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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冰冷的、滑腻的、带着浓郁腥气的呼吸,如同毒蛇的信子,毫无征兆地喷在陈星衍的脸上!

那气息冰冷刺骨,带着一股浓烈的、如同腐烂鱼虾混合着铁锈的恶臭!瞬间灌满了他的鼻腔,直冲脑门!

陈星衍的血液瞬间冻结!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感官!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就在他面前!近在咫尺!

“吼——!!!”

一声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喉咙的嘶吼,伴随着一股更加浓烈的腥风,猛地从黑暗中爆发出来!那声音充满了原始的、纯粹的饥饿和暴虐!

陈星衍甚至能感觉到那东西张开嘴时,带起的微弱气流!他甚至能“闻”到那口腔深处更加浓烈的腐臭!

跑!必须跑!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陈星衍甚至来不及思考那是什么怪物,身体已经在本能地做出反应!他猛地向后一仰,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铁门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同时,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朝着远离那气息的方向——也就是管道深处——疯狂爬去!

黑暗中,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借感觉!粗糙的水泥地面摩擦着他的手掌和膝盖,尖锐的石子划破皮肤,带来火辣辣的刺痛!但他根本顾不上这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远离!远离那个东西!

“嘶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如同利爪划过金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紧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和更加急促、充满怒气的嘶吼!那东西被惊动了!而且速度极快!

陈星衍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带着恶臭的风压紧紧追在身后!他甚至能“听”到那东西粗重的喘息声和利齿摩擦的咯咯声!

袋子在他怀里疯狂地震动!麻刺感如同高压电流般刺激着他的神经!它在疯狂地预警!同时,一股灼热感再次从袋子内部涌出,顺着他的手臂蔓延!它似乎在……试图提供力量?!

但此刻的陈星衍,被极致的恐惧和求生的本能驱使,根本无暇去感受袋子的变化!他只知道拼命地往前爬!往前爬!

突然!

他的手掌按了个空!身体猛地向前一倾!

噗通!

他掉进了一个冰冷、粘稠的水洼里!污水瞬间淹没了他半个身体,刺鼻的恶臭几乎让他窒息!

“吼——!”

身后的怪物显然也追到了水洼边!它发出一声更加愤怒的咆哮!陈星衍甚至能感觉到那巨大的、带着腥气的阴影笼罩下来!一只冰冷、滑腻、带着倒刺的爪子,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抓向他跌落的位置!

完了!

陈星衍绝望地闭上眼睛!

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怀中的袋子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那热量瞬间穿透衣物,灼烧着他的皮肤!一股狂暴的、如同火山喷发般的能量洪流,毫无征兆地从袋子内部炸开,顺着他的手臂、胸膛,疯狂地涌入他的身体!

“呃啊——!!!”

陈星衍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这一次的痛苦,远超以往!仿佛有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瞬间刺入他全身每一个细胞!他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膨胀!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血管如同要爆裂般贲张!

但伴随着这极致的痛苦,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洪荒猛兽般的力量感,也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时间感知被强行推到了极限!世界在他眼中再次变得粘稠、缓慢!

他清晰地“看”到——那只布满粘液、长着倒刺的恐怖利爪,正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朝着他的头颅抓下!他甚至能看清爪尖上闪烁的寒光和沾染的暗红色污垢!

动!必须动起来!

求生的意志如同最后的堤坝,死死抵挡着那足以将他灵魂撕裂的痛苦洪流!他用尽所有的意志力,强行驱动着被狂暴能量充斥的身体!

在时间近乎凝固的缝隙中,他的身体以一种违背物理定律的速度,猛地向水洼旁边一滚!

嗤!

利爪擦着他的头皮狠狠抓下!带起的劲风刮得他头皮生疼!爪子深深插进了他刚才躺卧的污水里,溅起大片的泥浆!

躲开了!

但陈星衍根本来不及庆幸!那怪物一击落空,发出一声更加暴怒的嘶吼!巨大的阴影再次笼罩!另一只爪子带着更恐怖的风压,再次抓来!

陈星衍在剧痛和力量的撕扯中,思维却异常清晰!他看到了!在时间慢放的视野里,他看到了那怪物攻击的轨迹!看到了它因为愤怒而微微抬起的、覆盖着粗糙鳞片的脖颈下方……似乎有一片相对柔软的、颜色稍浅的区域?!

弱点?!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袋子!帮我!”陈星衍在意识深处发出疯狂的呐喊!他将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恐惧,都凝聚成一个念头——攻击那里!

嗡——!!!

袋子回应了他!更加狂暴的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水,再次涌入他的身体!剧痛瞬间飙升!他感觉自己的手臂肌肉如同被撕裂般膨胀!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但他顾不上这些了!他猛地从水洼中弹起!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在时间慢放的缝隙中,他的拳头带着一股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出膛的炮弹,狠狠砸向怪物脖颈下方那片浅色的区域!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

陈星衍感觉自己的拳头像是砸在了一块坚韧的、覆盖着厚厚粘液的皮革上!巨大的反震力让他整条手臂瞬间麻木!骨头仿佛要碎裂!

“嗷呜——!!!”

怪物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那声音充满了痛苦和难以置信!巨大的身体猛地向后踉跄!脖颈处被击中的地方,鳞片碎裂,暗红色的、如同石油般粘稠的液体喷溅而出!

有效!

陈星衍心中一喜!但随即,一股更加恐怖的、如同海啸般的虚弱感和剧痛猛地将他淹没!

刚才那一下爆发,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袋子传递过来的能量如同退潮般迅速消退!时间感知瞬间恢复正常!剧痛如同亿万根钢针同时刺入!他眼前一黑,双腿一软,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重重地摔倒在冰冷污浊的水洼里!

“吼——!!!”

受伤的怪物彻底暴怒了!剧痛激发了它最原始的凶性!它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巨大的阴影再次笼罩下来!带着倒刺的利爪高高扬起,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狠狠朝着瘫软在水中的陈星衍拍下!

完了!彻底完了!

陈星衍绝望地看着那遮天蔽日的利爪落下,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袋子在他怀里,温热感微弱,麻刺感几乎消失,仿佛也耗尽了力量。

就在这万念俱灰的瞬间——

嗡——!!!

一道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蓝色电弧,毫无征兆地从陈星衍紧握袋子的手指缝隙间迸射而出!

那电弧极其细小,如同风中残烛,却精准地击中了怪物拍下的利爪!

嗤啦!

一声轻微的、如同静电般的脆响!

那狂暴拍下的利爪,竟然……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

虽然只有不到零点一秒的迟滞!

但对于陈星衍来说,足够了!

求生的本能再次压榨出最后一丝潜力!他猛地将身体蜷缩成一团,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旁边一个翻滚!

轰!!!

巨大的利爪狠狠拍在他刚才躺卧的水洼里!泥浆和污水如同炸弹般炸开!冰冷腥臭的液体劈头盖脸浇了陈星衍一身!

他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但爆炸的水浪和冲击力还是将他掀飞出去,重重撞在旁边的水泥管壁上!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差点昏死过去!

“吼!!!”

怪物再次发出愤怒的咆哮,显然对两次失手感到暴怒!它巨大的身躯在狭窄的管道里转动,寻找着目标!

陈星衍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浑身湿透,沾满污泥,如同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恶臭。手臂、胸口、后背……无处不痛!尤其是刚才挥拳的右臂,此刻麻木过后是钻心的剧痛,仿佛骨头真的裂开了!

袋子安静地躺在他怀里,温热感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麻刺感彻底消失。它似乎……真的耗尽了力量。

怪物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越来越近!它锁定了陈星衍的位置!

怎么办?!还有什么办法?!

陈星衍绝望地环顾四周。黑暗,污水,冰冷的管壁……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

突然!

他的目光扫过怪物刚才受伤的脖颈!那里还在汩汩地流淌着暗红色的粘稠液体!液体滴落在污水里,发出“嗤嗤”的轻响,冒起微弱的白烟!

那液体……有腐蚀性?!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他猛地看向自己沾满污泥和怪物粘液的右手!刚才那一拳,他的拳头直接接触了怪物的伤口!

一股极其微弱的、如同被蚂蚁啃噬般的麻痒感,正从拳头的皮肤上传来!

袋子……刚才那最后一道微弱的电弧……难道不仅仅是阻止攻击?它还在……引导?!

陈星衍的心脏狂跳起来!他看着步步逼近的巨大阴影,看着那流淌着腐蚀性血液的伤口,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决绝!

赌了!

他猛地将沾满怪物粘液的右手,狠狠按在了怀中那个温热的袋子上!

嗡——!!!

袋子仿佛被瞬间激活!一股微弱却极其精纯的吸力从袋子内部传来!它似乎在……吸收他手上沾染的怪物血液?!

紧接着,一股更加微弱、却带着一种极其特殊频率的麻刺感,顺着他的手臂,传导至他的大脑!

那感觉……像是在传递某种……信息?或者说……指令?!

陈星衍福至心灵!他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怪物脖颈处那个流淌着暗红液体的伤口!他集中起所有的精神,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愤怒和恐惧,凝聚成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不是攻击!而是……引爆!

引爆它伤口里流淌的、那具有腐蚀性的血液!

“给我……爆!!!”陈星衍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咆哮!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闷响!

怪物脖颈处那个原本只是缓缓流淌的伤口,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火星的汽油桶,猛地向内塌陷、膨胀!然后——

轰!!!

一声沉闷的爆炸!

暗红色的、粘稠的、带着强烈腐蚀性的血液如同高压水枪般,从伤口处疯狂喷溅而出!瞬间覆盖了怪物自己的头颅和上半身!

“嗷嗷嗷嗷——!!!”

怪物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凄厉到极致的惨嚎!那声音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痛苦!它巨大的身体疯狂地扭动、翻滚!腐蚀性的血液灼烧着它的鳞片和皮肤,发出“嗤嗤”的恐怖声响和刺鼻的白烟!它如同被扔进油锅的活鱼,在狭窄的管道里疯狂挣扎,撞得管壁咚咚作响!

陈星衍蜷缩在角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成功了?!袋子……竟然能利用怪物的血液?!

但还没等他松一口气,一股更加剧烈的、如同灵魂被撕裂般的痛苦猛地席卷而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呃啊——!!!”

他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吼,眼前彻底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细胞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燃烧、衰竭!生命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般疯狂流逝!

引爆怪物的血液,代价……是他的生命?!

袋子在他怀里,温热感彻底消失,变得冰冷一片。它似乎……也彻底沉寂了。

黑暗中,只剩下怪物垂死的、痛苦的哀嚎,以及陈星衍自己如同破风箱般的、越来越微弱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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