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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辰冷声开口:“倘若你教不好和儿,我不介意给和儿找个更明事理的人来教导。”
说完,孟辰看也不看摇摇欲坠的沈嘉宁和被吓哭的孟和,转身就走。
姜婉莹跟在身后,转身的刹那,回头对沈嘉宁投去一个极尽嘲讽的眼神。
沈嘉宁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孟和哄睡着。
回到卧房,坐在镜前,指尖冰凉地抚过妆匣深处那张金丝织就的合婚庚帖。
她还记得新婚夜,孟辰揽着她,看着满房红烛,笑命运捉弄。
他说早就为她在现代准备了盛大的世纪婚礼,却没想到竟在此处与她成婚。
他说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无论回得去还是回不去,他都会永远将她们娘俩碰在手心呵护。
可如今,他却不愿多看一眼他的和儿。
甚至威胁她,要夺去她抚养照顾和儿的权利!
沈嘉宁深深陷入回忆,连孟辰何时进来都未发觉。
直到一阵淡淡的酒气和脂粉香从身后传来。
看到沈嘉宁失魂落魄地坐着,孟辰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宁宁,晚膳的事,是我气昏了头。”
闻言,沈嘉宁转过身。
她抬起干涩的双眼,静静凝视他好一会儿才开口。
“孟辰,你会娶她吗?”
孟辰脱衣服的手明显一僵,走过去将沈嘉宁抱住。
“我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人,不许胡思乱想。”
沈嘉宁鼻尖一酸,眼眶中泛起细碎泪光。
说着,孟辰从袖中取出一盒香料,递到她面前。
“这是那耋国最贵重的香料,我想着你会喜欢,便带了一盒回来。”
沈嘉宁微微愣了愣,伸手接过,凑近一闻,熟悉的香味钻进鼻尖。
这分明和孟辰从姜婉莹那里沾来的香味一模一样!
沈嘉宁手一抖,白瓷瓶子掉落,应声碎裂,香粉洒了一地。
孟辰沉下脸,有些不悦,
“既然你不喜欢,以后想要什么,自己同管家吩咐。”
说着,又放缓了声音,耐着性子道:
“婉莹到底是我的救命恩人,宁宁,你不许再同她置气,让我难做。”
沈嘉宁心中发冷,还要再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姜婉莹的丫鬟佩儿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老爷不好了,姜姑娘她出事了!”
孟辰闻言,脸色一变,立刻转身冲出房门。
沈嘉宁心知有异,却也只得跟上。
凝晖堂里,灯火通明。
姜婉莹伏在孟辰怀中,哭的梨花带雨。
见沈嘉宁踏进房门,姜婉莹哀怨的目光直指向她,哭声陡然拔高。
“我只不过应辰哥哥相邀,在府上借住一些日子,不知何处得罪了姐姐,竟然恨我至此,要用巫蛊邪术来咒我!”
孟辰猛地抬头,目光像淬了毒的匕首,刺向沈嘉宁。
看着孟辰眼底满溢地愤怒、怀疑,沈嘉宁只觉得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到快要无法喘 息。
巫蛊邪术?
沈嘉宁环顾屋内众人,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刺有婉莹名字的小人,是我去年从宫里拿给你的布料缝制的。”
孟辰一步步逼近,每个字都像裹着冰棱的碎石,寒意凌冽。
“这小人衣服里塞的字条,分明是你的笔迹,穿肠烂肚、不得好死…
沈嘉宁,我倒是没想过,你竟是这般歹毒狠辣的女人!”
沈嘉宁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
她开口否认:“我没有!”
“证据面前,还想狡辩?!”孟辰厉声质问。
沈嘉宁张了张嘴,最终沉默。
孟辰不信她,解释再多也没有意义。
“去院子里跪到明日午时!”
孟辰的声音冷得像冰。
两个粗壮的婆子进来,将沈嘉宁拖至院子中央。
白日里的大雨未停。
沈嘉宁被婆子们钳住肩膀,死死按在水洼中。
单薄的寝衣湿漉漉贴在皮肤上。
沈嘉宁冻的牙关咯咯作响,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模糊的视线里,两道依偎的人影透过窗纸,摇曳在烛影中。
姜婉莹娇柔的笑声隐隐传来,像针刺般,密密麻麻扎入沈嘉宁破碎的胸口。
这一夜,格外难熬。
天光微熹,雨势不减。
面前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孟辰撑伞走出来。
与他一道出门的,还有妆容精致的姜婉莹。
看到落汤鸡般在雨中跪了一夜的沈嘉宁,姜婉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姜婉莹挽着孟辰经过院中。
孟辰驻足,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嘉宁。
“你可知错?”
沈嘉宁缓缓抬起头,脸色惨白,雨水顺着发梢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