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陈娟！！”我听见自己咆哮到变形的尖叫，“你故意的！你绝对是故意的！！”
她似乎被我的声音吓到了，肩膀瑟缩一下，但随即那副惯常的委屈表情就挂上了她的脸。
“我说过一千遍一万遍！不要打扰我！不要打扰我！”
我指着她，手指因为愤怒剧烈颤抖。
“你听进去了吗？你听进去一个字了吗！”
“你知道这场面试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
巨大的委屈和绝望顺着我的喉管上涌，冲得我声音哽咽，视线模糊。
被我连名带姓一顿吼，我妈先是像被雷劈了一样愣在原地，然后像是被摁下了某个疯狂的开关。
“啊——！！！”
她嘴里爆发出凄厉的尖叫，刺得我耳膜生疼。
“我不活了啊！”
她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边哭嚎一边拍着地面和自己的大腿，脑袋乱甩，头发散乱。
我被她吓到像是固定在原地。
她斜眯着眼睛瞅我，见我没反应，她一头撞开我，直直往阳台上冲。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陈娟造了什么孽养出你这么个不知感恩的东西！”
“我死了算了！我去死！我不扰你清静！我死了就没人碍你的眼了！”
说着，她扒住阳台栏杆就往外翻，一边翻还一边朝着楼下大喊：“都来看呐！杀千刀的刘颜，我亲生的闺女！要逼死我啊！她嫌我碍事叫我去死啊！”
我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瞬间压过愤怒。
“妈！你干什么！你下来！”
我冲上前去抱着她的腰，想把她抱下来，可她滑溜得像条鱼，力气大还乱挣扎。
她死死扒着阳台栏杆，一边挣扎一边扯着嗓子冲楼下哭。
“你别动我！你让我去死！让我去死！我陈娟教女无方，竟然养出这么个逼着亲妈去死的闺女！我不活了啊！”
楼下逐渐响起惊呼和议论的声音。
“那不是娟子姐吗？！咋好好的要跳楼啊！”
“快快快！报警！打110！”
“天菩萨，造孽哦…有啥事不能好好说啊……”
“听说好像是她姑娘要她去死。”
尖锐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很快，我家门被敲得震天响。
民警和消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