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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光门的余温尚未在指尖散尽,楚渊便被一股刺骨的寒意包裹。万魂窟的入口处,暗紫色的腐魂瘴气如同凝固的墨汁,浓稠地缠绕在嶙峋的暗金色岩石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针扎般的刺痛,直往识海深处钻。玄鳞紧紧贴在他脚边,金色的鳞甲因警惕而微微竖起,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连体内初代剑冢之主的残魂都罕见地躁动起来,淡金色的魂气在它周身翻涌,似在抗拒窟内某种熟悉却危险的力量。

“这里就是万魂窟……”楚渊握紧锈铁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剑鞘中,贪狼神格碎片突然发烫,红光穿透斑驳的剑身,映在前方布满裂痕的岩壁上。那些原本被残魂覆盖的古老篆字,在红光的映照下缓缓显露:“万魂绕心,心定则魂顺;魂归露生,露现则剑醒。”

话音刚落,周围的腐魂瘴气骤然翻涌。无数道灰色残魂从岩石裂缝中窜出,它们身形扭曲,眼眶中闪烁着幽绿的光,如同饥饿了千年的野兽,朝着楚渊、苏璃和玄鳞三人猛扑而来。

“小心!这些残魂被‘噬魂咒’操控了,碰到就会被吸食神魂!”苏璃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手中天机玉簪瞬间泛出柔和的蓝光。星纹如同活过来的藤蔓,在三人周身迅速展开,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那些扑来的残魂一触到星纹,便如同遇火的冰雪般消融,只留下几声凄厉的哀嚎。

可就在苏璃准备催动玉簪进一步净化周围瘴气时,她的指尖突然泛出一缕黑气。黑气顺着她的经脉快速蔓延,原本白皙的脸颊瞬间变得苍白,连握着玉簪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万魂窟的残魂中,竟藏着与她天命诅咒同源的暗纹咒,咒力顺着星纹的连接反噬而来,让她的诅咒再次被引动。

楚渊立刻将自身的斩妄剑意渡给苏璃,淡金色的剑意如同温暖的溪流,顺着两人相触的指尖涌入她体内。剑意与黑气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黑气暂时被压制,却并未消散。“你的诅咒又被引动了?”楚渊的声音带着担忧。

苏璃勉强稳住气息,用天机玉簪在掌心轻轻划出一道血痕。鲜血滴落在玉簪上,蓝光骤然变得明亮,暂时压制住了体内的黑气。“万魂窟的残魂,都是十万年前上古神战中陨落的修士。”她喘息着解释,“噬魂咒就是当年轮回殿用来操控这些残魂的手段——我的诅咒,恐怕就是从这些残魂的咒力中衍生出来的,所以才会被轻易引动。”

玄鳞突然朝着窟内深处低吼一声,金色兽瞳中闪过一丝清明。它体内的初代残魂终于稳定下来,一道模糊的老者虚影在它头顶缓缓浮现。老者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直接传入三人的识海:“前方百丈处,有魂归露的气息!魂归露不仅能滋养残魂,帮我稳固意识,还能暂时压制噬魂咒,缓解苏璃圣女的诅咒。只是那里被轮回殿的人布下了‘困魂阵’,阵眼用的是混沌剑心的边角料,寻常灵力无法破解,唯有你的斩妄剑意能斩断阵眼的咒力。”

楚渊心中一喜。魂归露本就是他们此行的重要目标,既能帮玄鳞恢复残魂,又能压制苏璃的诅咒,如今还多了破解困魂阵的关键作用,看来这万魂窟的核心线索,都围绕着这株灵药展开。

三人顺着玄鳞指引的方向前行,腐魂瘴气越来越浓郁,岩壁上附着的残魂也愈发密集。它们蜷缩在石缝中,发出模糊的哀嚎声,像是在诉说上古神战的惨烈,又像是在渴求解脱。楚渊下意识放慢脚步,斩妄剑意萦绕在周身,将靠近的瘴气悄悄驱散——他担心过于浓烈的咒力,会再次引动苏璃的诅咒。

刚转过一道狭窄的弯角,前方突然传来机械运转的“咔嗒”声。楚渊立刻示意苏璃和玄鳞停下,自己则贴着岩壁,悄悄探出头望去——只见三名身着黑色长袍的轮回殿使者,正围着一块半透明的晶石忙碌。晶石中泛着混沌色的微光,表面的纹路与玄鳞鳞片上的剑冢图腾隐隐呼应,正是混沌剑心的碎片!

他们手中握着刻有轮回符文的黑色法杖,法杖顶端的骷髅头泛着幽光,正将混沌剑心碎片中的能量一点点抽入一个黑色匣子中。那匣子约莫巴掌大小,表面刻满了扭曲的符文,周围的残魂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飞蛾,不断朝着匣子扑去,却刚靠近就被符文瞬间吞噬,化作一缕黑烟融入匣中。

“是轮回殿的‘噬魂匣’!”苏璃压低声音,手中的天机玉簪突然剧烈闪烁,蓝光中带着几分警示,“这匣子是噬魂咒的载体,既能吸收残魂,又能储存神格能量。他们想用混沌剑心碎片的力量,加上万魂窟的残魂,重组之前提到的魂镜!一旦魂镜重组成功,他们就能操控所有接触过魂镜的人的记忆,包括贪狼神山的试炼者!”

楚渊的眼神瞬间变得凝重。若让他们抽走混沌剑心碎片的能量,不仅破军山的试炼会彻底失败,轮回殿重组魂镜的阴谋也会迈出关键一步。他握紧锈铁剑,斩妄剑意悄然凝聚在剑尖,淡金色的光芒在昏暗的石窟中格外显眼:“动手!不能让他们得逞!”

话音未落,楚渊纵身跃起。锈铁剑划破空气,带着一道凌厉的淡金色剑虹,直扑最靠近混沌剑心碎片的那名轮回使者。那使者反应极快,手中法杖猛地一挥,无数道刚被吸入噬魂匣的残魂瞬间窜出,在身前组成一道黑色屏障。

“砰”的一声巨响,剑虹与残魂屏障碰撞在一起。淡金色的剑意如同利刃,瞬间将屏障撕裂,残魂消散在空气中。可那名使者却趁机后退,与另外两名同伴迅速形成三角阵形,将混沌剑心碎片和噬魂匣护在中间。

“又是你这碍事的小子!”为首的轮回使者声音沙哑,像是砂纸摩擦木头,面罩下的眼睛泛着幽绿的光,“上次在弑心关让你侥幸逃了,这次万魂窟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他手中的法杖突然指向楚渊,噬魂匣瞬间爆发出刺眼的黑色光芒。无数道被吞噬的残魂在匣口凝聚,化作一只只漆黑的利爪,直扑楚渊的识海——这是“噬魂咒”的进阶招式“残魂噬心”,能直接绕过肉身,攻击修士的神魂,稍有不慎就会被幻境吞噬。

楚渊立刻运转《九霄剑典》,斩妄剑意如同坚固的护盾,牢牢护住识海。可残魂利爪太过密集,如同暴雨般不断冲击着剑意护盾,仍有几道突破防御,钻入他的脑海。

识海瞬间被混乱的画面占据:上古神战的战场上,五神主宰被无数轮回殿使者围攻,贪狼主神的神格被强行撕裂,碎片如同流星般散落九霄;画面一转,他自己竟站在轮回殿的祭坛上,手中的锈铁剑沾满了鲜血,苏璃和玄鳞的身影倒在他脚下,气息全无……

“这是……篡改的记忆!”楚渊心中一凛,刚想调动剑意驱散画面,却感觉识海一阵刺痛——残魂中的咒力正在试图扭曲他的认知,让他相信眼前的“真相”。

就在这时,苏璃突然上前一步,将天机玉簪轻轻刺入楚渊的眉心。淡蓝色的天机之力如同清澈的溪流,顺着玉簪涌入他的识海:“用我的天机之力,结合你的斩妄剑意,能破掉噬魂咒的幻境!天机术能映照真实,剑意能斩断虚妄,两者结合,这些假记忆就会不攻自破!”

淡蓝色的天机之力与淡金色的斩妄剑意交织在一起,如同两道锋利的剑,瞬间将识海中混乱的画面斩碎。楚渊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识海瞬间清明,他转头看向苏璃,眼中满是感激:“多谢,若不是你,我恐怕已被幻境吞噬,沦为轮回殿的傀儡。”

玄鳞见状,突然纵身朝着噬魂匣扑去。金色的鳞片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双翼展开,带着一股剑冢本源的力量,试图将噬魂匣撞碎。可轮回殿的使者早有防备,左侧那名使者法杖一挥,一道黑色符文如同毒蛇般缠在玄鳞的双翼上。符文瞬间化作冰冷的锁链,将玄鳞的双翼牢牢困住,让它无法动弹。

“玄鳞!”楚渊心中一急,不顾灵力损耗,猛地加大剑意输出。淡金色的剑虹再次凝聚,直扑困住玄鳞的那名使者。

就在这时,困住玄鳞的使者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的体内竟爆发出淡金色的光芒,一道道魂气从他的七窍中钻出——是玄鳞体内的初代剑冢之主残魂,趁着使者操控符文的间隙,悄悄侵入了他的体内,扰乱了他的灵力!

玄鳞趁机用力挣脱锁链,双翼一挥,一道金色的能量波朝着噬魂匣飞去。“砰”的一声,噬魂匣被击飞出去,落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混沌剑心碎片从匣中滚出,落在楚渊脚边。

碎片刚接触到地面,便与楚渊剑中的贪狼神格碎片产生强烈的共鸣。两道光芒在空中交织,一道淡金色,一道混沌色,竟在空气中形成一道细小的混沌剑心虚影。虚影虽微弱,却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剑道本源力量,让周围的腐魂瘴气都下意识后退了几分。

“混沌剑心的共鸣!”为首的轮回使者脸色骤变,声音中带着几分慌乱,“快把碎片抢回来!若是让他们得到混沌剑心的力量,我们的计划就全完了!”

另外两名使者立刻朝着混沌剑心碎片扑去,却被苏璃提前布下的星纹拦住。淡蓝色的星纹如同藤蔓般缠绕住他们的脚踝,让他们无法前进一步。

楚渊趁机弯腰,将混沌剑心碎片捡起。碎片入手冰凉,表面的混沌色光芒顺着他的指尖,缓缓融入体内。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斩妄剑意竟在缓缓变强,原本有些滞涩的经脉,也变得通畅了许多——这是混沌剑心带来的剑道本源加持,能让他的剑意更贴近剑冢的核心力量。

“楚渊,小心身后!”苏璃突然大喊一声,声音中带着急切。

楚渊猛地转身,只见为首的轮回使者手持法杖,将噬魂匣中的所有残魂一次性释放。无数道残魂在他身前汇聚,化作一道高达丈许的黑色虚影。虚影面目狰狞,双手握着由瘴气凝聚的巨斧,朝着楚渊猛劈而来。

这道虚影比之前所有的残魂都要强大,周身萦绕的噬魂咒力甚至能吞噬周围的剑意。楚渊刚想展开斩妄剑意防御,却发现剑意竟被虚影的咒力压制,无法正常展开。

“剑尊,我来帮你!”玄鳞低吼一声,体内的初代残魂再次浮现。老者虚影双手快速结印,淡金色的光罩以玄鳞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开来:“剑冢本源,镇魂!”

光罩接触到黑色虚影的瞬间,虚影的动作骤然停滞。苏璃趁机将天机玉簪掷向虚影的眉心,玉簪在空中化作一道蓝光,精准地刺入虚影体内:“这是天机阁的‘破咒符’,能暂时打散噬魂咒的控制!虚影失去咒力支撑,就会消散!”

楚渊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将混沌剑心碎片的能量全部注入锈铁剑。剑刃上的淡金色剑意与混沌色光芒彻底融合,形成一道丈长的剑虹,剑虹中还夹杂着细小的星纹——那是苏璃的天机之力,三者结合,形成了一股远超之前的力量。

“剑意・破魂!”

楚渊一声低喝,剑虹如同划破黑暗的阳光,径直穿透黑色虚影。虚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瞬间化作无数道细小的残魂,消散在空气中。失去虚影的支撑,三名轮回使者体内的灵力也瞬间紊乱,踉跄着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反抗之力。

“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破掉噬魂咒的虚影!”为首的使者躺在地上,声音中满是难以置信,“噬魂咒是轮回殿的至高咒术,连上古神都无法轻易破解……”

楚渊一步步走近,锈铁剑的剑尖抵在他的咽喉,声音冰冷:“轮回殿的阴谋,到此为止了。说,你们重组魂镜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凌霄道君的残魂在哪里?他当年背叛我,是不是也和轮回殿有关?”

使者突然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枚黑色的令牌。他猛地将令牌捏碎,黑色的雾气瞬间从地面冒出,将三名使者包裹:“想知道真相?等你见到我们殿主再说吧!楚渊,你以为你赢了?这万魂窟,不过是轮回殿计划的开始!”

雾气快速消散,三名轮回使者的身影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枚刻有“破军”二字的金属碎片,落在地上。碎片的材质与弑心渊镜上的轮回标记同源,显然也是魂镜的组成部分。

楚渊弯腰捡起碎片,指尖刚触碰到,碎片便化作一道流光,钻入混沌剑心碎片中。碎片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在空气中投射出一段模糊的影像:破军山的深处,一座古老的剑冢遗址中,凌霄道君的残魂正对着一块破碎的石碑低语。石碑上刻着八个模糊的篆字,在混沌剑心碎片的光芒映照下,渐渐清晰——“剑尊身世,藏于魂镜”。

“凌霄的残魂在剑冢遗址!”楚渊心中一震。之前灵汐提到,剑冢遗址藏着混沌剑心的主体和解除苏璃诅咒的方法,如今又多了凌霄残魂和自己身世的线索。看来剑冢遗址才是破军山的真正核心,所有的谜团,都将在那里解开。

苏璃走到他身边,手中的天机玉簪正对着窟内深处闪烁,蓝光中带着几分熟悉的气息:“天机术显示,魂归露就在剑冢遗址的入口处。而且……那里还有一道熟悉的气息,像是灵汐长老的灵力波动,她或许也在往剑冢遗址赶。”

玄鳞突然朝着深处低吼,金色兽瞳中满是兴奋。它能清晰地感应到,魂归露的气息越来越近,而且魂归露周围,还萦绕着浓郁的剑冢本源力量——那股力量,能彻底修复它体内的残魂,让初代剑冢之主的意识稳定下来。

三人顺着天机玉簪的指引,继续朝着窟内深处前行。随着深入,腐魂瘴气渐渐稀薄,空气中的灵气越来越浓郁。前方的岩壁上,出现了一道刻满剑冢图腾的石门,图腾的纹路与玄鳞鳞片上的完全一致,甚至连细微的裂痕都分毫不差。

“这就是剑冢遗址的入口!”楚渊激动地走上前,将混沌剑心碎片轻轻贴在石门上。碎片与图腾瞬间产生共鸣,淡金色与混沌色的光芒交织,石门缓缓向两侧打开,一股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座宽敞的石室,石室的地面由白色玉石铺成,四壁刻满了记载上古神战的壁画。石室中央的玉台上,一株泛着淡金色光芒的草药静静躺着,草药的叶片上还凝结着晶莹的露珠,正是他们寻找已久的魂归露!玉台旁边,还放着一卷泛黄的竹简,竹简的封面上写着“剑冢秘录・残篇”五个篆字。

苏璃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拿起竹简。她指尖泛出淡淡的蓝光,天机之力顺着指尖融入竹简,解读着上面模糊的文字:“秘录中说,混沌剑心的主体藏在剑冢遗址的最深处,被‘剑冢守护灵’守护着。守护灵是剑冢本源凝聚而成的灵体,只认剑冢本源的持有者——玄鳞体内的初代残魂,能暂时安抚它的情绪,让它不主动攻击。但要彻底掌控守护灵,需要用魂归露作为媒介,将残魂的力量与守护灵的本源连接起来。”

她顿了顿,继续解读:“另外,秘录还提到,凌霄道君的残魂曾来过这里,在石室的后壁上留下了一道剑痕。剑痕中藏着对抗轮回殿的线索,似乎与‘混沌剑心的净化之法’有关。”

楚渊走到玉台前,小心翼翼地将魂归露摘下。魂归露入手温暖,一股治愈的能量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让他因之前战斗而损耗的灵力,都开始缓缓恢复。他立刻取出一片最鲜嫩的叶子,递到玄鳞嘴边:“先帮你稳定残魂,接下来的路,还需要你的力量。”

玄鳞低下头,轻轻吞下叶子。叶片入口的瞬间,它周身爆发出耀眼的金光,体内初代残魂的气息瞬间稳定下来,老者虚影也变得清晰了许多。老者对着楚渊微微拱手:“多谢剑尊,残魂终于能暂时稳定了。接下来,我们可以前往剑冢深处,寻找混沌剑心的主体,以及凌霄道君留下的线索。”

就在这时,石室入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灵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的长袍上沾着少许瘴气,脸色带着几分凝重,手中握着一张新的金色地图:“少主,苏璃圣女!我刚收到阁主的传讯,情况紧急——轮回殿的殿主亲自来了破军山,他的目标就是混沌剑心的主体!”

她将地图递到楚渊手中,继续说道:“这是阁主用天机术推演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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