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刷着评论区，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十年来第一次有人夸我的画，不是因为陆文博的名气，而是因为画本身。
最让我惊喜的是，策展人高远竟然给我点了赞。
他在圈内声望很高，这个赞意味着什么，我心里清楚。
陆文博的状况则完全相反。
他的账户每天都在扣款，版权费如流水般流失。
我看着他慌张地翻找收藏品，一件件标价出售。
“这是我花三万买的限量版画册！”他捧着心爱的收藏，眼里满是不舍。
更可笑的是，他竟然试图模仿我的风格创作。
我偷偷看过，空洞得可怕，完全没有灵魂。
网友们毫不留情：“陆大师这是灵感枯竭了吗？”
我正在画室工作，门外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是陆文博的妹妹陆文君。
她穿着名牌套装，脸上妆容精致，但掩盖不住满脸怒火。
“你这个白眼狼！”
陆文君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尖锐，“偷走了我哥的才华，还在网上炫耀！”
我放下画笔，微笑地看着她。
“你以为发张破画就成画家了？”
陆文君的声音越来越刺耳。
“离了我哥，你连画材都买不起！当初要不是我哥收留你这个穷酸货，你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陆文君说着，眼神恶毒地盯着我的画稿。
“这些破玩意儿就是证据！”
她突然伸手要抢，“我要拿去销毁，看你还怎么装！”
我迅速护住画稿，没有和她争辩。
十年的隐忍让我学会了什么时候该沉默。
就在这时，客厅里突然响起熟悉的电子音：
“检测到第三方对宿主秦若雨进行言语攻击及名誉诽谤。”
陆文君愣住了。
虚拟屏幕在我们眼前投射出来。
“因宿主陆文博未能阻止其亲属的侵权行为，判定其负有连带责任，追加罚款20万元。”
屏幕上的数字跳动，陆文博的账户余额瞬间减少了一大截。
陆文君脸色煞白，“这…这是什么鬼东西？”她指着屏幕，声音发颤。
我淡淡开口：“是灵感系统。”
她的手机突然响起，陆文博的咆哮声传来。
“陆文君！你又干了什么？！我账户里又没了二十万！”
“哥，我…我只是…”
“你什么都别说了！马上给我滚回去！”电话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陆文君看看手机，再看看屏幕上冷冰冰的数字，整个人都傻了。
她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嘴脸瞬间垮塌。
“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一句话就二十万？”
婆婆张曼听闻此事，亲自登门。
她推门而入，脸上挂着虚假的慈祥笑容。
我正在收拾画稿，听见脚步声没有抬头。
“若雨啊。”她坐在沙发上，语调拖得很长。
“我听文博说你现在画画赚钱了？”
我继续整理画稿，没有搭话。
婆婆伸手拉过我的胳膊，力气很大。
“女人要懂得知足。文博给了你这么好的生活，你何必去计较那些虚名呢？”
她的指甲掐进我的手腕。
“你现在闹得全家不得安宁，还让文博的钱一天天往外流。这样下去，你打算把这个家拆散吗？”
我看着她布满老年斑的手。
十年来，她从未把我当过儿媳妇，只当免费保姆。
“我告诉你。”
婆婆凑近我，声音压得很低。
“如果你继续胡闹，我会让你在整个艺术圈都抬不起头。”
她的眼神阴毒。
“别以为画几张破画就了不起。我在这个圈子里认识的人，比你见过的还多。”
话音刚落，我和她的手机同时响起警报声。
刺耳的电子音响彻客厅：“知识产权伴侣系统检测到第三方张曼正对合作关系进行不正当干预，已记录在案。”
虚拟屏幕弹出，红色字体格外醒目。
“若对合作者秦若雨造成名誉或经济损失，干预者将承担连带赔偿责任。”
张曼瞬间呆住了，她盯着屏幕嘴巴张得老大。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她的声音开始发颤。
她跌坐回沙发上，整个人都在发抖。“不可能…我只是说了几句话…”
这时陆文博从卧室冲出来，看见屏幕上的内容，脸色铁青。
陆文博转头瞪着我，眼中满含恨意。
“你现在满意了？把我们家的人都得罪光了！”
我收拾好画稿，准备回房间。
“秦若雨！”
他的声音变得尖锐，“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让这个破系统监控我们全家！”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是你们自己说的话。”
张曼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你这个扫把星！嫁进我们家就没带来过好运！”
话刚说完，两人的手机再次响起警报。
“系统监测到张曼对合作者进行人身攻击，陆文博未能及时制止，判定为伙同第三方对合作伙伴进行精神胁迫。”
虚拟屏幕上数字跳动：“罚款一万元，立即执行。”
陆文博看着账户余额又少了一万，整个人都疯了。
“妈！你给我闭嘴！”他对着张曼吼道，“再说一个字我们就真的要破产了！”
张曼捂住嘴巴，眼泪直接流了出来。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话竟然值这么多钱。
当晚，我躺在床上刷手机。《新生》的转发量又涨了一千多，评论区里全是鼓励的话。
隔壁房间传来陆文博砸东西的声音，还有张曼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