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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掩盖失态，他轻咳两声，竟然反倒质问起顾警官。
“警官，交通肇事后离开现场的确不应该，但当时开车的是个小姑娘，她只是太害怕了，并不是不愿意承担责任。
“她可以接受处罚，但用生死问题来吓唬人，是不是有违规定？”
田甜仗着有凌亦风撑腰，在旁边连连点头。
但些微慌乱还是爬上脸颊。
顾警官一脸莫名，不自觉重复了最荒谬的部分，“你是说我用被害人的生死问题来吓唬你？”
凌亦风拿出手机展示定位系统。
“这是我研发的定位系统，目前来说精确度是全球最高的。
“被撞老人的手上佩戴有定位环，我在几分钟前已经再次确定，老人的位置正在这里。”
“就是啊就是啊，官老爷也不能看我们是外地人就欺负我们。”田甜的妈妈一改刚刚的泼辣，擦着眼泪弱弱抗议。
悄悄走到凌亦风身边拽住他的衣袖，田甜颤着嗓子辩解，“警官您别乱说，我下车的时候老人活得好好的，还在动呢。”
“而且老人年纪那么大，就算死也不一定是撞死的，发现自己快不行了在路上找冤大头的事也不少。”田甜爸爸不断附和。
顾警官再也忍不下去，表情严肃地敲敲桌面，“我再说一次，谢春华老人在人行道正常行走途中和高速闯红灯的车辆相撞，当场抢救无效死亡。
“不是吓唬你们，也没有人要为难你们，事实如此。”
房间内一片死寂，凌亦风神经质地摩挲着手机屏幕上，奶奶位置的最新定位截图。
顾警官瞟到了截图，从物证里拿出被塑料袋装好的银色手环。
“这是你说的定位器？”
“对！这怎么在你这里？”话说完，凌亦风的脸色再次灰败下去，整个人都有轻微的摇晃。
警官手里的定位环扭曲残破，必然是遭受了巨大的冲击。
“它被卡在肇事车辆的底盘上，所以一直显示位置在我们所里。
“手环都被卡在车上，你可以想象一下事故现场有多惨烈。”
说话间，其他警官完成拘留手续，要带田甜离开。
田甜又哭又叫地剧烈抗拒，他的父母甚至妄图从警官手里夺回女儿，最终都被强制压制。
“凌总，凌总，救救我，我好怕！！”田甜哭叫着呼唤凌亦风。
但刚刚还像是要为了田甜对抗全世界的他，现在却一动不动。
呆坐在旁边化成了雕像，只有双手的颤抖暴露他的情绪。
但迟来的后悔和痛苦比草贱。
“梓芯，对不起……”
听他这么说，我忍不住嗤笑出声。
我不介意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不介意他逐渐不愿意陪我回奶奶家住。
我甚至劝自己容忍他在感情上存在游移。
只是不断安慰自己，不管当下有什么纷扰，在最重要的时候，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会和我在一起。
但他的爱就像这场雨。
自顾自地倾泻，最后浇得我狼狈不堪，一无所有。
我没有回应他的歉意，转身离开。
“顾警官，我不接受任何调解和赔偿，请直接按刑事诉讼程序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