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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内门的居所与外门截然不同。

不再是拥挤的院落群,而是沿着青云峰山腰错落分布的独立洞府,每个洞府外都设有简易的聚灵阵,灵气浓度比外门高出数倍。苏一被分配到的洞府位于“听风崖”,崖边有清泉流淌,崖下是云海翻腾,景致清幽雅致。

“苏师弟,这里便是你的洞府了。”引路的内门弟子笑着介绍,“洞府内有石床、石桌,还有一处炼丹用的丹炉,虽是最低阶的,但日常使用足够了。”

苏一谢过引路弟子,推门而入。洞府不大,却五脏俱全,石壁上镶嵌着夜明珠,将洞内照得如同白昼。最让他满意的是,洞府深处有一处天然形成的石潭,潭水清澈见底,散发着淡淡的灵气——竟是一眼灵泉。

“引灵玉似乎很喜欢这里。”苏一将引灵玉取出,玉牌刚一接触到洞内的灵气,便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表面的纹路隐隐流动,仿佛活了过来。

他将青云道藏放在石桌上,盘膝坐在石床开始修行。浓郁的灵气如同潮水般涌入体内,引灵玉的辅助下,运转速度比在外门时快了近一倍。

“内门的资源果然不是外门能比的。”苏一心中暗叹,更加庆幸自己通过了考核。

次日一早,苏一前往内门的“传功殿”报道。内门弟子的早课与外门不同,不再是统一授课,而是由各脉长老根据弟子的资质和功法,安排相应的修行任务。

传功殿内已有不少内门弟子,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谈。苏一的到来,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其中有好奇,有审视,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疏离。

“他就是那个从外门考进来的苏一?”

“听说外门考核拿了第一,还能画上品驱邪符?”

“哼,不过是个凡体,能有什么大出息?”

议论声不大,却清晰地传入苏一耳中。他神色平静,目不斜视地走到登记台前,向负责登记的长老行礼:“弟子苏一,前来报道。”

负责登记的是位姓刘的长老,翻看了一下名册,点头道:“苏一,你被分配到清虚真人座下,与石磊、李慕然同门。这是你的身份玉牌,凭此可领取每月的修行资源,也可进入藏经阁三层。”

苏一接过玉牌,心中微讶——他竟与石磊、李慕然成了同门?

“清虚真人事务繁忙,平日里由你大师兄秦风负责教导你们。”刘长老指了指不远处一位身着白色道袍的青年,“那便是秦风,你过去见过吧。”

苏一顺着刘长老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青年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股沉稳之气,正与几位弟子交谈。他身上的灵气波动圆润厚重,显然已是筑基期修士。

“弟子明白。”苏一躬身应道,转身向秦风走去。

“弟子苏一,见过大师兄。”

秦风转过身,目光落在苏一身上,温和一笑:“不必多礼,我已从师父那里听过你的事,不错。”他的目光平和,没有丝毫轻视,“以后便是同门了,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随时来问我。”

“多谢大师兄。”

“嗯,”秦风点点头,“今日先熟悉一下内门的环境,明日一早,来我‘清风洞’领修行任务。”

“是。”

苏一刚离开秦风,便看到石磊和李慕然走了过来。

“苏师弟,恭喜晋升内门!”石磊笑着道贺,“我就知道你一定能通过考核。”

李慕然依旧是那副冷淡模样,却也点了点头:“算你有点本事,没给师父丢脸。”

“多亏两位师兄之前照拂。”苏一真心道。

“自家师弟,客气什么。”石磊拍了拍他的肩膀,“走,我带你去领月例,顺便逛逛内门的坊市。”

内门的月例远比外门丰厚——十枚聚气丹,一张下品防御符,还有五十块下品灵石。灵石是修仙界的通用货币,蕴含着精纯的灵气,无论是修行还是交易,都必不可少。

“这些聚气丹你先用着,不够再跟我说。”石磊将自己的月例也塞给苏一,“内门修行消耗极大,可别亏待了自己。”

苏一连忙推辞:“师兄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月例……”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李慕然不耐烦地打断他,“难道你想因为资源不足,拖慢修行进度,让大师兄和师父失望?”

苏一看着两人真挚的眼神,心中暖意涌动,不再推辞:“多谢两位师兄。”

内门的坊市设在两座山峰之间的峡谷中,比外门的简陋摊位繁华了许多。坊市内有专门的店铺,出售丹药、符箓、法器、灵草等修行资源,还有不少弟子摆着摊位,出售自己用不上的东西。

“这里的东西虽不如山下的修仙坊市齐全,却胜在价格公道,都是同门,很少有坑蒙拐骗之事。”石磊介绍道,“你刚入内门,缺些什么,正好趁此机会置办齐。”

苏一确实需要一些东西。他买了一套更好的符箓工具,几块用来刻画阵纹的玉石,还有一柄品质稍好的长剑——之前的短剑已跟不上他的修为。

正准备离开时,苏一的目光被一个摊位上的灵草吸引了。那是一株叶片呈紫色的小草,正是他在《青云杂记》中看到过的“紫叶草”,经过炮制后可炼制清灵散。

“这紫叶草怎么卖?”苏一问道。

摊主是个中年内门弟子,瞥了苏一一眼:“五块下品灵石一株。”

“这么贵?”苏一皱眉。紫叶草只是最低阶的灵草,按市价,一块灵石能买三株。

“嫌贵?”摊主冷笑一声,“这可是我特意从西陲荒原采回来的,沾染了些许魔气,炼制出的清灵散对压制心魔有奇效,五块灵石算便宜你了。”

苏一心中一动。他想起自己在黑风谷时,曾被魔气侵扰,若真有能压制心魔的灵草,倒是值得购买。

他正欲还价,旁边忽然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哟,这不是苏师弟吗?刚入内门就来坊市败家了?”

苏一转头,只见钱峰带着两个内门弟子站在身后,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

“钱师兄。”苏一淡淡点头。

“五块灵石买株破草,苏师弟还真是大方。”钱峰走到摊位前,拿起那株紫叶草,“不过这草确实不错,我要了。”

摊主见状,连忙谄媚道:“钱师兄喜欢,算你三块灵石就好。”

钱峰付了灵石,拿着紫叶草,故意在苏一面前晃了晃:“苏师弟,不是我说你,内门修行不易,灵石要花在刀刃上,买这种没用的东西,纯属浪费。”

苏一没有理会他,转身对石磊道:“师兄,我们走吧。”

看着苏一离去的背影,钱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将紫叶草扔给摊主:“这种破草,谁稀罕。”随即带着两个弟子,阴沉着脸离开。

回到听风崖,苏一将买的东西一一收好,目光落在石桌上的青云道藏上。晋升内门后,他终于有机会解锁道藏中关于筑基的内容了。

他将引灵玉放在道藏上,体内灵气缓缓注入。玉牌光芒大盛,竹简上的文字开始扭曲、重组,渐渐形成新的内容。

这一次,没有模糊的光晕,只有清晰的字迹——

“筑基者,筑天地之基,凝自身道胎……凡体筑基,需以三千年份‘紫心草’为引,辅以‘玄冰玉髓’,于月圆之夜,引月华入体,淬炼凡骨……”

苏一看着这些文字,眉头渐渐皱起。紫心草和玄冰玉髓,都是极为罕见的高阶灵材,别说是他,就是一般的筑基修士也未必能凑齐。

“凡体筑基,果然不易。”苏一轻叹一声。

但他并未气馁。引气入体他都能做到,筑基又有何难?只要找到所需的灵材,总有成功的一天。

他将道藏收好,取出一枚聚气丹服下,开始冲击引气圆满。洞内灵气缭绕,引灵玉光芒闪烁,映照着他坚定的脸庞。

内门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而他的目标,远不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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