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05
我惊恐的往后缩，手在暗地里摸索着自己的手机：「解芷然，你不是马上就要和陆元绍结婚了吗？」
「我彻底消失，对你来说不应该是件好事吗？」
解芷然啧了一声，突然从背后拿出一个订书机。
不等我反应过来，她的人就钳制住了我，她恶狠狠的将订书机狠狠地按进我那些新生的皮肉。
听着我的惨叫，解芷然语气森冷：「可我这个人记仇啊。」
「你知道我喜欢了陆元绍多少年吗？可我每次怀着希望去向陆元绍告白时，他都断然拒绝。」
「明明我样貌好学习好家庭也好，可他就是不肯多看我一眼！」
她的指甲掐住一个钉子，狠狠往外一拽，我痛呼的声音戛然而止。
痛……太痛了……
「求求你，这一切和我无关啊……」
解芷然咬着牙快速拔出其余的钉子，猩红的眼眸盯着我低吼：「怎么和你无关！」
「陆元菲回来那晚，本来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陆元绍也喝了那杯酒！」
「他明明都搂住我了！可是却在最后关头把我推开，去了你的房间！」
她掐着我的下巴，瞪着眼大吼：「沈棠！是你抢走了陆元绍！抢走了我唯一的机会！」
「这两年来，每次看见他搂着你亲吻你，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解芷然像是疯了，无论我怎么求饶，她手里的订书钉疯了似的往我皮肉里狠狠按下。
我不知道晕过去多少次，又一次次的被冰水泼醒。
终于在天快亮起的时候，江望急匆匆的闯了进来：「住手！」
他一脚将钳制我的人踹倒，把我搂在怀里后，冲着解芷然吼道：「解芷然，你这个疯女人！老子今天饶不了你！」
可他的胳膊却被一个人钳制住，陆元绍没什么起伏地声音响起：「一个下人而已，江望，你有点过分了吧？」
他的目光在我苍白狼狈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揉着额角道：「毕竟这丫头还算陆家的人，芷然是未来陆家少夫人，教训她也没什么不对。」
江望甩掉他的手冷笑：「好啊既然是个下人，那陆少不妨出个价把她给我。以后你们陆家和解家都离沈棠远点！」
陆元绍有些头疼，不耐烦地挥了下手：「玩玩就算了，江望你非要搞到大家都难看吗？江家这些年业务重心虽然放在海外，可别忘了国内市场一直是陆家帮忙代理的。」
我伤口不停渗出血迹，江望把我小心翼翼地放在病床上，让医生进来治疗。
「我的人就守在门口，绝不会再让解芷然有机会伤害你，棠棠等我回来，就带你离开。」
我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江望走到陆元绍面前,严肃地说：「既然谈到业务，那有些事的确还做个分割了。陆元绍，咱们趁今天敞开了谈谈？」
一行人离开前，解芷然突然回头看我。
她的嘴型说：「给我等着。」
我知道，解芷然这个疯女人，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好在。
我比她更疯。
06
在麻药的作用下，我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可再醒来的时候，人却已经不在医院，反而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
身旁还有两个被五花大绑的居然是陆元菲和解芷然！
没过多久她们两个也悠悠转醒，看到自己所处的环境后，陆元菲有些慌乱。
但解芷然很快就开始和两个绑匪做起了交易：
「放了我和元菲，你想要多少钱都可以！」
高个子绑匪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解芷然嗤笑道：「她就是个下人，你们哪怕今天在这把她玩死，我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陆元菲也已经反应了过来，啐了一口喊道：「对，你们给我使劲折磨她，折磨的好了，我还给你们加钱！」
另一个稍矮的绑匪呸道：「少胡扯，我们打听过了，这个女人是陆元绍心尖上的人！我们动了她赎金起码少一大半！」
解芷然脸色瞬间扭曲了：「我才是陆元绍的未婚妻，他现在心里只有我一个！这个女人不过就是陆元绍之前的一个玩物罢了！」
绑匪显然还在犹豫，气的解芷然继续加码：「只要你们玩的够狠，1000万，我立刻转到你们账户里！」
矮个子绑匪拿过解芷然的手机：「现付1000万，事成之后再给我们1000万，否则免谈！」
解芷然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拿我做交易，陆元菲讥讽道：「沈棠，像你这种下等人，就算落到这种境地也只配被我们玩死。是不是特别不服气？没办法，这就是你和我的差别！」
绑匪收了钱，高个子绑匪立刻开始扒我的衣服。
我手脚都被绑住，惊慌之下声音再次消失。
泪留了满脸，拼了命的挣扎却仍然裸/露了大片肌肤。
「妈的，陆元绍看中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老子已经忍不住了！」
高个子绑匪把我按在身/下，火急火燎的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就在这时，陆元绍终于带着人赶到，看到眼前的情景他下意识吼道：「住手！」
陆元菲哭喊道：「哥哥，快救救我们，沈棠为了能活命，她甘愿用身体和绑匪做交易。」
「可是芷然姐为了你，无论他们怎么威胁，都不肯同意。」
解芷然流着泪深情地看着陆元绍：「元绍，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们，我劝过沈棠让她顾及陆家的颜面，可没想到她为了活命，大骂我多管闲事……」
陆元绍鄙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却眉头一拧，疑惑的看着我的后颈发愣。
矮个子绑匪悻悻然地冲他说：「陆总，说好的赎金带了吗？5000万一分可都不能少。」
压在我身上的高个子绑匪突然开口：「不行，老子邪火已经烧起来了，这三个女人你今天只能带走两个，总得留一个陪我们兄弟！」
陆元菲当即大喊：「好啊！反正是沈棠自己选的路，哥你不要救她，快带我们走吧！」
可陆元绍却又按住了额角：「那个纹身……我好像在哪见过……」
07
但此时他的手下却慌张跑来：「坏了陆总，仓库着火了，咱们得赶紧救人离开！」
火着的很快，两个绑匪显然也急了，大吼着让他做决定。
我灰头土脸地抬起来，无声地叮嘱陆元绍，他眼眸中闪过一丝犹豫，挣扎说道：「先救元菲和芷然，这个女人……」
不等他说完，火光已经近在眼前，呛人的烟雾冲入鼻腔。
两个劫匪按住陆元菲和解芷然，红着眼睛问陆元绍要钱。
装满现金的皮箱被扔了过来，陆元绍终于咬牙说道：「这个女人，就送你们玩一晚上！」
「不过，人别玩死了，明天我要见到活的！」
我咧开嘴，又哭又笑，被劫匪踉踉跄跄地拉着往后跑，此时仓库火剧烈燃烧起来。
矮个子劫匪吼道：「别管女人了，拿着钱先跑啊！」
高个子劫匪本来正在给我解绳子，听到同伴的喊声，知道情况不妙，立刻抛下了我。
我独自坐在火光四起的仓库里，身后是逃跑的劫匪。
身前是奔向出口的陆元绍一行人。
烧断的房梁一根根砸了下来，我听见陆元菲的咒骂：「解芷然，你他妈没说过会着火啊！」
可很快，一个人影倒在了地上，然后是解芷然的喊声：「元绍，快跑，没关系的，元菲被保镖护着跟在后面呢！」
真是一出好戏，能够在临死前，看到这样一场精彩的狗咬狗。
也算……没白费我这条命！
……
陆元绍站在火场外，怀里的解芷然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元绍，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在最后你还是选择了我。」
可他死死盯着耀眼的火，眼前又出现那个纹身，一个片段突然在他脑海里出现。
一个瘦弱的身影被他箍在怀里，他细细的摩挲着白皙肌肤上的纹身：
「……你是我的……已经打上印迹……」
「小兔子……」
一连串的碎片在脑子里炸开，剧痛让陆元绍一下捂住了脑袋。
「不说话？没关系，这样很好……」
「好乖……哭起来更让人心疼了，小兔子，你是我的。」
「你是世界上唯一不会骗我的人，对不对？」
那是谁？陆元菲吗？不可能……元菲是他的妹妹，他不会对她做那么亲密的举动。
解芷然吗？他低头看向解芷然明艳的面孔，她的目光充满着占有和渴求，和记忆力那破碎的眼眸没有一丝相似。
自从自己从昏迷中苏醒，心里总觉得缺了一块儿，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他本以为那是失忆的后遗症。
可如今，这些画面让他的心狂躁的跳动了起来……
手下慌张的来找他：「坏了陆总，大小姐在火场摔了一跤，刚才救出来的时候，半边脸已经毁容了……」
埋在陆元绍怀里的解芷然嘴角扬起弧度，但下一秒她睁大眼睛惊慌道：「怎么会！你们这些吃干饭的！怎么保护的元菲妹妹！」
陆元绍被解芷然拉着往救护车的方向跑，身后传出巨大的声响，熊熊燃烧的仓库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哎，这火势……里面的人肯定活不了了。」
那个纹身的主人突然在画面里回了头：「陆少，求你……放了我吧。」
一根弦啪的一声彻底断了。
陆元绍捂着脑袋猛地跪倒在地，痛苦的哀嚎了起来。
08
夜风带着一丝丝凉意，看着远方的火光和喧闹，手指死死地扣住胳膊。
罗毅递给我一件厚些的外套说道：「沈小姐，到时间该走了。」
我笑着冲他点了点头，驾驶室里的罗强盯着火光啐道：「真想烧死这些畜生。」
他们两个正是刚才的绑匪，兄弟俩为了给妹妹报仇，埋伏在解芷然身边当了许多年的保镖。
半年前，他们撞见我失魂落魄的从陆家父母房间出来，手里拿着那张「放我离开」的纸。
我们互相之间试探了很久，才确认对方想要复仇的心意。
解芷然仗着家庭条件好，从小到大不知道霸凌过多少可怜的女孩。
而罗小梅是最惨的一个，生生被她逼着跳楼自杀。
他们兄妹三人没有血缘，在孤儿院一起长大，得知罗小梅的死讯，罗毅和罗强在悲痛里下定决心要替她报仇。
可我们对于陆家和解家这种豪门来说，太渺小了。
于是只好把自己蜷缩成最不起眼的模样，一点一点的，等待机会。
得知解芷然对我的车做了手脚想让我出车祸后，我第一次对陆元绍撒娇，想让他亲自去给我买城北的玫瑰酥。
陆元绍果然上了当，可惜他命真好，没有死，只是失了忆。
可当在医院我躲在人群后，看到他冷漠地目光掠过我时，激动的差点哭出来。
很快，我和罗家两兄弟又计划了后面的计划。
罗毅递给我一张卡，说道：「沈小姐，这是说好的200万，你先去国外躲一躲，我们继续陪那个贱人演戏。」
我点了头，艰难地吐出一个好字。
计划的成功终于让我的精神放松许多，此时能说出口一个字，对我而言已经是天大的好事。
罗毅顿了一会儿说：「沈小姐，那个江望看起来对你很真心，你真的要利用他吗？」
我喝了口水，慢慢地问：「如果，你知道罗小梅突然间和一个男人发生了关系，你会怎么做？」
罗毅眼中闪过一丝狠意：「我会去把小梅带回家，问她到底怎么想的，就算她真爱那人，我也得探探那男的到底是不是真心爱小梅！」
我扯了下嘴角，疲惫地看着窗外空寂的夜色：「对啊，可当年，江望他跑了。」
所以，他从那一刻，就被永远的判定了出局。
他们一直夸我听话，可他们却没一个人肯真正的听我说话。
他们都说要给我一个家，可那个家里我却没有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们明明不够爱我，却要占有我囚禁我利用我。
罗强突然笑出声，讥讽道：「那些人都不肯把咱们当人，可如今，正是咱们这些不起眼的下等货色让他们栽了个大跟头。」
「如果当初小梅能像沈小姐这么坚强，可能也不会……」
车厢里陷入沉默，我过了很久才接口：「她一定努力过了。」
「错的不是她。」
错的那些人，付出的代价还不够！
09
陆元绍只觉得自己的头痛的像是要裂开了，他不断的挣扎着。
可那个纹身却像箭矢一样，刺破了他记忆的最后一层屏障。
年幼的他生疏的红着哭泣的小女孩：
「棠棠，今年的生日礼物想要什么？只要你听话，哥哥什么都给你买。」
「哥哥，我想回家。」
「这里就是你的家，有我在，陆家没人敢欺负你！」
画面转换，十几岁的他怒气冲冲的质问：
「今天为什么对那个男生笑？你不乖，就得接受惩罚！」
女孩委屈的抬眼看他，眼泪含在眼眶里：「我……只是跟他闲聊……」
他捏住女孩的下巴，心里翻涌着醋意：「棠棠，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得学会保护自己！」
女孩的泪滴下来：「可是哥哥，还有江望都是好人……」
他拧了眉：「哪怕是江望也不行，只有我，棠棠，我们是家人不一样的。」
然后是天旋地转的燥/热，他捏着穿着清凉的解芷然的手腕，发狠道：
「滚开，解芷然，老子才不会碰你！」
解芷然咬牙露出大片肌肤：「元绍哥，你都这么难受了，就让我帮帮你好不好？」
他一把将人甩在地上，满脑子都是沈棠怯生生的小脸。
他把哭泣的人儿死死地锁在怀里，肆意地发泄自己的欲望：
「棠棠，我早就想这样对你做了……别哭，元菲回来我也不会让你走的，我会一直疼你。」
记忆不断的穿梭变换……
「好乖，我的小兔子，这种说不出话又红着眼眶的模样真让人恨不得亲死。」
「棠棠，这世上只有你不会骗我，对不对……」
突然间，沈棠衣衫褴褛地趴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她身上骑着一个男人，绝望却又安静地抬头看向他。
陆元绍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这个女人，就送你们玩一晚上！」
所有的画面瞬间碎裂趁渣，陆元绍发出痛苦不似人的阵阵哀嚎。
而此时，站在病房外的解芷然听到哀嚎后只感觉后背汗毛乍起，她揪住医生咬牙问：「什么叫有可能恢复记忆！你不是说他永远不可能想起来吗！」
她身后传出一阵讥讽的嘲笑，陆元菲坐在轮椅上：「解芷然，这就是你的报应！」
解芷然松开了医生，再也不遮掩自己的本性：「陆元菲，你以为陆元绍恢复记忆能饶了你吗？别忘了最先对沈棠出手的可是你！」
陆元菲指着自己的脸吼：「可你害我毁了容！我也是受害者，哥哥会心疼我的！」
解芷然冷冷道：「你才回陆家几年？陆元绍什么时候拿你当过妹妹看？」
「如果不是你自己犯蠢差点暴露绑架是我做的，我又怎么会让人把你推倒闭嘴？我告诉你，就算陆元绍恢复记忆，我背后有解家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可你可是陆家人，想想看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陆元菲的眼泪涌了出来，恐惧地颤抖着：「是啊，我哥那么爱沈棠，他会杀了我的……」
解芷然很满意陆元菲的反应，她眼里闪过一丝狠决，放缓声音诱导着：「所以啊元菲你现在只能靠我，只要等陆元绍醒来你肯帮我，等我嫁进陆家以后，就算你的脸治不好，也会好好的养你一辈子。」
陆元菲看着面前伸过来的手，只觉得自己落入了一张无法逃脱的网。
10
陆元绍终于挣扎着清醒过来时，听见了外面的喧闹。
江望大吼着：「陆元绍，你这个杂碎，老子要杀了你！」
「是你害死了我的棠棠，明明，就差一晚她就要和我离开了啊！」
江望绝望的咒骂让他瞬间想起昏迷前仓库轰然倒塌的那一幕场景。
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全身血液被冻结：「棠棠……」
「不……不可能，她不会出事的！」
他一把拔下手背上的针头，摇摇晃晃的拉开/房门。
走廊静了一瞬，陆母先反应过来急忙把他往回推：「哎呀，元绍你怎么起来了，快点回去躺好！」
可陆元绍一把甩开了他，猩红的双眼盯着陆母：「棠棠呢？是你把她赶走了？」
尽管面对的是自己儿子，陆母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江望不管不顾地揪住他的衣领，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对啊，沈棠死了！如果不是你故意把我灌醉，我怎么会没及时赶过去救她！」
「陆元绍，你害死了我的棠棠，现在你满意了吗？」
陆元绍眯起眼睛，带着怒意喊来自己的助理：「去给我找，我不信沈棠会死，想办法调出周边所有的监控！」
然后他反手拽住江望：「记住，沈棠永远是我的女人，你给我离她远点！」
江望怔怔地盯着他，突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他一下一下抚平陆元绍衣领的皱褶：
「陆大少爷，你已经昏迷一周了，沈棠已经下葬三天了，你好好找，我看你能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他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顺便，我送你一份大礼，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才买到的东西，你好好欣赏。」
陆元绍接过来江望拍过来的U盘，接上手机后，解芷然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一群废物，你们不是说开车的是沈棠吗？为什么会是元绍哥！赶紧去把证据处理干净，不然咱们谁也别想逃！」
「什么，陆元绍失忆了？太好了，让爸爸重新去跟陆家商量联姻。」
「江望那个废物，真以为能防得住我？通知陆元菲让她陪我演一出戏，我要让沈棠亲眼看着她是怎么被陆元绍放弃的！」
最后，视频里只有解芷然疯狂而扭曲的大笑，而她的沈棠最初还在哀求，渐渐地失去了所有的声音。
可那无声的哀嚎，却让一向冷静自持的陆元绍彻底失去了分寸。
他浑身颤抖着，磨着牙吼道：「从现在起，陆家和解家全面切割！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要解家从京市消失！」
陆父和陆母慌忙劝道：「解家的实力不弱，儿子你这么做会把陆家拖垮的！」
可陆元绍冷漠地目光让他们瞬间闭了嘴：「把我爸妈送去老宅，以后公司的事情你们就别插手了。」
陆父陆母还想挣扎，可陆元绍早就掌握了陆家大权，他们只能后悔不迭的被保镖簇拥着离开。
他们走后，陆元绍抬起了头，盯着蜷缩在轮椅上的陆元菲：「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我的……亲妹妹？」
陆元菲面如土色，吓得浑身战栗根本不敢抬头，可陆元绍的手已经抚上/了她受伤的半边脸。
「哥……都是解芷然，是她逼我还沈棠的……」
「我也被她害的毁了容，求求你……哥，饶了我这一次吧好不好？」
陆元绍的手指骤然用力，陆元菲脸上的纱布顿时被鲜血洇透，伴随着她痛苦的尖叫，陆元绍一点点的加重力气。
最后居然猛地扯掉她脸上的纱布，把狰狞腐烂的伤口暴露在众人面前。
「我觉得，这张脸才更配你丑陋的内心。」
陆元菲惊恐的想要捂住脸，却被陆元绍狠狠一拧卸掉了手臂的关节。
「哥……为什么啊，我才是你亲妹妹，你知道我受了多少苦吗？沈棠她占了我的位置，享受了你们那么多年的照顾！你为什么，就不肯可怜可怜我啊！」
陆元绍退开两步，嫌弃地擦着手指：「就你？也配和我的棠棠相提并论？」
「陆元菲，如果你不是身上留着陆家的血，你以为自己还能活？」
陆元菲绝望地嘶吼着：「我宁可死，你杀了我，杀了我吧！」
陆元绍却没有丝毫动容：「给我的好妹妹安排特殊病房，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许给她的烂脸用药！」
陆元菲的尖叫戛然而止，竟是生生的被吓晕了过去。
陆元绍阴冷地盯着江望：「我一定会找回我的棠棠，没我的允许，她不可以离开我！」
江望悲悯地看着他：「就算沈棠活着，恐怕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
陆元绍怒吼一声冲了过去，瞬间两个昔日好友就扭打到了一起。
罗毅悄悄拍了照给我发消息：「看，像不像两条护食的狗？」
11
我合上电脑，可脑子里却又浮现陆元绍那张癫狂又暴戾的眼神。
他本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如今恢复了记忆，一定不会轻易放弃。
好在罗家兄弟那边传来消息，江望派人死死地守住了我的墓地，无论如何也不肯让陆元绍开棺验尸。
陆家对解家的疯狂报复引来解家拼死抵抗，而江家又抓住了这个时间，趁势抢占了陆家的不少产业。
全是一群为了利益咬来咬去的狗，可偏偏披着华贵又好看的皮囊。
罗毅和罗强在我的指点下，蓄意接近了江望和陆元绍，不停地在两个人间挑拨。
解家一心想要保住解芷然，在罗家兄弟的撺掇下，陆元绍用尽手段给解芷然制作了一场车祸。
计划实行的很完美，车祸后解芷然腰部以下惨遭截肢。
可陆元绍却还嫌不解恨，买通了保镖将人从医院绑到了废弃的农家院。
当陆元绍手里的订书机按上解芷然的皮肉时，解芷然彻底地疯掉了。
她咒骂着曾经最爱的男人，恨不得能当场咬破他的喉咙。
得到消息的解家把解芷然救出来时，她已经被折磨疯了，那个自诩高贵、把旁人都当成蝼蚁的大小姐如今满身屎尿，痴痴傻傻的连句完整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至此陆家和解家彻底的翻了脸。
而此时网上爆出了一段和我有关的视频。
正是那晚解芷然给陆元绍下药后，陆元绍闯进我的房间侵犯我的场面。
虽然画面模糊晃动的很厉害，可我凄厉的求救还有陆家人冷漠的嘴脸还是极大的挑动了大众的神经。
江望趁机将他手里的证据都提交到了有关部门。
一夜之间，陆家和解家集体垮台，陆元绍被警察带走时，罗毅突然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我在新闻里看到陆元绍瞬间睁大了双眼，发出似哭非笑的声音：
「棠棠……原来你也……」
随着他被押上警车，没人知道罗毅说了什么，也没人知道陆元绍的后半句是什么。
只有我知道。
他们说……
「离开你，沈棠活的很好，她说自己永远不会爱上一个强奸犯！」
「棠棠……原来你也……一直在骗我。」
好可笑啊。
从头至尾，陆元绍对我只有索取，按照他的想象把我像人偶一样摆弄。
可如今发现，自己从没有得到过我的真心。
却又说我骗了他？
他也配？！
12
江家成了这场争斗的最佳获益者，可江望心里却没有属于成功者的喜悦。
看着昔年的伙伴或疯或死或陷囹圄，他等父母回国交接了重要业务后，最终选择离开了这片伤心地。
五年后。
江望没想过自己还能见到沈棠，只是人群里晃过一个背影，可江望立刻就追了过去。
可转过身的时候，却是一张陌生但娇美的脸。
江望失望地苦笑：「对不起，我认错了人。」
那女孩大度的笑了起来：「没关系。」
江望出神地看着她：「她……从没有像你这样开心的笑过，你们明明长得一点都不像，可是我又总觉得你是她。」
女孩沉吟了下问：「她对你很重要吗？你爱她？」
江望想都没想就点了头：「是的，很爱很爱……」
女孩挑起了眉：「那么爱，怎么还会弄丢呢？」
「你真的为了她拼尽全力过吗？你真的了解过她吗？」
「如果你的爱无法经受考验。」
「那你真的爱她吗？」
江望一下愣在了原地，很久很久都没有动作。
……
我走到角落，罗毅有些担忧地问：「他认出你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放心，只不过帮他点破一点真相罢了，一直被人一厢情愿的当白月光，也挺恶心的。」
罗毅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嘴硬心软，什么时候能改？」
我笑着勾住他的胳膊：「大哥，快回家吧，二哥在家等着咱们的披萨呢，一会儿都该凉了！」
罗毅被我拉着往前走，兀自嘀咕：「要不再去微整一下？万一这个江望又缠上你可怎么办？」
我回头看了一眼如雕塑般的江望。
很有信心地摇头：「他不会的。」
因为我永远不会给他机会。
我想要的那个家，没有他的位置。
此后，我会慢慢地给自己找到很多的家人。
我们相亲相爱，互相间没有猜忌，只会真心为了彼此考虑。
那是我的归处。
那些人……他们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