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天，江驰的律师来了。
合同条款很苛刻。
我放弃所有抚养权、探视权。
从此沈勉跟沈念再无瓜葛。
作为补偿，江驰一次性支付我一千五百万。
比昨天多五百万。
我看着合同，每一条都像刀子。
律师公事公办的语气，“沈小姐，如果没有问题，就在这里签字。”
我拿起笔。
沈勉从房间里出来，站到我身边。
他看着我，没说话。
我手里的笔顿住。
律师催促，“沈小姐？”
我深吸一口气，一笔一划地签了字。
律师收起合同，“江总说了，希望您今天就搬过去，房子已经准备好了。”
“搬过去？”我抬头。
“是的，为了让孩子适应环境，江总希望您能陪同居住三个月，三个月后，尾款结清，您就可以离开。”
我明白了。
这是怕我拿了钱跑路。
也是为了让林薇薇和沈勉建立感情。
打得好算盘！
“好。”我说。
江驰准备的房子是一栋独栋别墅。
很大。
我和沈勉住进去，别墅依然很空。
江驰和林薇薇也搬了进来。
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第一顿饭，气氛就很怪。
林薇薇不停给沈勉夹菜，笑得很温柔。
“勉勉，吃这个，这个有营养。”
沈勉低着头，一口不吃。
江驰皱眉，“沈勉，薇薇阿姨跟你说话。”
沈勉抬头，看着江驰，说：“我妈说，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江驰的脸沉下来。
我没说话，默默吃饭。
他看向我：“沈念，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
我放下筷子，“江总，合同上写了，我只负责陪同，没写我要负责教他管别人叫阿姨。”
他气得拍了桌子。
林薇薇赶紧拉住他：“阿驰，你别生气，孩子还小，慢慢来。”
她又转向我，眼眶红了。
“念念，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孩子是无辜的，我们都是为了他好。”
我看着她。
“林小姐，你也知道孩子是无辜的？”
五年前，她用一条假装割腕的疤，差点换走我儿子一条命。
她现在跟我谈无辜。
第一顿饭不欢而散。
晚上，我给沈勉讲故事。
江驰推门进来。
他站在门口，看着小床上睡着的沈勉。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自己的儿子。
我合上书，站起来。
“有事？”
他走过来，声音很低，“你一定要这样吗？阴阳怪气的。”
“不然呢？对你感恩戴德？”
“沈念！”他压着火，“你知不知道，薇薇为了这个孩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我笑了。
“她受罪？她受什么罪了？因为不能生，所以全世界都欠她的？”
“你！”
他扬起手。
我没躲，直直地看着他。
这一巴掌最终没有落下来。
他手在半空停住，最后狠狠砸在墙上。
“不可理喻。”
他转身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五年，他一点没变。
还是那个自私、傲慢的江驰。
第二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了。
苏言。
我的主治医生，也是这五年来，唯一帮助我的人。
他提着一个医药箱，看到开门的江驰时，愣了一下。
随即，他越过江驰，径直走到我面前。
他蹲下来，摸了摸沈勉的额头。
“还烧吗？”
然后他抬头看我，眼神里是责备。
“怎么回事？电话里说不清楚。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江驰的脸黑得像锅底。
他盯着苏言，又看看我。
“他是谁？”
我还没开口，苏言已经站起来，直面江驰。
“我是勉勉的医生。也是沈念的朋友。”
他顿了顿，补上一句。
“在你缺席的这五年里，一直照顾他们母子的人。”
江驰的拳头，瞬间捏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