？！”
卡斯特脸上的狞笑僵住了，瞳孔因震惊而急剧收缩。
他能感觉到，自己与傀儡之间的念线联系并未中断，可无论他如何疯狂地输出念气，傀儡就是纹丝不动！
不仅如此，他自己也感到一股恐怖的重压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他用尽全力，才勉强维持着站立的姿势，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没看懂发生了什么。
没有碰撞，没有攻防，那两具看起来无坚不摧的傀儡，就这么废了？
只有少数身处200层的顶尖高手，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这是……改变了物理法则？”一个观战的选手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高处的VIP包厢里，西索的身体因兴奋而微微颤抖，他看着场中那个闲庭信步般走向对手的银发少年，眼中的愉悦几乎要溢出来。
“不是单纯的强化系，也不是放出系……直接干涉一片区域的物理规则……是特质系吗？呵呵呵~♥，真是……越来越美味了！”
但丁缓步走到动弹不得的卡斯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结束了。”但丁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我……我认输！我认输！”卡斯特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脸上血色尽失，惊恐地大叫起来。
他遇到了怪物，一个完全无法理解的怪物！
自己的念能力在对方面前，就像孩童的玩具一样可笑！
但丁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缓缓抬起了脚。
“等等！我已经认输了！比赛规定……”卡斯特的话语戛然而止。
咔嚓！
一声清脆得让全场所有人都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响起。
但丁的脚，精准地踩在了卡斯特的右臂手肘上，瞬间将其踩得粉碎！
“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响彻整个竞技场。
然而，这只是开始。
但丁面无表情地抬起脚，再次落下。
咔嚓！
左臂肩胛骨。
“啊啊啊啊！”
咔嚓！
右腿膝盖骨。
“呃……”
咔嚓！
左腿踝骨。
他像一个最冷酷、最严谨的外科医生，在进行一场公开的解剖教学。
每一次落脚，都精准地摧毁一处关键的关节，废掉对手的四肢。
他甚至刻意避开了要害，让卡斯特在极致的痛苦中保持着清醒，品尝着每一分每一秒的绝望。
整个竞技场鸦雀无声，只剩下卡斯特那已经不成调的哀嚎和粗重的喘息。
观众们脸上的幸灾乐祸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们看着那个站在赛场中央，衣角都未曾凌乱的银发少年，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魔神。
那张漂亮得不像人类的脸，此刻在他们眼中，比任何青面獠牙的恶鬼都要恐怖一万倍。
“他……他是个疯子！”
“怪物！这家伙是个怪物！”
直到裁判颤抖着声音宣布了比赛结果，但丁才收回脚，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碍事的虫子。
他转身，无视了身后那滩在地上抽搐的人形烂肉，无视了全场或惊恐、或敬畏、或狂热的目光，径直走下赛场。
“太……太残忍了……”小杰的脸色有些发白。
“这就是200层。”奇犽的表情也少有地严肃了起来，“在这里，要么让别人怕你，要么就等着被别人撕碎。但丁只是选择了最有效率的方式而已。”
云谷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复杂。
这种恐怖的战斗智慧，这种毫不犹豫的冷酷手段……揍敌客家族的教育，究竟是养出了一个怎样的怪物？
但丁走回等候区，坐下，闭上了眼睛。
鲜血、惨叫、恐惧……这些都无法在他心中激起一丝涟漪。
他所做的，只是在宣告一件事——
从今天起，在这天空竞技场，他，但丁·揍敌客，就是不可触犯的规则。
他的成长，无需温情与怜悯的点缀。
只需要用最冰冷的骸骨与最绝望的哀嚎，来铺就通往更强王座的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