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前面万丈深渊，想要跟着往下跳的萧策被拉住。
回忆在一瞬间涌入他的脑海，他想起了失去了那段记忆。
山中落难时，我瘦弱的身体将他从雪中刨出背回来了家。
两间土屋，因他的到来，祖父祖母搬去了灶房睡。
两老呵呵笑着拍着干草安慰萧策。
“灶前睡觉才暖和呢。”
可四面漏风的墙，熄灭的灶，还有那层薄薄微润的草，如何御寒？
为了给他治伤，家中积蓄用尽。
眼看着过年，年迈的祖父进山找了半个月草药，断了腿，却不忘给萧策买回了珍贵的鹿血酒。
老爷子身体冻的发抖，笑着把酒塞进萧策手中。
“好孩子，快喝下去，暖暖身子。”
除夕夜，四个饼子加一碟子野菜饺子。
萧策红着眼眶说。
“祖父祖母，这是我吃过最温暖的一顿饭。”
他扑通跪在地上，表明了自己太子的身份，并对天发誓，写下婚书说。
“等我回去，定十里红妆迎娶阿裳，再将祖父和祖母接回去，颐养天年….”
祖父祖母没当真，被他逗的哈哈大笑。
可当晚，祖父双腿伤势过重，发起高烧。
萧策出门寻找大夫，竟遇到了来找他的侍卫。
侍卫讲了京中局势。
“赵将军有意将赵怜儿嫁给边陲皇叔之子，赵家手握兵权，到时候恐怕会威胁到您的地位。”
萧策回头看着远处土屋温暖的灯光。
他捂着心口自言自语。
“阿裳，我晚些来娶你，你不会怪我的吧？”
他将治疗腿伤的药放在土屋门口，自己则选择喝下短暂失忆的药，忘却了在土屋这段记忆。
回忆中断，萧策猛然抓住身边侍卫质问。
“当初我不是让你给祖父留了药，他怎么会死？”
“不是也留了银钱，祖母怎会病重无钱医治？”
“还有阿裳，她该对我多失望…..”
属下什么都说不出来，当场自杀。
皇后站出来冷笑。
“太子怎可喊那两个贱民为祖父祖母？你的祖母只有太后，那些乡野贱民不配！”
“谢裳那乡野女人不过是看中了你的身份，怎么比的过本宫侄女怜儿….”
萧策颤抖握拳。
面对这个不是亲母，却养大自己的皇后，他一向很听她的话。
可如今，他却心惊。
皇后是太后娘家远侄，赵怜儿又是皇后侄女。
萧策沉默了，行尸走肉般回了东宫。
他捧着大婚那晚我穿过的嫁衣，喝了交杯酒。
去了祖母停尸的院子，跪着磕头，拿出匕首在自己身上割了无数道血口子。
嘴里喃喃自语。
“是阿策不孝，竟亲手害死祖母，阿策会日日赎罪….”
水牢里，那些散落的骨灰被他一点点敛起来，用吉祥娃娃图包好，珍宝似的放在心口。
想起逼我吃下骨灰的情景。
萧策哭伤了眼。
他终于明白先国师说的。
“该走的留不住。”
可他不知，该来的已经来了。
赵家人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