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帮帮我。”
建武手里拿满了,空不出手。又不想把手里的苞米给王小路,只好求助建文。
建文抬手一用力,就扯掉了红褐色的须子,一股甜香味顺着这个出口飘荡在空气中。
今年大半年他们家吃的上面都还过得去,毕竟在农村,比起城里人要好的多。
可最近两个月,端上饭桌的饭菜越发简单了。
更别提这种又香又甜的,对于孩子来说,就是致命的诱惑。
眼看建武准备上嘴撕扯外面的壳,王小路看不下去了。
“还是我帮你吧!放心,我不拿你手上的,就帮你剥开。”
建武满意了,原本缩在胸口的手伸了出去。
然后在看到玉米浆包的时候,眼睛瞪大。
“啊!这不是苞米啊?”
沈平也看了小儿子手上的东西,他喊住外甥女。
“小路,这是哪来的?现在粮食这么紧缺,你可不能干什么不好的事情。”
王小路小小翻了个眼白给空气,赶紧解释。
“没干不好的事情。舅你放心,这是之前欠我家粮食的人,听说以后我都在乡下住了,还给我的。
那人家一定要还,我还能不收吗?
换成是大舅你欠了别人东西,是不是也想着要赶紧还了才舒服?
不然总欠着别人,多闹心啊!”
这话沈平没法反驳。
他也干不出欠人东西不还的事!
“没忽悠大舅?”
王小路狂点头,“没没没,保证没!”
沈平不吱声了,然后把自己手里的全都放进口袋,跟钢笔插袋似得,一边一排。
然后又把建文手里的接过来抓手里。
“小武,分两个给你哥。”
建武虽然好吃,大人的话还是听的。
分了两个给自己大哥,然后一手拿着一根苞米,不对!现在知道这根本不是苞米了。
但不妨碍他握的紧紧的。
另一只手拿着玉米浆包开始吃。
香,甜,软软糯糯,真的是太好吃了!
建文喉结滚动了一下,不过忍住了。
上车,下车。
到了临安镇准备腿着回去的时候,角落里传来李大爷的声音。
“这呢!等你们半天了。”
沈平作为四个里唯一的大人,立刻迎上去,三个小的跟在身后。
“李叔,您怎么在这?”
李大爷示意几个小的上车,“你爹托我来的呗!说你们今天肯定会回来。”
王小路爬上车,听到后立马开始夸,“哎,还是我姥爷聪明。不然走回村里,我腿得废!”
晃晃悠悠了一路,天黑了才到家。
老太太早就等在门口了,看到他们回来立马迎上来。
“都回来了,快进屋。”
沈长山也出门和老李头打招呼,“多谢了,老李。改天找你喝酒。”
老李头边转身走,边说了句“不打紧。”
这边四个人进了屋,李香兰立马端上了给他们留的晚饭。
四个人洗了手吃饭,吃完后建武还来了句,“没有苞米馒头好吃!”
在他眼里,那就是苞米做的馒头。王小路也不纠正,苞米馒头挺好的。
李香兰白了儿子一眼,她不知道苞米馒头是什么,但是桌上的碗盘吃的干干净净。
这叫不好吃?!
她不信!
桌子收拾干净了,沈平也赶紧把从兜里掏出来的苞米拿过来。
建武立马就来劲了。
“爷,奶,就是这个苞米馒头,可好吃了。又香又甜,我感觉还能再吃一个。”
王小路把忽悠沈平的话又说了一遍,爱信不信吧,反正问她,就这一个答案。
而且她想好了,以后没有合适的机会,再不拿空间的食物出来,费脑子!
沈长山作为大家长,接过一个‘苞米’,捏着硬硬的。
小孙子不是说又香又软吗?难道是冷了,变硬了?
扯掉上面的‘苞米须’,扒开外面的皮。
“哎,还真是苞米馒头啊!”
因为光用眼睛看着就知道香香糯糯的。
沈长山感觉更明显,本来还硬邦邦的苞米,一扯掉须子后,立马就软了。
也不知道人家这是怎么做的?
建武又开始咽口水,他说的是真的。
现在给他一个,保证吃的干干净净。
这个打开的苞米馒头最后被分成了好几份,家里每个人都有,不为吃饱,就是都尝尝味儿。
“确实好吃,香甜暄软。”这是老太太的评价。
“可不是,城里人就是会吃。放咱们这儿,最多熬个碴子粥,再费点功夫顶多贴个饼子,做个窝头。”李香兰也附和婆婆的话。
沈长山也是同意的。
不过尝这么一个就够了,这东西是别人给外孙女的还账,还是都让外孙女收好。
“小路,东西你拿回房里放好。想吃的时候就让你姥或者舅妈给你热一热。”
王小路可不愿意。
“别啊,姥爷!我一个人吃哪吃得了,到时候不得坏了!
这好好的东西要是坏了多可惜啊!”
建武点头小声道:“可不是吗!多可惜呀!”
李香兰抬手就给小儿子后脑勺来了一下,力道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是什么是?可惜什么可惜!”
建武撇嘴不说话。
“姥爷,听我的。就放厨房,明天热了大家一起吃。”
沈长山看外孙女说的恳切,最后只好点头。
王小路满意了。
“这才对吗!咱们是一家人,要是像姥爷刚才说的那样,我以后都不敢在家吃饭了!”
老太太点点她的脑袋,“就你说法多。”
第二天,在问了王小路的意见后,沈长山拿着两个苞米去了李老头家。
之前说的喝酒,听听就好了。
现在就算是农村,人口多的家里粮食估计都不够吃,又哪里来的酒!
李老头家倒是人少,家里就他和大孙子两个人。
这大孙子还是他收养的同族的。
孩子的爹是当兵的,后来牺牲了。孩子妈心里苦,好容易把孩子拉扯到懂事的年纪,自己郁郁而终了。
老李头也是个苦命的,一路走过来成了孤家寡人,正好这一老一少凑成了爷孙。
沈长山过来的时候,爷孙俩正在卸牛车。
家里没什么存粮了,这牛就只能放到山边去吃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