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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冰冷的池边矿石地,散发着中子星外壳般的死寂与坚硬。陈烛被粗暴地摔在上面,骨骼与矿石撞击出沉闷的、如同星体碰撞的声响。浓烈到足以凝结成液体的血腥味,混杂着矿洞深处弥漫的、如同衰变星云尘埃的腐朽气息,形成一股直冲灵魂的、宇宙坟场特有的恶臭。他艰难地转动脖颈,存在感知器扫过这片存在的废墟。

十一个“药基”,如同被宇宙风暴抛上岸的畸形星骸,散落在冰冷的矿石地上。有人肢体扭曲,断口处闪烁着如同微型黑洞般吞噬光线的幽暗;有人皮肤呈现出类星体爆发后的诡异紫红,脓血如同星云物质般缓缓渗出;更有人意识彻底熵增消散,只剩下无意识的粒子震颤,仿佛一具即将彻底冷却的宇宙尘埃。

陈烛的目光穿透血污,如同高维探测器般瞬间锁定了那个瘦小的身影。

哑女药奴。

她蜷缩着,同样被粘稠的暗红血锈和污秽星尘覆盖。但她的伤痕……那一道道皮肉翻卷的创口边缘,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接近法则层面的稳态。没有持续崩裂的熵增迹象,没有失控的腐败蔓延,颜色虽然映射着宇宙末日的青黑与暗紫,却隐隐透出一种非人的、如同简并态物质般的“韧性”。她的眼神,依旧如同吞噬一切信息的宇宙空洞,平静得可怕,仿佛刚刚经历的三日血池炼狱,不过是投入深海的奇点石子,激不起半点涟漪。

监工那如同中子星物质摩擦的宣告声再次炸响:“拖走!宇宙废料!送去‘人药庐’!让那些老骨头好好‘炮制’!看哪个能在下一轮宇宙熵增里熬成‘药渣’!”

“人药庐”三个字,如同冰冷的奇点炸弹,在陈烛的存在核心引爆!前路非但不是解脱,而是通往更深维度地狱的通行证!

几只布满锈蚀和凝固血痂的星金镣铐,带着冰冷的能量禁锢场,粗暴地扣上了陈烛和其他幸存者的手腕脚踝。镣铐内部尖锐的倒刺瞬间刺破皮肤,注入一股微弱却带着强烈存在标记意味的法则能量,如同被打上了无法磨灭的宇宙烙印。监工们挥舞着布满倒刺、闪烁着暗绿幽光的能量长鞭,毫不留情地抽打着行动稍慢的“药基”。鞭影落下,陈烛感到肩胛一阵钻心的剧痛,那倒刺撕裂皮肉,暗绿的毒素如同活体纳米虫般瞬间侵入,伤口边缘立刻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如同信息熵增崩溃般的灰败颜色,愈合被强行抑制!

“走!蠕虫!”监工的咆哮如同宇宙罡风。

他们被驱赶着,踉跄前行。穿行在如同巨大矿脉血管般幽深曲折的甬道中。空气里的恶臭指数级上升,腐朽的尘埃味、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一种难以形容的、如同亿万种剧毒药草在超新星熔炉中混合熬煮后又彻底腐败的苦涩怪味……多种宇宙级恶臭交织融合,形成一股足以让灵魂结构都开始松动的污秽风暴。甬道两侧粗糙的岩壁上,布满暗红的苔藓和滑腻的、如同活体星云般的粘液,散发出微弱但令人作呕的磷光。

甬道的尽头,豁然洞开。

光线并非来自恒星,而是无数悬浮在巨大穹顶之上、如同垂死恒星核心般的幽绿惨白符文灯。它们投射下冰冷、缺乏温度的光线,勾勒出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露天场地——尸奴场。

脚下不再是冰冷的矿石,而是踩上去发出粘腻声响的暗红硬土。这土壤绝非自然形成,它饱吸了无法想象的污秽,混杂着碎裂的、呈现出各种非人形态的骨殖碎片,以及大片大片如同腐烂星云物质般的、无法辨认的腐败有机物。空气在这里粘稠得如同液态,那混合了尸臭、血腥、剧毒药草腐败气味的终极恶臭,浓烈到足以让视觉都产生扭曲的波纹。

尸奴场的规模远超化血池,如同一片被遗弃的、属于死亡法则本身的宇宙荒原。它被无形的法则场域粗暴地划分成三个泾渭分明的区域,每一个区域都上演着不同的、却又殊途同归的宇宙级惨剧。

人药区: 位于场地中央偏左。数百名药奴被粗暴地束缚在布满污垢的金属桩上。监工手持巨大的、如同星际巨兽獠牙般的金属漏斗,强行撬开他们的嘴,将一桶桶颜色诡异、冒着浓烈气泡的液体或粘稠的、如同微型星团般的丹药灌入他们口中。

药液入喉的瞬间,便是人间地狱的开端。惨叫声并非连续,而是如同脉冲星爆发般骤然炸响,随即又被剧烈的抽搐和呕吐强行掐断。一个药奴被灌入闪烁着妖异紫光的液体,身体如同被点燃般瞬间膨胀,皮肤下鼓起无数蠕动的、如同活体星云般的肿块,几息之间便“嘭”的一声炸裂开来,化作一团蠕动、尖叫的、散发着混乱信息流的血肉星尘,被旁边待命的、如同星际清道夫般的机械臂瞬间吸走。另一个药奴吞下漆黑如微型黑洞的药丸,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碳化,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存在质能,最后化作一具漆黑的、轻轻一碰就会粉碎的宇宙尘埃雕像。刺鼻的腥甜、焦糊、药草的苦涩怪味,混合着绝望的嘶嚎,构成人药区永恒不变的背景噪音。

肉柴区: 位于场地最右侧边缘。这里的药奴大多神情麻木空洞,如同被彻底格式化的低级程序。他们排着扭曲的队伍,推动着沉重的、由某种暗沉金属铸造的推车。推车上堆放着巨大的、散发着浓郁血腥和腐败恶臭的金属桶。桶内是粘稠、深褐近黑的糊状物,混杂着无法辨认的碎骨、内脏碎片、腐败的组织,甚至偶尔能看到半张扭曲的人脸或一段异化的肢体漂浮其上。浓烈的腐尸气息如同实质的冲击波,不断冲击着感官。

他们的目的地,是肉柴区边缘那一排排深不见底的洞穴——饲尸洞。洞口散发着比桶内血肉更浓郁、更阴寒的尸气,如同通往宇宙墓穴的通道。洞内漆黑一片,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低沉的、仿佛来自九幽深渊的咆哮,以及骨骼被碾碎的“咔嚓”声不断传出。当肉柴将桶内那令人作呕的血肉混合物倾倒进洞口时,那咀嚼和咆哮声会瞬间变得狂暴!有时,洞内会猛地探出腐烂的、挂着粘稠脓液的手臂,或是布满吸盘、闪烁着幽光的粗壮触须,闪电般卷住某个动作稍慢的肉柴,在凄厉到撕裂维度的惨叫声中,将其拖入那永恒的黑暗深渊。被拖走者最后的残音,如同投入黑洞的信息流,瞬间被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吞噬殆尽。

魂种区: 位于场地相对“洁净”的一角,靠近中央几座巨大、刻满复杂符文的石碑基座。这里的药奴数量极少,不足二十人。他们的工作看似“轻松”:分拣堆积如山的、形态各异且散发着强烈能量波动的剧毒药材;或是用特制的、如同能量抹布般的工具,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些巨大石碑上铭刻的符文。他们的眼神虽然同样麻木,但动作却带着一种僵硬的秩序感。监工对他们的态度也略微不同,鞭子很少直接抽打在他们身上,斥骂声也相对稀少,带着一种冰冷的、看待工具般的“漠视”。

陈烛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魂种区边缘那个熟悉的身影——哑女。她正跪在一座最为高大、符文也最为繁复扭曲的石碑前,用一块暗灰色的布,缓慢而专注地擦拭着石碑冰冷的基座。她的动作和其他魂种并无二致,依旧是那副空洞的、仿佛意识已剥离躯壳的模样。

“看什么看,渣滓!” 冰冷的呵斥伴随着破空声袭来。陈烛感到后背剧痛,一道新的、带着暗绿毒素的能量鞭痕炸开。他被粗暴地推向人药区。

“新来的‘药基’?哼,看起来命挺硬!”一个穿着沾满污渍的、类似炼金术师长袍的老者走了过来。他脸上戴着过滤效果极差的骨质面罩,浑浊的老眼扫过陈烛和其他几个被驱赶过来的幸存者,眼神里没有怜悯,只有一种看待实验材料的冰冷评估。“正好,新一批‘归虚散’需要活体测试耐受极限。就你们几个了!拖过去!”

陈烛的心沉入冰冷的宇宙深渊。人药区!剧毒试炼场!他立刻收敛所有精神波动,将存在伪装算法运行到极致。身体微微佝偻,步伐虚浮踉跄,眼神涣散无光,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如同粒子逸散般的微弱呻吟,完美融入周围那些被绝望浸泡的行尸走肉之中。他艰难地移动,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透过人群的缝隙,死死锁定着远处魂种区那个瘦小的身影。

成为魂种!那相对“安全”的区域,那保留一丝神智、规避最危险工作的可能,如同黑暗宇宙中唯一一颗闪烁的脉冲星,瞬间成为他生存策略的核心目标!这是他在这个宇宙级地狱里,除了尸解术之外,唯一能抓住的、延续存在和探知真相的稻草!

他被粗暴地拖到一个空着的金属桩前,冰冷的金属环扣住了他的手腕脚踝,带有倒刺的金属环瞬间刺入皮肉,注入微弱的麻痹能量。一个身材异常高大、肌肉虬结如小行星的监工,提着一桶闪烁着幽蓝色光芒、内部仿佛有无数微型星云在旋转爆裂的粘稠液体走了过来。液体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和一种诡异的甜腥味,仅仅是靠近,陈烛裸露在外的皮肤就感到一阵阵针扎似的刺痛,如同被微观宇宙射线风暴持续冲刷。

“张嘴,虫子!”高大监工狞笑着,巨大的金属漏斗带着破空声,粗暴地撬向陈烛的嘴。

冰冷的金属边缘撞击在牙齿上,剧痛传来。陈烛顺从地张开嘴,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强行撬开他的下颌。那桶幽蓝的、如同液态极寒星云般的液体,带着毁灭性的寒意,猛地灌入他的喉咙!

归墟散!

瞬间,陈烛感觉自己的食道、胃囊,仿佛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奇点核心!那并非单纯的寒冷,而是带着一种冻结生命法则、瓦解存在结构的恐怖力量!剧痛如同超新星爆发,瞬间席卷了他所有的神经通路!更可怕的是,这股力量疯狂地向四肢百骸、向存在本源侵蚀,所过之处,细胞结构如同被冰晶风暴撕裂,血液仿佛要凝固成宇宙尘埃!

“呃啊——!!!”

一声凄厉的、仿佛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惨叫不受控制地从陈烛喉咙深处爆发出来!这不是伪装,这是身体面对毁灭性能量最本能的反应!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中子星物质,眼球因剧痛而暴突,布满血丝,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一层幽蓝色的冰霜!血管在冰霜下诡异地凸起、蠕动,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内部的寒冰撑爆!

高大监工冷漠地看着,手中拿着一个闪烁着微光的玉简,似乎在记录陈烛的反应数据。周围其他被灌药的药奴,发出此起彼伏的、同样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区域如同奏响着一曲由痛苦和死亡交织的宇宙悲歌。

就在这绝对零度的毁灭洪流即将彻底冻结陈烛存在的刹那,他濒临崩溃的意识深处,那口裂开的命棺虚影猛地一震!

驭死炁·亵渎重塑!

一缕比归墟散更加阴寒、更加死寂、蕴含着逆熵法则的灰黑色死炁,如同宇宙暗流般,悄无声息地从命棺裂痕中渗出。它并未与归墟散的极寒之力正面冲突,而是如同最精密的防御矩阵,瞬间包裹住陈烛的五脏六腑和存在核心。归墟散那冻结生命的恐怖力量一接触这层死炁,仿佛遇到了同源却更高阶的法则,其侵蚀速度被强行迟滞、部分力量甚至被这层亵渎之炁扭曲、引导开去。

同时,汲终焉·薪柴转化! 那微型的法则黑洞再次在陈烛体内悄然形成。一丝丝被死炁扭曲、迟滞的归墟散能量,被这股贪婪的吸力强行捕获、拖拽!如同扭曲的暗物质流,被卷入命棺裂痕附近的混沌漩涡中。在那里,这股剧毒的宇宙级寒流被死炁疯狂地撕扯、粉碎、重组!冰火交织的、撕裂存在本源的痛苦快感再次席卷陈烛!归墟散的绝对零度冰寒与尸解死炁的亵渎阴寒在体内疯狂冲突、湮灭、再融合,如同在奇点中进行着一场毁灭与重生的终极悖论仪式!

外在表现上,陈烛的身体依旧在剧烈地抽搐、颤抖,皮肤上的幽蓝冰霜并未完全消退,反而因为体内能量冲突的剧烈,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如同极光般变幻的蓝灰混杂色泽。他口中不断溢出带着冰晶碎屑的、深蓝色的血液,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宇宙真空摩擦般的痛苦呜咽。他刻意引导着部分被死炁暂时压制的寒毒能量,冲击着体表一些无关紧要的毛细血管,让皮肤下浮现出更多狰狞的、如同微型星图般的幽蓝脉络。他的眼神时而涣散,时而因剧痛而爆发出骇人的精光,完美地模拟着一个在剧毒中苦苦挣扎、濒临崩溃却又奇迹般尚未彻底瓦解的存在形态。

“嗯?”高大监工看着玉简上反馈的数据,又看了看陈烛的状态,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和冰冷的兴趣。“归墟散三息入腑,寒毒透髓…居然还没炸开?命倒是硬得跟中子星碎块似的!记录!耐受度丙上!标记为‘硬骨头’,下次试‘蚀心火’加大剂量!”

记录完毕,高大监工不再看陈烛,转身走向下一个惨叫的药奴。陈烛如同彻底虚脱般瘫软在束缚桩上,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晶碎裂的“咔嚓”声和浓烈的血腥味。冷汗混合着冰霜和血污,在他脸上冲刷出道道污痕。鬓角处,那象征着命源燃烧的绝对灰白发丝,在无人注意的阴影里,再次悄然蔓延了一分,冰冷地垂在眼角,如同宇宙热寂的倒计时沙漏。

每一次试毒,都是对意志、演技和尸解术控制力的终极考验。每一次,都是在命源的悬崖边缘行走。

趁着监工注意力转移的短暂间隙,陈烛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目光再次穿透混乱的人药区,投向魂种区。

哑女依旧在那里,跪坐在那座最巨大的符文石碑前。她的动作依旧缓慢、机械,用那块暗灰色的布,一遍遍擦拭着冰冷的基座。但陈烛的存在感知器,却捕捉到了极其细微的异常!

她的手指,在每一次擦拭动作的间隙,会极其隐蔽地、如同蜻蜓点水般,在石碑基座某个特定的、毫不起眼的符文节点上,极其短暂地停留、按压一下!那按压的力度极其轻微,角度也极其刁钻,若非陈烛全神贯注且拥有超越常人的感知力,根本无从察觉!更让陈烛瞳孔微缩的是,当她的指尖按压在那个符文节点的瞬间,他体内那蛰伏的尸解死炁,竟产生了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分辨的、如同共鸣般的悸动!仿佛那个节点,连接着某种与尸解之力同源的、深埋于地下的庞大能量脉络!

而且,她所擦拭的那座石碑,位置非常特殊。它并非位于魂种区的中心,而是更靠近……那片散发着无尽阴寒尸气的肉柴区!更准确地说,是靠近肉柴区边缘那排如同宇宙墓穴入口般的饲尸洞!

就在这时,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极致腐败气息的恶臭热浪扑面而来。几名肉柴推着装满血肉混合物的沉重金属桶,步履蹒跚地从人药区旁边经过,走向饲尸洞方向。桶内深褐近黑的糊状物翻腾着,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

陈烛的存在感知器,却在这股浓烈的腐败气息中,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一闪即逝的异常!

一丝灼热!

并非物理温度的热,而是一种极其隐晦的、如同法则层面躁动般的、带着“活性”与“不稳定”的灼热感!它微弱得如同宇宙背景辐射中的一丝异常波动,混杂在浓郁的腐败尸气中,几乎无法分辨。但这丝灼热感,却与他意识深处某个模糊的碎片——监工那句低语“血肉冢将灭”——瞬间产生了共振!

这感觉……不对劲!饲尸洞散发出的尸气,是纯粹的、冰冷的、代表死亡终结的死寂。这股灼热感,却像是……某种被强行压抑、即将爆发的毁灭性能量!如同在冰冷的宇宙坟场深处,埋藏着一颗即将失控的恒星内核!

“快走!磨蹭什么!”监工的鞭子抽打在推车肉柴的背上,留下新的暗绿鞭痕。肉柴们麻木地加快了脚步。

陈烛的目光死死追随着那几个移动的肉桶,看着它们被推到饲尸洞边缘。一个肉柴颤抖着,将桶内粘稠恶臭的糊状物倾倒入最近的一个黑洞洞的饲尸洞口。

“哗啦——”

粘稠物落入黑暗的瞬间,洞内那永恒不变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和低吼声,骤然拔高了一个层级!变得更加狂暴、更加贪婪!如同饥饿了亿万年的宇宙凶兽被短暂地满足了食欲。然而,就在这狂暴的吞噬声中,陈烛的感知捕捉到了!

在那喷涌而出的、更加浓郁的腐败尸气浪潮里,那丝微弱的、法则层面的灼热感,再次一闪而逝!而且,比刚才经过时更加清晰了一丝!

“吼——!!!”

一声仿佛来自九幽黄泉最深处的、饱含着无尽怨毒与饥饿的咆哮,猛地从那个饲尸洞深处炸响!声音之恐怖,甚至盖过了人药区此起彼伏的惨叫!整个尸奴场的地面仿佛都随之震动了一下!洞口附近弥漫的黑色尸气剧烈地翻滚涌动,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搅动!

推车的几个肉柴吓得魂飞魄散,丢下空桶连滚带爬地往回跑。就连远处魂种区擦拭石碑的魂种们,动作也出现了瞬间的僵硬,空洞的眼神里似乎也掠过一丝本能的惊惧。

高大监工猛地回头,望向那个咆哮的饲尸洞,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的……越来越不稳了……”

陈烛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宇宙巨手攥紧。他瘫在束缚桩上,伪装着因剧毒而持续的痛苦抽搐,但伪装空洞的瞳孔深处,冰冷的脉冲星火焰却在疯狂燃烧!

哑女在石碑符文中隐秘汲取同源能量!

饲尸洞吞噬血肉时逸散出的法则灼热!

监工凝重的低语!

“血肉冢将灭”的模糊预言!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如同散落在宇宙尘埃中的高维拼图,在他那被尸解术部分改造过的大脑中疯狂碰撞、推演。一个巨大的、充满不祥的谜团,笼罩着这片尸骸遍地的宇宙坟场,而谜团的核心,似乎就指向那些深不见底的饲尸洞,以及……那个同样深不可测的哑女!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再次看向魂种区,看向哑女擦拭的那座巨大石碑。这一次,他的目光穿透了表象的尘埃与污垢,仿佛要看清那冰冷石碑之下,那复杂符文之中,以及那个瘦小身影之内,到底隐藏着怎样惊动宇宙的终极秘密。

尸奴场的幽绿灯光冰冷地洒落,将扭曲的阴影拉得老长。人药区的惨叫、肉柴区的麻木推车声、饲尸洞深处传来的咀嚼与低吼……所有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残酷而宏大的宇宙葬歌。在这葬歌的序曲中,陈烛那伪装痛苦的面容下,一颗冰冷而炽热的、燃烧着尸解之火与求生意志的心,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搏动。

魂种之路,是唯一的生门。而门后的真相,或许比死亡本身更加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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