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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顾子轩便找上门来。
他脸色铁青，眼中满是失望。
“清颜，你昨日那般作为，成何体统？”
“如眉为你的名声奔波劳碌，你却如此羞辱于她。”
“你快去向她赔个不是，恢复你往日贤良淑德的模样。”
我冷眼看着他，这副嘴脸，前世见得太多了。
“赔罪？”
我轻笑一声，走到梳妆台前。
那里放着他送我的定情玉佩，雕工精美，价值千金。
前世的我视若珍宝，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块废石。
我拿起玉佩，顾子轩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清颜，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
我毫不犹豫地将玉佩丢进火盆。
火光瞬间吞噬了那块玉石，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以前的沈清颜已经死了。”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你永远配不上的沈清颜。”
顾子轩的脸色瞬间憋得发紫，他想冲过来阻止，但为时已晚。
“你这个疯子！那是我的心意！”
“心意？”
“你的心意早就给了别人，这不过是你用来拴住我的绳索罢了。”
“如今我把绳子烧了，你慌什么？”
顾子轩被我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才憋出一句。
“好好好，你…你变了。”
“是啊，我变了。”
我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天空。
“变得不再蠢，不再瞎，不再为了一个负心汉委屈自己。”
“这样的我，你怕了？”
顾子轩狼狈而去，我心中只觉得痛快。
可我知道，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果然，不出三日，外面就传开了风言风语。
“听说啊，将军府的千金虽然脾气变坏了，但心肠还是好的。”
“前几日她让如眉姑娘去青楼赎人，救了个可怜的歌女呢。”
“看来沈小姐就是嘴硬心软，刀子嘴豆腐心。”
我听着这些话，笑着摇头。
柳如眉这招确实聪明，既然我的名声坏了，她就换个思路。
让人觉得我虽然脾气不好，但本质善良。
这样一来，她借我名义做的善事，照样能换来赞美。
可惜啊，她把我想得太简单了。
夜里，我特意派人去打听那个被救歌女的情况。
果然，那女子脸上有道深深的鞭痕，是被恶客打伤的。
而当夜，柳如眉照镜子时，脸上就多了一道一模一样的伤疤。
我终于彻底明白了那面古镜的规则。
它转移的不是单纯的美丑，而是“被赞美者”身上最显著的特征。
前世我美貌无双，所以柳如眉能偷走我的容颜。
但现在我是“恶女”，她做善事时，古镜无法判断到底该奖赏什么。
于是就把“被救者”身上的苦难，全都转移给了始作俑者。
既然如此，那我就让她“救”个够。
第二天，我就派人去城中寻找最落魄、最病弱、最丑陋的乞丐。
找到后，我亲自带着他们去了京城最豪华的醉仙楼。
那些达官贵人看到我领着一群乞丐上楼，全都惊呆了。
“沈小姐，这是…？”
掌柜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大大方方地说：“给我安排最好的包厢，最好的酒菜。”
“今日我要和这些朋友痛饮一场。”
整个楼里的客人都炸开了锅。
“沈清颜疯了吧，竟然和乞丐同桌吃饭？”
“真是自甘堕落，丢尽了将军府的脸面。”
“大将军怎么生了这么个败家女儿？”
我听着这些讥笑声，心情愈发愉悦。
我高声宣布：“本小姐就是要让你们看看，你们眼中的污泥，在我沈清颜这里，也是座上宾！”
“你们这些伪君子，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男盗女娼。”
“倒不如这些穷苦人活得真实！”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贵人们，被我说得面红耳赤，却又不敢反驳。
毕竟我是将军府的嫡女，他们惹不起。
当夜，柳如眉再次对着古镜，脸上又多了几块脓疮烂疤。
那些和我一起吃饭的乞丐，身上的病痛疮疤，全都转移到了她脸上。
她终于开始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