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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念一的情况稳定下来,但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凌辰霄开始频繁地带我走出那间压抑的病房,去他家的庄园。
“蛊虫需要好的环境,你的心情会影响它的力量。”
他这样解释,但这蹩脚的理由,连他自己都不信。
我们第一次走进那座庄园时,他的手不自觉地轻抚过我的肩膀,那是一个带着安抚与珍惜的动作。
在花园里,他第一次对我讲述他和安念一的过去。
“我们认识十年了。”
他说着,目光却紧紧锁着我,“她很单纯,像个被保护得很好的孩子。”
我听出了他话里的疏离与疲惫。
那种语调,不像在怀念深爱的人,更像在履行一个沉重到快要将他压垮的责任。
那个雨夜,我喂完蛊后浑身冰冷,蜷缩在沙发上,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我身上,然后将我打横抱起,拥入怀里。
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我贪恋地靠在他坚实的胸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真实、不带任何强迫与交易的温暖。
“清颜。”
他的声音很轻,在我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等她醒了,我会解除婚约。”
我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跃出胸腔。
“我会补偿你。”
然后,他吻了我。
不是带着掠夺与试探,而是一个温柔缠绵、小心翼翼的吻。
那一刻,他眼中的炽热情感不容错辨,我彻底沉沦在他真实的温柔里。
我以为,我找到了那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从那之后,我们像真正的情侣一样相处。
他带我看山顶的云海日出,在金色的晨曦中,将我冰冷的手放进他的大衣口袋里;
他会牵着我的手走过庄园的每一条小径,耐心听我讲苗寨里那些古老又有趣的故事。
“等一切结束后,我带你回苗寨。我想看看你从小长大的地方。”他眼含期待。
“你会喜欢那里的。”
我笑着回答,眼中也燃起了对未来的憧憬。
“山很高,水很清,没有城市的喧嚣。”
“我们可以在那里过平静的生活。”
“只有我们两个。”
那天晚上,他忽然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在我面前打开。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银手镯,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蝶鸟花纹,是我熟悉的、家乡的图样。
我惊讶地抬起头,对上他专注而温柔的眼眸。
“我查过。”
他拿起手镯,小心翼翼地为我戴在没有伤痕的左腕上。
银饰的冰凉触感很快被他的掌心温暖。
“银饰在你们苗族有特殊的意义,能守护平安。清颜,我希望它能护着你。”
他握住我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手镯上的纹路,那动作像是在摩挲我心上的伤口。
“这只是开始。”
他低声承诺,“等一切结束,我再为你戴上我们苗寨最隆重的嫁妆。”
泪水瞬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只能用力点头。
我甚至开始幻想那样的未来。
想象着他脱下西装,穿着我们苗族的服装,和我一起在山间采药。
想象着我们在圣林边缘建一座小木屋,看日出日落,炊烟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