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5
他一开灯，看着眼前的一幕，瞬间脸色变化。
“安凉，我们吵架，你怎么拿孩子的死开玩笑，你一定是在骗我的，是嘛。“
他声音愈发急促，似乎是不相信的一遍遍喊着，“木木，爸爸回来了，你快出来啊。“
我嗤笑着看着他这副自以为深情的模样，带着无尽的讽刺，“木木都死了，你现在在装这副深情爸爸的样子，装给谁看呢。“
宋牧轩手里的飞机模型猛的跌在地上，摔成两半。
他不可置信紧紧攥住我的肩膀，“凉儿，你一定是在骗我的对吧，木木怎么可能说死就死呢，他明明上次还好好的喊我爸爸呢。“
我没说什么，只是将木木的死亡证明摆在他面前，“够了吗？“
宋牧轩看着那死亡证明，红了眼睛，跪倒在地上不住重复着，“不，怎么会这样，我不信。“
“宋牧轩，是你亲手，害死我们的儿子的，如果不是你，木木就不会被当成鱼饵在水里活活溺死，如果不是你，木木就不会在规训院里受尽折磨。“
我每说一句，宋牧轩便不住一次次大喊，“不可能。“
他自言自语说着，“我送他去规训院，只是因为他没有做好兄长的本分，只是想让他看看真正的兄长改怎么做。“
他抱住我的大腿，哭着，“我不知道那鲨鱼肉就是木木啊，他当时缩成一团，我没看清楚。“
“对不起，对不起。“
“说这些，有用吗？“
06
我冷嘲热讽着。
这时，外面闯进来两道声音。
林涛蹦蹦跳跳开口，“妈妈，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我要把这里所有东西都换掉，我要让爸爸给我买那个一百万的飞机模型。“
接着，他便扑倒宋牧轩怀里，“爸爸，我想你了。“
林雅刚想如同之前一样一副温柔体贴张嘴。
宋牧轩直接将林涛扔在地上，掐着他的脖子怒斥，“我不是你爸爸！滚！“
林雅瑟瑟发抖看着这一切，他想搂住宋牧轩，却被他一脚踹在地上。
宋牧轩转头一脚掐住他的脖子，语气痕厉，“我不是让你安安分分的吗！你有什么资格那样对他们！有什么资格。“
“轩哥……“
我提前阻止了她张嘴，拿起棒球棍直接砸在她背部，空气里瞬间尖叫。
“安凉，你怎么敢！“
话音未落，我直接又是一滚，扯起她的脖子往水里按，“难受吗！痛吗！我的木木才五岁，你们怎么敢的！怎么敢的！“
“我……噜噜噜“
我扯起来，继续往水里按，“你该死，该死。“
在她快窒息的那瞬间，我将她甩在地上。
她整个人跌在了玻璃堆上，发出悲痛的惨叫。
接着，我站在了那小孩面前，面无表情掐住他的脖子，“你才四岁，为什么就那么恶毒。“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我一步步收紧自己的力气，最后，我松了下来。
我不会杀人，我要为我的孩子积福。
空气中也瞬间一股骚味。
我擦了擦自己的手，把离婚协议书扔在了宋牧轩面前，“我们离婚吧。“
接着，我将所有视频证据扔在他面前，“你看看，这些全都是你口中这个温柔的林雅和乖乖的涛涛做的一切。“
07
宋牧轩红着眼睛扒拉着我的腿，“凉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宋牧轩，太迟了。“
这时，林雅突然暴动拿着匕首朝我跑来，“去死吧。“
可很快，一男人出现将他踹回泳池里。
我径直上了他的车，他绅士的替我关上门。
宋牧轩急了，对着他破口大骂，“你是谁！凭什么搂我媳妇。“
他冷冷笑着，“我叫宋成安，阿凉的哥哥，也是阿凉未来的老公。“
“以后，别在纠缠我家阿凉了。“
“你不配。“
“这里，你自己看着，如果处理不好，我自己会来处理，连同你。“
车开走了，我看着宋牧轩呆滞的现在原地，然后走回了家中。
我看着这个已经五年未见的哥哥，心头再也忍不住委屈的大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是木木。“
“哥哥，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当初就该听你的，不该和宋牧轩在一起。“
宋成安顿了顿，拍了拍我的背，“你还有我呢，一切都会结束的。“
宋成安，是我认的哥哥。
他是在我同宋成轩结婚后，便彻底出国了，只是每逢假日会给我寄礼物。
而我和林雅，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我闭上眼睛，靠在宋成安肩膀上，“哥哥，我累了。“
而宋牧轩这边早已闹破了天。
宋牧轩将林雅和林涛拿绳子捆了起来，高高吊在天花板上。
接着，他颤着手插进u盘，点看那个视频。
我的木木，被一群十八岁的成年围在角落里，不断任由他们拳打脚踢。
而下一刻，是林雅，她坐在椅子上，笑着让他一遍遍磕在玻璃上。
接着，她又将那恶心的液体灌进木木的嘴里。
……
看到这，宋成轩锤打着墙壁怒吼，“我真该死，为什么，为什么会任由你这种人在我身边。“
他一把掐住林雅的脖子，“你凭什么对木木这样，他还是个五岁的孩子啊。“
林雅笑着，一脸迷恋望着宋牧轩，“轩哥，我爱你啊。“
宋牧轩越发愤怒，拿起烟灰缸砸在了林雅身上，“你这种人，凭什么说爱。“
林雅浑身是血，却笑着，“轩哥，你爱我的，不然，你又怎么会为了我让安凉给我磕头道歉呢，不然又怎么会为了我，跟安凉跟我道歉，你是爱我的。“
宋牧轩怒了，反驳着，“我不爱你！我只把你当妹妹！我爱的从来只有凉儿，只有她。“
林雅可笑看着他，“你不爱我，那为什么又会对我那么好，甚至可以跟我这个妹妹上床！你不觉得，很好笑吗！宋牧轩！“
宋牧轩愣住了，他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林雅一点点撕破他那伪装的面具，“你喜欢我，因为你享受婚外情的刺激，当年你在你结婚那天睡了我，就该知道，你本来就是个和我一样恶心的人。“
“闭嘴！闭嘴！“
“我爱阿凉，我们只是意外，我对你好，也是因为愧疚，只是愧疚。“
宋牧轩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人，他心里觉得，如果没有他，我还会爱着他，木木就不会死，他依旧家庭美满。
接着，他猛的松开林雅的脖子，转头掐住了林涛，笑着，“只要他死了，我就可以找回凉儿，凉儿一定会原谅我。“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闹钓鱼，如果不是你，木木又怎么会死。“
林涛是个四岁的孩子，早就被吓的哇哇大哭。
林雅急了，她大吼，“他是你亲生儿子，你不能杀了他，不能。“
“那又如何，我的孩子，从来只有木木。“
“放心，我不会让你们那么容易就死的，我要让你们，为木木赎罪。“
解决完这边的一切，宋牧轩心头一痛，他看着那份离婚协议书，一把将它撕碎，喃喃自语，“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我的，我不允许。“
宋牧轩一遍遍打着我的电话，始终无法接听。
而我，早已踏上了出国的飞机。
08
宋成安坐在我旁边，替我戴上一个眼罩，“睡会吧，你都一天一夜没睡了。“
我张嘴想说什么，眼前一黑。
下一刻，感受到肩膀一暖，他轻声说了一句，“一切都会好的，你还有我。“
很快，我在M国已经呆了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内，宋成安为了让我不去想任何东西，带着我逛遍可整个M国。
我于是开了一家花店，每天便插花。
偶尔同来往的华侨同胞们聊聊天。
一切，似乎都在向美好的方向进步。
可只有知道，我心里状况越来越不对。
我整晚整晚睡不着，每次闭上眼，便是木木哭着喊着妈妈救救我。
我好累啊。
可是哥哥为我做了很多，我不想让他失望。
如果我死了，我的木木，会不会觉得他的妈妈是个懦弱的废物，不愿意再承认我这个妈妈。
彼时，宋牧轩找到了这里。
他像个流浪汉，满脸胡茬，头发凌乱，甚至发臭着。
看见我的第一眼，他眼神激动，跑过来想拉住我。
我躲开了，转头打起了报警电话。
“凉儿，我好想你，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他卑微的朝我说着。
可我一看见他，就想起我的木木。
想起那场游轮上，我的腰部被钢钉插穿，我的木木被溺死，我的右腿被鲨鱼活生生撕烂。
我面无表情讽刺着，“宋牧轩，你滚，只要看到你，我便觉得恶心，你既然那么后悔，怎么不去死啊！“
宋牧轩张了张嘴，解释着，“我真的没法失去你。“
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高兴说着，“我们可以再拥有一个孩子，我们再生一个，我们就可以回到过去，一如之前那样，好不好。“
我拿剪刀把花剪烂，冷冰冰看着他，“你若再不走，我会杀了你。“
宋牧轩脸一僵，“可……“
我直接将手里的剪刀扔过去，蹭着他的脸留下一片，“滚！“
他猛的冲上前想抱住我。
09
宋成安从后面直接给了他一个过肩摔，居高临下对他大吼，“滚，你配不上阿凉。“
随即，他便焦急检查着我，不住问着，“阿凉，又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刚想开口，宋牧轩瞬间大怒，“哥，那是我老婆，你不能碰她。“
宋成安一听，一拳又打在他脸上，“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当年，我就不该离开，让阿凉跟着你这个畜生！“
宋成安一拳又一拳砸在宋牧轩脸上，将他打的发紫。
我拦住了宋成安，宋牧轩脸色一亮，“凉儿你是不是担心我。“
“我们早就没关系了，别自作多情。“
我冷冷丢下这一句，便示意赶到的警察将他带走。
他却死命挣扎着，大吼，“离婚协议我还没签，我们还是夫妻关系，我们还是。“
我不想听，让警察直接快点带走他。
“阿凉，我一定会重新补偿你的。“
他走后，宋成安欲言又止。
我也不说话，只是沉默的一遍遍剪着残枝。
直至，残枝穿破我的手掌，宋成安愠怒拉住我喊着，“阿凉，别这样，我会担心的。“
我就这样呆呆的任由他包扎。
他下一刻委屈巴巴说着，“他不爱你，我爱你，阿凉，我会等着你，我的心里永远爱着你。“
“其实，我比他爱你更早，在第一次见你那一面的时候，我便喜欢上你了，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只把我当哥哥，却喜欢上了我弟弟。“
“是不是你嫌弃我大你十岁，嫌我老。“
看着眼前男人的告白，我低头不说话。
他也知道，没强迫我，只是让我好好休息，“阿凉，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第二天，当我睁开眼，便听到楼下一群人在叽叽喳喳。
宋牧轩将自己打扮的像个花孔雀，抱着白茉莉，站在楼下，跪在门口大喊，“凉儿，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这是你最爱的花，我给你摘来了。“
“我知道我让你伤心了，你就原谅我这一会好不好。“
“你若不出来，我就在这里一直等着你。“
我只觉得他的行为让我感到恶心。
外面雪下的越来越厚，一天一夜，他就这样跪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我走出门口，他眼神瞬间发光，一瘸一拐走到我面前，“凉……“
没等到他说话，我拿起他的花砸在他身上，“你现在做这些有什么用？你能把我的木木还给我吗！“
宋牧轩不知所措，“我们还会有的。“
我直接踹在他的胸口上，大吼，“宋牧轩，你真恶心！当你为了林雅踹我的时候，为了林雅抛弃木木的时候，我们就再也没有可能的，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滚啊！“
“凉儿。“
宋牧轩哭着拽着我的腿，“我不知道，我真不是故意的，不然你捅我，只要你肯原谅我，我做什么都行的。“
他猛的拿出匕首，对着自己的手臂便是划着，“这样够吗？“
我不说话，他便一直划着。
可我却连看都没看，转身离开。
直至雪地染红，宋牧轩在身后哭的死去活来，我依旧没有回头。
接下来几天，他总是顶着浑身绷带在花店喊着，“凉儿，这是你最喜欢的绿豆糕。“
“凉儿，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饭。“
“凉儿，这是……“
所有东西，我当着他的面，全部倒进了垃圾桶里。
他红着眼睛不知所措，“凉儿，我们当真再无可能了吗？“
“除非，你的死能换来木木。“
他低头不说话，沉默的留下一句，“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他走了，再也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只是，每次都有花放在我的花店门口。
在木木忌日这天，我准备回国搭飞机。
却遇到了暴乱。
我被一群人围堵住。
他们拿着刀不分人四处乱砍。
在一把刀朝我捅过来时，宋牧轩猛的替我挡了一刀，护着我离开。
直至警察来，他再也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染红的离婚协议书，“凉儿，祝你幸福。“
随即，晕了过去。
我沉默的接过，将他送到了医院。
那条后，我再也见过他了。
只是从宋成安嘴里知道，他将所有的钱捐给他慈善机构。
不久，收到了他寄来的视频。
视频里，他将那母子俩困在水笼里，让他们感受着海水窒息的痛苦。
让鲨鱼，啃食着二人。
最后，他自己也拿着匕首自刎，“凉儿，下辈子我不会再辜负你了，祝你自由。“
跳进海里，成了食人鲨的盘中餐。
我看着视频陷入沉默。
宋成安拍了拍我的肩，低声说着，“难受，便哭出来吧。“
我摇了摇头，浅浅笑着。
一切，结束了。
一切，真的会好吗？
10
宋成安番外
我是宋成安，宋牧轩的哥哥。
明明是我先认识的凉儿，为什么凉儿最后喜欢上的人会是我弟弟。
难道，就因为我的年纪比他们都大吗？
我像个卑劣的第三者，看着他们二人手牵手，宛若无人。
我也曾试图去抢回凉儿。
可我不敢。
我怕凉儿怨我，恨我。
我也曾试图想着跟她表白，可我怕，一旦我说出口，我们连兄妹的身份都保不住。
直到他们打算结婚。
我不敢去参加他们的婚礼，我怕我忍不住去抢回她，将她困在我身边永远不离开。
可……
最后我还是像个胆小鬼一样逃离了。
只要，她幸福，我就够了。
于是五年，我不敢回来见她一面。
当我再次回来时，却听到宋牧轩居然为了一个私生女，害死了木木，害的凉儿这辈子再也没法潜水。
我很后悔。
当时她一个人看着木木死亡，是该有多疼啊。
她明明，是一个那么害怕鲜血的人。
她明明，该值得所有宠爱的。
看到宋牧轩第一眼，我便狠狠揍了他一顿。
这个畜生，脑子就跟进水了一样。
为了让木木放下一切，我带着她出国了。
木木虽然表面总是笑着，但我知道，她其实并不开心。
我无数次跟她说，“累了，便哭出来吧。“
可她却摇头，一次次说着她没事。
但我却总是半夜听到她带着哭腔喊着木木。
总能看到，她拿起匕首，划破自己的血脉，第二天，若无其事的继续笑着。
我无数次想，如果当时我勇敢点，带着她离开。
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如果我早点回来，是不是木木就不会死。
可一切，都只是如果。
她不愿意再同外界接触，那我便一直陪着她。
我只希望她好好的。
哪怕，她不接受我。
不信佛的我，一步步磕头爬上庙宇求得一个平安符。
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换取我的女孩平安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