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7
我陷入癫狂，直到周旁的人将我拉开。
女儿和她上了同一辆救护车。
我再次陷入惊慌，我大叫着：「不可以！我女儿不可以跟她待在一起！」
可没有人理会我，只是将我控制住，等警察到来。
我想要扯开警察，我怒吼着：「会死的！我女儿会死的！让我跟我女儿一起！」
他们只觉得我十分疯癫，更加不敢将我放开了
老公第一时间赶到了警局，并告诉警察，我最近状态很不对。
还带来了家里监控，显示我们根本没有对孩子做出过分的行为，更没有虐待。
警察同志这才将我放出来。
我问老公：「女儿呢？」
老公也是很慌张「女儿还在医院，警察先给我打来的电话，我就先往这儿赶来了。」
我崩溃大叫：「你怎么可以让女儿跟那个疯子！跟那个神经病待在一起！」
「快！快去女儿那！！」
老公极力安抚我的情绪。
可同样的事情，我不允许再发生第二遍！
大不了我拖着那个恶魔去死，谁也别想再伤害我的女儿！
我一路猛踩油门，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可医院的病床上，只剩下刘姗姗一人。
我情绪极为激动，质问医生：「医生，我女儿呢？我女儿呢？她叫章子依。」
医生皱眉想了许久，给了我一个极为恐怖的答案……
「你女儿？刚刚来了一对夫妻把她接走了啊，说是孩子的爷爷奶奶，而且说出了病患的名字和身份信息。」
爷爷奶奶？
不可能，老公的爸妈在老家，离我们有一千公里，根本赶不过来。
而且就算过来，也一定会跟我们打招呼。
我不得不将此事联想到躺在病床上的刘姗姗身上。
老公确认不是他爸妈将孩子接走后立即报了警。
我将手机开启录音，缓缓走到刘姗姗身旁，握紧双拳。
她微微睁开了眼，望着我没有丝毫惧怕。
只是带着一副无辜的眼神：「妈妈，您不要我，我宁愿去死，我真的很想做您女儿。」
听见她说的话，我几乎快要把手指捏碎。
我冷着一张脸问：「我女儿在哪？」
她落下一滴泪，悄声说道：「妈妈，我说过，我只是想做您女儿而已，您那么讨厌我是不是就因为自己有个女儿呢？」
她哭的更用力了，只是嘴角浅浅上扬：「如果……您没女儿了，是不是就会想要收养我了？」
8
我浑身止不住发颤，确定女儿就是被眼前这个可怕的孩子弄走了。
「你想做什么？你想对我女儿做什么？」我声音控制不住的发颤。
她只是撅嘴笑着说：「妈妈，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没见过子依呀，她不是跟您一起回去了吗？」
「哦，子依也说过，很想要一个姐妹，您准备什么时候收养我呢？」
「如果您只想要有一个女儿，会不会是子依自己跑掉了，想让你收养我？」
她这是在威胁！
我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将她掐死。
可我女儿还不知道被拐到哪去了……
我转身带着老公公离开。
回到警局，我和老公看了医院的监控录像，记住了那两个人的身影！
我将录音交给警察：「警察同志，我怀疑刘姗姗让人带走了我的女儿。」
「她不是孤儿，她有父母的！说不定那就是她父母！」
警察狐疑的看着我：「刘姗姗跳了楼，并且监控显示是你想杀了她。」
「她怎么有时间让人带走你女儿的？而且你的录音并不能证明她有问题。」
「况且我们有调查到，刘姗姗同学确实是个孤儿，是被好心人资助才获得上学的机会。」
我站起身情绪激动，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我女儿都失踪了，她那句话不就是觉得只要我女儿没了就能收养她吗？这就是动机啊！她一定有帮凶！」
「你们不要被她外表给骗了，我要救我女儿啊！救救我女儿啊！」
「把她抓起来拷问，我只要我女儿平安！」我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吼。
可警察只说：「我们知道您失去女儿的心情，我们会尽力调查的！」
最终还是老公将我稳住，找警察要来刘姗姗老家地址。
老公开车带着我赶往刘姗姗的老家。
同一时间，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都是我要掐死刘姗姗的视频。
还有用镜头怼着我脸说我是杀人凶手的视频。
一时间，这件事冲上了热搜。
所有人在网络上对我恶语相向。
【这女人不就是捐了个骨髓吗？至于这么高高在上？】
【她居然逼死了一个小孩子！真的很恶毒哎！】
【要我说，家里那么有钱，再收养一个孩子怎么了？刘姗姗同学这么可怜！】
【这女人就该被剥皮抽筋！就是个贱人！】
老公将我手机夺走，让我不要在意。
我却一把将其夺回来，那些恶语相向的文字我丝毫不在意。
是我看见了一条非常重要却被覆盖住的信息：【刘姗姗？我认识，她跟我一起长大，而且她不是小孩子了啊……她都三十九岁了。】
下一秒，这条评论就被删除了。
我立即私信她问：【你好同志，关于刘姗姗你知道些什么吗？如果信息有用，我会支付你一些钱的。】
对方回复：【信息……我知道的也就是她跟我一样大了，只不过她得了侏儒病，一直看起来都像个小朋友一样。】
【虽然她是孤儿，但是她在老家有个养父养母。】
【多的，我就不能再说了。】
9
【谢谢。】我给她转了一万块钱。
她接过后便将我拉黑了。
我说一个小小年纪的女孩，怎么心思会这样深沉。
原来根本就不是小孩子了！
我越想越害怕，她到底会把我女儿藏到哪里去？
此时，电话铃声响起。
是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刘姗姗的声音：「妈妈，我的伤还没好呢？你……去哪了呀？」
我忍着脾气，最后问出一句：「你到底把我女儿藏哪了？」
刘姗姗噗呲一下笑出了声：「什么女儿啊？你的女儿不就是我吗？还不打算领养我吗？」
随后她放出一段录音。
是女儿章子依的惨叫声：「啊！妈妈救我！」
我刚想大吼，老公一把握住我的手，让我冷静下心绪。
我沉下心，缓缓吐出：「我马上去办，你先把我女儿放了，我没看见她的人是不会领养你的！」
刘姗姗很是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妈妈，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等您什么时候领养我了，我会好好孝敬你和爸爸的。」
随后她便挂断了电话。
我捂头痛哭，大叫着恨不得立马把她杀了！
老公咬着牙，脚下的油门踩的更紧了。
一路沉默，我们终于到了刘姗姗的老家。
这是一个非常偏僻的小村庄。
房门是虚掩着的。
我焦急闯入房门，第一眼看见的却是女儿穿着破烂，住在牛棚里！
浑身都是淤青。
脖子上还被拴着厚实的狗链！
我颤抖着捂住了嘴巴，让自己尽量不要哭出声。
我女儿从小娇养长大，我连打都没舍得打她一下。
她那样爱干净的一个孩子，被折磨成这番模样！
我猛然上前将女儿抱在怀里。
丈夫正研究怎样将锁链打开。
我悄声叫着：「乖乖，妈妈的宝贝，受委屈了，妈妈来晚了。」
抹去眼泪，我认真观察才发现女儿眼神空洞，看见我们像是看见什么陌生人一般。
毫无情绪，也没有开口说话。
我不觉陷入慌乱，他们究竟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老公，你看女儿是不是很不对劲？」我盯着女儿看。
身后的老公一直没有回应。
回头望去，不知何时一张脸上全是褶皱的脸凑到了跟前。
她声音沙哑，说话时像喉咙里卡了一口千年老痰：「你们来错地方了！」
她猛然用毛巾将我嘴捂住，毛巾上的味道很冲。
没一会儿我便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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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眼，我的双手都被绑着，老公倒在我的身旁。
我们身上的手机都不见了。
「爸妈！你们给她绑了做甚啊！绑了谁去办领养手续？我怎么带你们去城里过好日子？」刘姗姗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我挪到门口，透过门缝观察。
只见老女人揪起刘姗姗的耳朵大叫：「你个丫头片子还敢跟我们吼叫了！」
「还不是你跟个废物一样，让他们找到这里来了！」
「说是给我们送个童养媳来给你弟弟，那死丫头跟个傻子一样，话不会说事不会做的！」
「你说说你到底能干好什么事？」
刘姗姗解释：「我给那女的喂了点精神药品，过几天就会好了，现在她神智不清的，你们指望她做什么？」
老女人又来了脾气，拿出铁棒狠狠往刘姗姗身上打去：「你到底懂不懂的报恩？喂了神经病吃的药的女的也敢给你弟弟？」
「你是要你弟弟跟个神经吧生孩子？」
「你要记住要不是我们收养你给你捡回来，你早就连命都没了！」
刘姗姗眉头微锁，却还是站在那两人面前一声不吭。
被打也不见她躲。
只见那女人再次狠狠掐住了刘姗姗的手臂：「你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喂算是知道刘姗姗身上的伤都是哪里来的了。
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现在该怎么办？你最有注意你倒是说说，那俩人怎么办？」男人坐在屋门口抽着大烟问刘姗姗。
刘姗姗眼神闪过一丝狠毒：「不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们！」
我猛然倒吸一口凉气。
难道我们最终还是逃不过被杀害的宿命吗？
不知老公是什么时候醒的，他捏住我的肩膀，松开我手上的绳索。
他凑在我耳边，悄声道：「别怕，来之前我已经叫我那帮兄弟一起往这赶了。」
「上辈子，是我没保护好你和女儿，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对付他们了！」
「算算时间，他们也快到了。」
11
我跟老公正说着，房门被用力踹开。
刘姗姗手拿一把铁锹，男人和女人各拿着一把砍刀。
「真杀咯？那钱不是没得了，好不容易被你遇到一家有钱人！」老头子看着我们像是狼看见一块肥肉。
刘姗姗勾起嘴唇：「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也骗不到了，让他们回去带警察来，不如弄死划算！」
老公将我护在身前，卷起袖子。
可老公单枪匹马怎么干的过手拿砍刀的三个成年人？
我伸出手，咽下一口唾沫：「等等！我说了同意领养你，只要你把我女儿放了，我是打算找到女儿之后领养你资助你的！」
刘姗姗被我逗笑了：「笑死，还在这装呢？你以为要你们领养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让你们全部死掉，好让我继承遗产！」
「可是现在，你们对我防备心太重了，既然计划实施不了，不如你们提前先去死吧！」
她说着就冲了上来。
老女人和老头子也一拥而上。
老公从小都是听话的好学生，根本没怎么打过架。
我不由担心起来。
几个回合下，老公身上满是刀伤，却没给他们靠近我的机会。
就在这时，女儿不知何时出现在刘姗姗身后，拿起粗棍打在了她的脑袋上。
刘姗姗之间陷入昏迷。
老女人和老头子见状纷纷将刀具对准女儿。
殊不知女儿身后，是一群警察，和老公赶来的兄弟们。
「别动！都给我待着别动！」警察拿枪指着二人。
女儿昏沉沉跑向我，倒在我的身前：「妈妈，我好害怕，幸好你们没事……」
女儿闭上了双眼。
我焦急大喊：「救救我女儿！我女儿怎么了？」
跟来的医生让我别担心，女儿只是精神药物被迫吃多了，有些不太清醒。
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跟老公女儿一起上了救护车。
医生检查过后告诉我，老公的肩膀有个伤口比较大，需要缝针，倒是没有任何生命危险。
女儿身上除了些淤青，也没有什么大碍。
好在，两人都没有什么大事。
而刘姗姗和她的养父母则被警察带走。
12
通过记者采访，那个村庄有不少都是被刘姗姗骗过去当童养媳的姑娘。
不少人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那个曾经在网络上告诉我刘姗姗是个侏儒人的女人给我发来消息：【谢谢你，救了我们。】
还有一个记者深扒。
刘姗姗从小就是孤儿。
被养父母捡回了家。
二人本是想把她养成童养媳，给自己儿子当媳妇。
谁知道养了很久发现女人是个侏儒怪人。
于是天天对她非打即骂，把她当男人用。
什么脏活累活都是她干。
直到有一天，她将同学带回了家，村民提出花钱买下她的同学。
她为家里赚到了钱，她的养父养母终于对她有了好脸色。
她便越陷越深，一次又一次的换学校，一次又一次的乔装打扮，改头换面！
赚到的钱全给她养父母，自己分毫不留，只是想要养父母的夸赞。
她从小生活在畸形的环境，自己自然也变成了一个思想畸形的人。
再加上侏儒原因，她不敢有正常人的想法。
于是这种事一做，就是几十年。
不少家庭因为她家破人亡。
这一则新闻一出来，关于刘姗姗的事件再次冲上热搜。
一时间所有对我声讨的人反戈，纷纷指责她不配为人。
侏儒不是一个人犯罪的借口，自己过的凄惨可怜也不是伤害别人的借口！
一个人如果没有良知，那她将不配为人。
……
刘姗姗没多久因为病情复发，又没有人给她捐献骨髓而死。
她死在监狱。
倒是听说她在监狱不少被毒打。
她死的倒是轻松。
而那俩人，老女人被打的神智不清，老头子也是浑身没有好皮肤。
再之后，便便没再打听他们的消息了。
我只知道，重来一次，我将女儿救活了。
老公健在。
肚子里的小宝宝也回来找我了。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随便行善事。
善事应当行在善人身上，不是所有人都配得上他人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