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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微弱的月光，顾尧舜看清楚了“离婚协议书”这五个大字。
他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他面无表情地盯了我一眼：“叶轻灵……”
可这时，宋谦谦突然开口委屈道：“尧舜，我好痛啊……”
“叶轻灵这个疯子，撕了我一块肉下来……”
她明明只掉了一小块肉。
我的胳膊上，却划拉出很长的一条伤口。
我的鼻血仍往下滴着。
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砸开一片血花。
我看上去狼狈得仿佛一具佝偻，倔强地仰着自己的头颅，似乎要借这个机会和顾尧舜争个明白。
可，顾尧舜仍然暂时搁置了离婚这事儿。
让我这声势浩大的拳头，砸进了棉花里。
他领着宋谦谦，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往医院去了。
王妈替我处理了胳膊上的伤口，连她都替我委屈：“先生，怎么这样啊。”
“那护身符，可是夫人的外婆……”
我闭上眼，平静的问道：“是不是，都烧没了？”
王妈不敢开口。
我苦笑着看向天花板，两眼空洞：“都烧没了啊。”
顾尧舜是在天快亮的时候回来的。
他一回来，就发了很大的脾气。
他将我从床上捞起来，把我刚包扎好的胳膊扯得生疼。
“叶轻灵，你行啊！”
他将那份我拟好的协议书，撕了个稀碎。
“你还真打算跟我离婚啊你？！”
他双眼猩红，发癫一般死死地盯着我，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的人是他。
“我不同意！”
“这辈子，就算是死，你也得死在我身边！”
我蹲下去，开始捡那稀碎的离婚协议书。
我低着头，过分瘦削的身体，蝴蝶骨轻轻翘起，孱弱得轻轻一碰，好像就能碎掉。
我十分平静地说道：“顾尧舜，是你说的，离婚。”
“还有。”
我仰头看着他。
看他气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心里不由有些畅快。
我忍不住笑了，笑得那样可悲。
我说：“我确实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