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是有晚自习的，但是林汀颜在嗓子没好之前，都让林砚给请假了。
这是母上大人的要求，原话是“酒酒想学就学，不学也没事，只要她平平安安就行。”
林砚当时无奈地反驳：“妈，你这样惯着她，她以后怎么在社会上生存。”
“没关系，我跟她爸养她一辈子就好了。”
林砚没话说：“得得得，她就是宝贝，我就是野草。”
放学依旧是林砚开车来接她的，林汀颜坐上车才发现他给自己买了冰淇淋。
她现在对林砚给她吃的东西都持怀疑态度，拿在手上半天没吃。
看到妹妹的表情，林砚忍不住笑出声：“你不吃？不吃给我吃。”
林汀颜这下倒是动了，咬了一大口。
“牙不冰？”林砚觉得她像个小仓鼠。
林汀颜不跟他说话，低头玩手机。
今天南昭把她的微信给自己了，让她回去加。
林砚瞄了她一眼：“说说今天在学校的感受，老师同学怎么样？”
论一句话怎么踩到妹妹的雷点。
林汀颜抬眸瞪他，气鼓鼓地把手机举给他看：你想让我怎么说？？？？？
林砚：“……”
说顺嘴了，忘记小丫头这茬了。
到家的时候，秋阿姨刚做好饭，林汀颜点点头打了个招呼，直接往楼上去了。
秋阿姨看着女孩背影，跟林砚说：“小姐心情还不好啊。”
林砚微笑：“在家被宠坏了，就这脾气。”
他笑眯眯地仰头，毫无预料地跟在二楼往下看的林汀颜对上目光。
“……”空气里突然涌现尴尬的意味。
林汀颜一脸杀意。
林砚扭头：“话又说回来，她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林汀颜“噔噔噔”地跑回房间，重重地关上门。
她拿出手机，给徐雾眠发消息。
生气的小酒杯：我没见过比我哥更过分的人了！！
幸福的烤冷面：我支持！！！
生气的小酒杯：我风评被害都是因为他，等我能说话了，我一定要报复回来。
幸福的烤冷面：比如也给你哥毒哑？
生气的小酒杯：嘿嘿嘿我觉得可以。
生气的小酒杯：但是我不知道配方(╥╯^╰╥)
真是不知道林砚是怎么做的三明治，虽然被诊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过敏，但是他的配方也绝对有问题。
幸福的烤冷面：新学校怎么样？
生气的小酒杯：挺好的。
幸福的烤冷面：帅哥有木有？
林汀颜看到这句话，脑子里第一时间浮现的就是沈舟昱那张脸，非常符合她看小说时对男主的脑补。
就是还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南昭也没告诉她。
幸福的烤冷面：有？？！！
来自闺蜜敏锐的直觉，只是一会儿没回信息，就能猜到个八九分。
生气的小酒杯：嗯。
她想说，那天在咖啡店，你还差点见到他了。
一个电话突然打进来，林汀颜摁下接通键。
“吃饭不？”
“……”
“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行，快下来吧。”
下一秒，电话一阵忙音。
岂有此理！！
林汀颜像是只炸毛的小狮子，直接冲到楼下。林砚端着菜，慢悠悠地从厨房出来，就看见她举着拖鞋就朝自己冲过来。
林砚灵活地侧身，举高手里的菜，另一只手精准按住她的脑袋，把她卡在半空。
“你太过分了！”林汀颜就这么喊了出来。
声音比从前要低哑一点，并且伴着微微的不适感。
林砚也顿了下：“怎么开口了。”
林汀颜也没想到忍了这么久居然在此刻破功了，眼眶里不自觉开始氤氲眼泪，然后一颗一颗掉在地上。
林砚把菜放桌子上：“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你说话。”说着去拿纸要给人擦眼泪，却被林汀颜一巴掌拍掉了。
她眼泪不停地从面庞往下滚。
她现在满心都是以后自己不能说话了，嗓子要坏了。
秋阿姨做完饭已经走了，所以家里只有她和林砚两个人。
“小家伙你还挺能哭啊，眼睛里装水龙头了？”
林砚低眉，看她一直在捂着自己的喉咙，大概明白她在担心什么，“没有那么严重，徐琛明天就过来了，他看一眼没问题你就能说话了。”
林汀颜立马止住了眼泪，眼圈红红地瞪着他。
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不信拉倒。”林砚盛饭，“所以你明天别去学校了，待在家里，我给你请假了。”
林汀颜：“？”
刚上学一天就请假，这好吗？
这下仿佛能听明白妹妹心声了，林砚淡淡说：“你要是觉得不好就晚上回来治呗，反正晚点开口说话。”
林汀颜立马倒戈。
还是早点能说话吧，不能跟人正常交流实在太难受了。
—
次日一早。
云层裂开的缝隙里，朝霞如被打翻的胭脂，阳光悄然爬上玻璃窗。
“我给你开的药正常吃。”徐琛把东西收起来，“这两天说话不要过度，以免造成二次伤害。”
林汀颜点点头，小心翼翼出口：“所以我能说话了对吗？”
“当然。”
徐琛的主业是医生，平常很忙，这次是专门抽空来宁江走一趟。
林砚不确定地问：“所以这小家伙是真的能说话了？”
“你还怀疑我的医术？”徐琛说，“是谁让我过来给他妹妹看病的？”
“好心没好报，你说是不是，小酒酒？你哥也太没良心了。”
徐琛给她做检查的时候依然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却在与人对视时眼睛会弯成温柔的弧度。
此时他冲林汀颜眨眨眼。
林汀颜用力点头：“我非常赞成！我哥向来就是没良心的。”
林砚：“……”
林汀颜看了眼旁边坐立难安的徐雾眠，见缝插针地问：“徐琛哥，面面能不能留在宁江？”
林砚扯了扯嘴角，好整以暇地盯着。
这小丫头原来在这等着。
“留在宁江？”徐琛轻笑一声。
笑得林汀颜和徐雾眠心里都没底。
倒是林砚幸灾乐祸：“这不废话，肯定是不行的。”
就在两个女孩垂头丧气的时候，徐琛浅笑着开口：“当然没问题，不然我今天怎么把她给带过来了。”
“！”
徐雾眠感动地差点当场给她哥跪下了：“哥！你以后就是我亲哥！”
徐琛好笑：“哦，以前你是爸妈捡回来的是吧。”
“不是兄弟。”林砚匪夷所思，把徐琛拽到一边来，“你出发前怎么跟我说的？”
这俩小丫头凑一块，地球都得爆炸。
徐琛笑了笑，“放心。”
他又扭头对着正抱在一起欢呼的小女孩说，“你们可以在一块上学，但是……面面不能跟你一起住。”
林汀颜：“？”
徐雾眠惊：“哥，你不会让我去住大马路吧？我可是你亲妹妹。”
“亲不亲的很难说啊。”徐琛说，“你住到姑姑家去。”
徐雾眠的姑姑是住在宁江的另一个区，从小对徐雾眠很好，所以住到姑姑家也可以。
徐雾眠知道这是她哥做出的让步了，坚定地点点头：“没问题，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