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次郎的惨叫声渐渐微弱,他的身体已经被碎石磨得血肉模糊。
断腿处的伤口在地上拖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路,军服早已破烂不堪。
当搜索营全体退回八十八师阵地,装甲车上的装甲兵从车上跳下来准备把小鬼子尸体上的绳子解开,把尸体扔掉时,赫然的发现这个小鬼子竟然还没死。
得到消息的李学文,饶有兴趣的来到装甲车旁,俯视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小次郎。
“营长,这老鬼子命真硬,这样都还没断气”王有为蹲在一旁,用刺刀拨弄着小次郎残缺的肢体。
李学文眯起眼睛,看着地上已经不成人样的小次郎,也有些诧异。
别的不说,这家伙是真能活,李学文都有些佩服他了。
就当李学文想要让人把他丢到路边等死时,阵地外传来了一阵机械的轰鸣声。
李学文朝着阵地外望去,很快,五辆装甲车出现在李学文的视野内。
装甲车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五辆Sd.kfz型装甲车排成楔形队列驶入阵地,车身上布满弹痕,其中一辆的发动机还在冒着青烟。
“是二排回来了”看着眼前这一幕,意识到什么的王有为,小声的说道。
李学文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是快步迎了上去。
装甲车刚停稳,车门就被猛地推开,二排长吴有泉跳下车,钢盔歪斜着,脸上沾满硝烟和血迹。
“报告营长”吴有泉敬了个礼,声音嘶哑:“我们配合88师弟兄端掉了鬼子三处堡垒,摧毁了日军前沿火力点,圆满完成任务”
李学文注意到他左臂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皱眉问道:“伤亡情况?”
“阵亡两个,重伤一个,轻伤三个”
说到这里,吴有泉顿了顿,低着头不敢看李学文:“我们排损失了一辆221型装甲车”
不怪吴有泉这幅表现,此时的中国还是一个农业国,别说装甲车了,连一个摩托车都生产不了,所有的车辆全都是进口。
如果说火炮之类的重武器损失了还有地方补充的话,装甲车这玩意真的是损失一辆就少一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要补充都没地方补充。
李学文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战场上武器的损失是不可避免的,只要人还在,总有办法补充,能端掉三处堡垒,你们打得很好”
“谢谢长官体恤”吴有泉眼圈一红,猛地挺直了腰板。
在国军部队里,丢了装备往往要受严厉惩处,他没想到李学文竟如此通情达理。
“八十八师这边的兄弟怎么样?那个赵武少校呢?他回来了吗?”
“赵少校为国捐躯了,敢死队退回来的不足三成”
对于这个回答,李学文沉默了片刻,对于这个一面之缘的同袍,李学文也只是叹了口气罢了,心里倒是没有多少其他的情绪。
在淞沪这个东方战场的绞肉机里,从明天开始,每天都有无数这样的战士倒下,多到让人来不及悲伤。
短短三个月中日双方在上海这个城市打的尸横遍野,中央军,地方军总共伤亡三十万人。
一个月十万人的伤亡,是真正的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兵。
收回思绪,李学文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扫过那五辆伤痕累累的装甲车:“弟兄们都辛苦了,先把伤兵送到八十七师的夜战医院救治”
“通知八十七师的人,我们装甲兵团不差药品,磺胺什么的可劲用,用多少我给他们补多少”
“是”
吴有泉响亮地应了一声,转身招呼手下赶紧将伤兵送到野战医院。
这时,王有为凑了过来,指着地上的小次郎道:“营长,这老鬼子还有口气,咋处理?”
李学文低头看去,小次郎的胸口还在微弱起伏,断腿处的血已经快流干了,嘴唇干裂得像块树皮。
撇了撇嘴,冷冰冰的说道:“继续拖着回驻地吧,我倒是要看看这老家伙的命有多大”
要是刚刚,李学文还会考虑给他一个痛快,但是现在不好意思,继续被装甲车拖着跑吧。
王有为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坏笑,转身找了根更粗的麻绳,把小次郎捆得更结实了些,然后将绳子另一端牢牢系在一辆装甲车的后牵引钩上。
“走了,老鬼子,带你回咱们的地盘好好‘歇歇’”
王有为拍了拍装甲车的钢板,对着地上的小次郎说道。
装甲车缓缓启动,小次郎的身体又一次被拖拽在地上。
原本就已经血肉模糊的身体,在粗糙的地面上进一步被摩擦,惨叫声早已微弱得听不见,只剩下偶尔从喉咙里挤出的嗬嗬声。
断腿处的血痂被磨破,又开始渗出鲜血,在地上拖出一道新的血痕。
李学文坐在自己的那辆奔驰指挥车上,跟在队伍中间,冷冷地看着被拖拽的小次郎。
他不是嗜虐之人,但对于这些双手沾满中国同胞鲜血的侵略者,他没有丝毫怜悯。
一路上,不时有八十八师的士兵看到这一幕,有人露出解气的表情,有人则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战争就是这样,充满了残酷与血腥,对待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同胞的残忍。
【叮咚】
【任务完成,磺胺粉已发放至系统仓库】
临近搜索营驻地时,李学文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声。
李学文看着系统仓库里新增的药品,嘴角微微上扬,这些救命的药品,能挽救多少中国士兵的生命啊。
车队缓缓驶入驻地,装甲车停下时,小次郎已经彻底没了声息。
他的身体像破布一样摊在地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报告营长,这老鬼子终于咽气了。”王有为踢了踢小次郎的尸体,确认道。
这个消息李学文早已得知,低头看了眼小鬼子的尸体,摆了摆手:“把他的尸体吊在门口,告诉所有人,这就是侵略者的下场”
王有为立即招呼几个士兵,用粗麻绳将小次郎的尸体吊在了驻地大门旁的旗杆上。
尸体在风中轻轻摇晃,破碎的军服上满是血迹,断腿处还在滴着暗红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