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所有人的目光,无论信与不信,都瞬间聚焦在陈争身边那个被红布覆盖的长形物体上,充满了复杂的好奇。
陈争伸手,猛地将红布揭开!
哗——!
一件造型前所未见、奇诡异常的兵器暴露在众人眼前。
主体是坚固的硬木弓身,却比寻常弩弓庞大厚重数倍。
最令人惊异的是弓身两侧各有一个精铁打造的、带着复杂齿痕的圆轮,粗壮的牛筋绞索缠绕其上,闪烁着乌沉沉的光泽!
整个弩身线条刚硬,透着一股狰狞的力量感。
“嘶…这是什么怪物?”
“轮子?弓弩上安轮子作甚?”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模样…真能射三百步?”
惊叹与更深的质疑声此起彼伏。
李成民眼中精光大盛,按捺不住激动,抬步就要上前。
“父皇且慢!”李钰身形微动,恰到好处地挡在李成民身前一步。
拱手对皇帝道,“陛下,刘尚书方才所言,虽言语过激,然其虑亦不无道理。”
“此物形制诡异,前所未有,且威力不明。”
“为陛下安危计,万不可由其贸然近前试射。”他转向陈争,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陈少监,还是由你…或者让殿前侍卫代为操持,稳妥些。”
刘寰立刻抓住机会附和:“李相所言极是!陛下,此弩形如妖物,岂能以常理度之?万一有诈,后果不堪设想!还是小心为上!”
陈争的目光越过李钰,直接锁定了满脸讥诮的刘寰,朗声道:“刘尚书口口声声说此乃妖物、骗局,那若我当真做到了呢?若此弩真能射出三百步之遥,你又当如何?”
刘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头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鄙夷:“陈争小儿,你若真能做到这不可能之事,老夫今日便任凭你处置!你说什么,老夫便做什么!绝无二话!”
陈争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好!爽快!要求也不高。”
“若我做到了,只需刘尚书当众向我鞠躬致歉,你口口说我是蠢子,那你就承认一句老夫技不如人,陈少监大才即可,如何?”
刘寰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瞬间涨得如同猪肝。
“你!”
他堂堂兵部尚书,正二品大员,要对这个自己声名狼藉的“蠢子”鞠躬认输?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比杀了他还难受!
殿内众人也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暗道陈争这要求,诛心至极!
看着陈争那笃定从容的眼神,刘寰心头莫名掠过一丝不安,但旋即被更强烈的怀疑压了下去。
他绝不信!这世上不可能有三百步的弩!陈争更不可能造出来!
这必是虚张声势!
“哼!有何不敢!”
刘寰强压怒火:“老夫就应了你!若你做不到,便是欺君罔上,妖言惑众!到时休怪老夫按律严惩!陛下在此,群臣见证!”
刘寰怒哼一声道:“陈争,你亮本事吧!老夫倒要看看,你这神弩,如何射破这弥天大谎!”
他死死盯着那造型奇特的弩弓,根本就不信陈争所言。
金殿之上,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目光聚焦在那架充满未知的奇异兵器之上。
太监们将一标靶,设在金銮殿的三百米处。
“诸位瞧好!”
陈争镇定自若,拉开手中的弩箭。
轮子随着拉力在转动,发出刷刷的响声。
金銮殿内,众人眼中充满期待,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李成民更是在龙椅上,不禁站起身眺望。
如果这弓弩真有三百步,那大衡还何惧蛮夷!
百姓再也不用造那无妄之灾!
“哼,雕虫小技。”刘寰不屑一笑,根本没放在心上。
陈争目光坚定,送来了手中的弩弦。
随着“嗖”的一声,那弩箭在空中迅速的射了出去。
速度快如将陈争鬓角的头发吹起。
砰的一声!
众人的眼光齐刷刷的向前看去。
但那靶心仍旧光滑如初,并没有箭羽在上面的痕迹。
大堂中不禁传来一阵嘘声。
文武百官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
“还三百步呢,陈少监竟然如此吹牛!”
“这可是欺瞒圣上的重罪啊,这个陈少监是怎么敢的!”
众人指指点点,一阵失望。
李钰刘寰两人相视一笑,嘴脸一阵得意。
陈震民微微皱眉,虽说他信任陈争,可现实事就摆在他眼前。他不禁为自己儿子紧张。
“陈国公你好大的胆子!”
“不是说能三百步吗?为何靶心上没有任何箭羽?”
“竟然敢欺瞒圣上,你陈家罪大恶极!”
“还请圣上下令抓捕,将其压入大牢!”
刘寰站起身愤怒指责,心中大快人心。
这样一来,陈家势必要房倒屋塌!
李成民也叹了一口气,心中那刚燃起来的希望之火就熄灭了。
“慢着,我觉得陈争并没有这个意思,他只不过是一个蠢子,应该不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李钰突然站起身,突然为陈争求情。
陈争看了过去,这李钰好端端的还能给他求情?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陈争果然猜想没错,只见李钰继续道:“父王,陈争愚钝无比,想毕今日之举怕是有人有意为之!”
“儿臣认为,这陈家勾结蛮夷,阻挠我大衡对抗蛮夷的速度!”
“还请圣上收回陈国公兵权,严查陈家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此话一出,全场沸燃。
“什么?陈国公竟然勾结蛮夷?”
“应该不会吧?陈国公为大衡尽心尽力,怎么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
“不一定,人总是有欲望的,说不准那蛮夷部落给陈国公什么难以拒绝的好处也说不准。”
文武百官再次议论纷纷。
“你!”陈震年愤怒咬牙,青筋暴起,“我陈震年向来光明磊落,尽心尽责!从未做过对不起大衡的事情!十皇子休要血口喷人!”
陈震年没想到,李钰竟然如此阴险狠毒,竟将这通国叛敌屎盆子扣到了他头上!
这明显置他陈家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