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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9章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屠百川身侧,原本醉眼惺忪、趴在桌沿似乎人事不省的李牧,突然暴起。

方才还烂醉如泥的颓态,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细窄的漆黑短剑,直刺屠百川的心脏要害!

时机选得刁钻至极,正是屠百川刚刚爆发怒吼,身形微滞的刹那。

“狗贼,受死吧!”

这一剑快若闪电,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响。

屠百川瞳孔骤然收缩。

仓促之间,他只来得及凭借千锤百炼的战斗本能,将魁梧的身躯强行向侧方一拧。

噗嗤!刺耳的利刃入肉声响起。

那柄明显淬了毒的短剑,未能直贯心脏,却沿着他肋间深深刺入,拔出一片血迹。

剧痛,伴随着麻痹感,顺着血脉猛地窜向全身。

“呃啊——!”

屠百川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脚下踉跄,噔噔噔连退数步。

此时,原本喧闹的大堂已是一片死寂。

他手下共五个香主,其中三人此刻仍瘫软在椅中,面色赤红,眼神涣散。显然是中毒已深,人事不省。

而另外一名香主,连同他麾下几名心腹帮众,缓缓站起,脸上再无半分醉意。

他们眼神冷漠,持着手中兵刃,隐隐形成一个包围圈,将屠百川困在中央。

屠百川一脸震惊,死死盯着狞笑的李牧,怒吼道:

“李牧!”

“还有你们!”

“竟敢背叛我?!”

李牧狞笑一声,眼中尽是怨毒。

“嘿,屠百川,这么多年来!哥几个鞍前马后,为你出生入死,替你扫平了多少障碍,流了多少血汗?”

“你呢?高高在上,把我们当什么?当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油水还少得可怜,老子早就受够了!”

李牧又是三剑连刺,直取屠百川要害。

屠百川此时抽出钢刀,舞出一片光幕,将后续攻势尽数挡下。

“十年前你被仇家追杀时,是我收留你,给了你今天的一切!你的命是我的,便是我的狗!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李牧闻言,顿时状若癫狂:“受死吧!今日只要你死,这堂主之位便属于我!”

“受死?好一个叛主的狗东西!”

屠百川怒极反笑,道:

“李牧,你这阴险懦弱的狗贼!正面交锋,你连老子一招都接不住!只会背地里使这些阴损招数,也就这点出息!”

“呸!”

李牧厉喝一声,再不废话!

他身形扭动,如同鬼魅般欺近,手中淬毒短剑密集刺向屠百川周身要害。

剑招狠辣刁钻,专攻咽喉、双目、心窝等难以防守之处,角度极其阴毒。

同时,另一位香主默契地从右侧悍然突进,手持弯刃,专走下三路,配合着李牧的攻势。

“铛!铛!锵!”

金铁交鸣之声,如同爆豆般在前堂密集炸响。

屠百川强忍着毒素侵蚀带来的阵阵麻痹和眩晕,一柄钢刀将周身护得密不透风。

然而,毒药的效力,如同跗骨之蛆。

在激烈的气血催动下,沿着血脉经络疯狂蔓延。

每一次发力,格挡,腾挪闪避,都加速了毒素的流转。

麻痹着肌肉,侵蚀着神经,削弱着他的力量。

十几个回合下来,屠百川原本稳固的步伐,已开始踉跄。

刀幕的严密程度,肉眼可见地下降。

“嗤啦!嗤啦!”

又是两声扎入皮肉的声音响起。

屠百川闷哼一声,前胸和后背,又添两道深可见骨的剑伤。

与此同时,数名叛变的铁刀帮帮众,扑向了那些中毒已深,意识模糊的同僚。

刀光落下,短短半盏茶的功夫,前堂已然化作了修罗场。

残肢断臂四处散落,血腥味浓得化不开。

此时,屠百川心中震怒之余,亦悔恨不已。

恨自己没能提前发现端倪,最后竟着了李牧这厮的道。

放在平时,李牧在他手下,十招都未必能走得完。

下面的香主,更是如同土鸡瓦狗,砍瓜切菜般便可收拾干净。

今日,先是毫无防备之下,被李牧以贴身短剑刺伤,剧毒直接侵入血脉脏腑。

随后又在剧毒发作、实力大损的情况下,被联手围攻,逼得他勉强自保,根本无法施展雷霆手段。

麻痹感从伤口处不断扩散,侵蚀着他的力量、速度,甚至连五感都开始变得迟钝。

屠百川的动作越发滞涩,如同背负千斤重担,变得沉重缓慢。

一个细微的破绽!

李牧眼中凶光大盛,贴着钢刀刀脊逆流而上。

“嗤!嗤!嗤!”

又是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撕裂了屠百川的手臂,肩胛。

鲜血喷涌。

“噗——”

一声沉闷的利器入肉声,突兀响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屠百川挥舞的长刀,骤然停滞在半空。

他猛烈地晃了一下魁梧的身躯,难以置信地低下头。

那柄短剑,此刻深深插入了他的胸口,洞穿心脏。

屠百川眼中带不甘与怨恨,轰然倒下。

……

方才江青河从后院提着酒,正打算穿过廊道,送到前堂去。

心里边盘算着今日打烊后结完工钱,走人之事。

骤然听到屠百川拍碎桌案时,那声震耳欲聋的爆响。

他在通道口撩开门帘一角后,便看到李牧偷袭屠百川的场景。

江青河见势不妙,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便溜回后院。

他本欲直接从小门蹿出,谁知门外此时也传来一些异样的声音。

像刻意放轻的,带着兵器的细微声响。

显然是还有埋伏,外面有人守着,这是要斩尽杀绝。

江青河心思急转间,扫向后院三面高墙。

唯一相对低矮些的,是左侧那道,连接着邻巷,约莫也有个一丈多高。

墙头上,密密麻麻插满了碎瓷片。

他深吸口气,猛地发力,几个箭步冲到墙边,恰好那里堆着个半人高的空酒坛子。

江青河右脚猛地踏上酒坛边缘,身体借着冲劲拔起,整个人向上腾跃。

他十指扣住墙头,顿时感到瓷片刺入掌心的剧痛。

下一秒,整个人便如鹞子翻身般掠了过去。

落地时一个翻滚,卸去力道,随即头也不回地钻进小巷深处。

就在江青河翻墙逃离后,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张得庆带着伙计们慌张冲到后院,

后院的小门被猛地撞开,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正是之前消失在前堂的香主廖虎。

廖虎驴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笑容,将众人步步逼退回前堂中。

此时,前堂早已血流成河,李牧站在血泊中央,身后七八个心腹,每个人手上都沾满了鲜血。

张得庆浑身抖如筛糠,面如死灰,豆大的汗珠滚落。

“李堂主,您…您这是何意啊?”

说着,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我刚才什么都没看见!”

李牧看向面色惶恐的张得庆,阴恻一笑,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

“掌柜的,对不住了,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话音未落,他手中短剑已经刺入其咽喉。

张得庆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最终瘫软在血泊中。

“全都杀了!一个不留!”

李牧一声令下,惨叫声此起彼伏,很快又归于寂静。

一炷香后,酒肆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具尸体。

铁刀帮的人正在挨个补刀,确保没有活口。

廖虎皱着眉头,踢开一具具尸体。

“那小崽子人呢?”

他走到李牧面前低声说道:

“头儿!有个杂役不见了。”

李牧眉头一皱,沉声道:

“先处理正事。一个小杂役翻不起什么浪,回头你派人解决掉。”

“是!”

……

此时江青河,正在暗巷中狂奔。

他沿着西街一路疾驰,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拐进一条暗巷后,他立即改变方向,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来回穿梭。

穿过三户人家的后院,跳过五道围墙。

江青河终于确定身后没有追兵,便靠在一堵残破的土墙边,大口喘着粗气。

“就差那么一点…”

他喃喃自语,若是当时反应迟些,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自身只是空有蛮力,不会任何武艺,对付普通帮众应当游刃有余。

但遇上李牧之流,恐怕接下一招都费力,反手间便要被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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