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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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夫李皓跪在镜头前，双手合十眼圈红肿。
「姐！你每天救助那么多病患，多少人因为你才得以活下来，家属送来的锦旗科室都装不下，聿恩和我把你视作骄傲，你这样她得多寒心啊！收手吧姐！别再执迷不悟了！」
我看着那个曾经许诺要疼爱聿恩一生一世的男人。
心间骤痛，泛起酸楚。
他身为法医，聿恩的尸检是他做的，报告是他出的。
他不知是收了多少脏钱，联合凶手隐瞒真相。
我咆哮着，质问他，「你重病那年，我和妹妹砸锅卖铁为你筹手术费，她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在你昏迷三日里一步一跪去庙里为你求平安符。」
「你昏睡三日，她三日没合眼，求了几座庙爬了几座山，她那么爱你，你解剖她的尸体时，帮凶手隐瞒时，心不会痛吗？」
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帮凶手隐瞒。
妹夫抹了把泪，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姐，聿恩是你的妹妹，更是我的发妻！她自杀后我只会比你更崩溃更难受，可我知道，那些证据都是真的，尸检结果也是真的，自始至终没有人骗过你。」
言罢，他对上张园长的眼神，喊上来另一个证人。
妹夫沉沉开口，「你忙又加上刚怀有身孕，所以聿恩一直让我瞒着你，她得了抑郁症，那日自杀也是抑郁症发作才坠楼。」
人证出现在镜头前时，我竟有些恍惚。
因为不是别人，正是妹妹最好的朋友洪小花。
洪小花环顾四周，清了清嗓，直视镜头缓缓开口。
「聿慈姐，聿恩真的是自杀，她患抑郁症很久了，还多次有过自杀倾向。」
小花的话，令我呆怔了好几秒。
她是那样诚恳率真的女孩，从来没说过谎。
过了许久我才稍稍缓过神来，难以置信耳中听到的一切。
她的确不会扯谎。
但她说完，脸上却骤然闪过一丝慌乱和胆怯。
我的心仿佛置于高台陡然下坠，碎的彻底。
「小花妹妹。」
我尽力隐藏着自己的痛苦和崩溃，语气尽量平缓自然。
可微微张嘴时打架的上下牙还是出卖了我的情绪。
「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什么都告诉你，她什么时候开始说自己有抑郁症的？她去过心理医院吗？去了的话做什么哪些检测？」
「你心性善良，断然不会和那些恶人联合起来骗我，我相信你，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洪小花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垂眸低语。
「聿恩她迟迟怀不上孩子，再加上压力大，那时你怀着孕又不敢告诉你怕你担心，每次你发来的报平安的产检报告都会让她难受，为此有了轻生的念头。」
「你胡说！」
她越说越离谱，我拔高声音，陡然打断她的讲话。
「聿恩和我说过想等几年再要孩子，况且她和李皓婚期检查是我给他们做的，他俩都没问题，怎么可能因为要不上孩子而抑郁！」
我冷哼一声，「我说过，你不会撒谎，说吧，是谁让你撒的谎？是张园长？是法官？还是那个凶手？」
我目光落在李皓身上，「难不成是口口声声说自己痛不欲生，恨不得随聿恩而去的李皓？」
洪小花紧闭双眼任凭眼泪划过，旋即摇头。
「姐姐不是这样的，她真的是自杀，你的确爱她，却不了解她。」
言罢，她拿出手机，点开了她俩的聊天记录。
「她那日情绪低迷，和我闲聊时，突然发来一封电子信件，这封信件就是她的遗书，你清醒一点吧姐姐。」
她点开聊天记录里的电子邮件，怼到了镜头前。
「姐姐，我真的没有勇气活下去了，抑郁症快把我折磨死了，对不起姐姐，原谅我的不告而别，你好好活下去，我们下辈子还做姐妹。」
那封电子邮件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根针，把我的心扎了个遍。
寄件人的确是聿恩。
警员也证实了这封邮件的发件时间，的确是尸检显示死亡时间的前一小时。
那一刻，我坚定的心开始动摇。
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忽视了妹妹的心理疾病，导致她最终自杀？
就在我犹豫不决时，我看到了妹妹落款前的一句话。
仅仅是那一句话，我似乎忽然意识到，为什么妹妹会被判定为抑郁坠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