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要是有不用票的手表,那就两样都能买了!
他们只是缺票,不缺钱,都有工作,每个月都能领工资,就算现在手里的钱紧张,也能找人周转一下。
男生也知道自己对象想要手表的心思,他点点头,看向维桢说,想要看看手表。
维桢把手表递给他看。
男生看了会儿手表,就问价:“怎么卖?”
维桢说:“不要票,一百二。”
一百二,是现在一只上海牌手表的价钱,维桢的手表,是几年前买的,当时的价钱是八十块。
听到维桢开的价,男生不乐意,挑剔说:“你这手表,是旧的,怎么能跟新表一个价?”
一年前没出事的时候,维桢的身份,是琉璃厂古玩店的经理。
她在古玩店里浸染多年,深知一个道理:褒贬是买主,喝彩是闲人。
买家对东西挑剔,才是好事,才证明这买卖有成的可能。
挑剔,是因为想要。
不然,不想要的,直接转身就走了,不会多废话。
维桢笑了笑,说:“手表虽然是旧的,但保养得却很好,至少有八成新,离远了看,它几乎跟新的没区别。”
这是实话。
因为手表是江鹤扬送的,她格外珍惜,也因为她懂得不少保养古玩器物的知识,时常保养,这只手表,虽然戴了好几年了,但却没有多少磨损的痕迹。
江鹤扬每年回来的时候,也都会给她把手表里面的零件检查一遍,有损坏的,就找新的换上。
“这只手表,有不少特别之处,它是A581型号的,背面写的是【中国上海】,现在新生产的手表,写的都是【SHANGHAI】的字母,这是绝版。”
维桢能在古玩店当经理,能把所谓的实用价值不大的古玩卖出去,如今卖一只抢手的手表,对她来说,是非常容易的事。
她顿了下,又说道:
“而且,据说这只手表,跟周同志手上戴着的那只上海牌手表,是同一批生产的。”
听到这话,男女生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对上面几位领导同志们,他们都是无比敬仰崇拜的。
能跟周同志戴同一批生产的手表,说出去,是能让好多人羡慕的!
两人想要买手表的心思,达到了顶峰。
不过,理智也仍是在的,并没有脑热地当即就掏钱,跟维桢谈了好一会儿价。
最后的成交价,是八十五块钱,外加一部分粮票。
维桢的心理价,其实是七十,她喊一百二,是预留讲价的空间,为了多要一些粮票。
她身上不仅没有钱,还没有票,要是换不到票,吃饭都成问题。
拿到钱和票,维桢就马上转身往邮局去。
钱有了,她要继续往军区打电话。
“你刚才是不是说你叫周之?”
维桢刚跨上邮局前的台阶,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的林大姐对着她喊道,“有人找你,快来接电话!”
肯定是军区那边打来的!
这个认知,惊喜得维桢心跳漏了一拍。
回过神来,她忘了自己里面还穿着旗袍,跨步就要往电话的方向跑,好在旁边的一个大娘扶住她,才没让她摔在地上。
在门口听到话,维桢着急跑进来接电话,但拿起电话时,她心里又有一种类似于“近乡情怯”的复杂情绪。
既期待听到对面的声音,又害怕会空欢喜一场。
双手紧紧抓着电话,维桢“喂”了一声。
声音颤抖。
对面也回了她一声“喂”。
声音稚嫩。
维桢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