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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撑着胳膊动了动，厚重的皮鞋就踩在我脸上。
他还嫌不够，鞋跟在我脸上来回碾。
血肉模糊里混进泥沙，又涩又疼。
直到人群里有人喊“已经报警了”，那只脚才松了点。
我眯着血糊的眼，看见了一个熟人——陈蓉蓉的雇主。
她跟我说为了贴补家用找了一家当保姆，我只知道主人家也姓周，叫周大海，不知道他儿子竟然跟我儿子同名。
周大海头发梳得油亮，袖口露着名牌表，和我满身血污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可他看清我脸时，忽然愣了下，竟然慢悠悠挪开脚。
“爸，你怎么松开他了，快打死这个人贩子！”
周元安跳着喊，满是嫌恶。
周大海不屑地理了理领口，扯着嘴角轻笑：“饶他一条狗命吧，让这臭卖鱼的多挣钱给咱们花！”
他搂着周元安走向路边的百万豪车，路过我那辆破烂三轮车时，故意一脚踹得车侧翻。
鱼筐摔在地上，刚进的鲜鱼滚了一地，扑腾几下就不动了。
周围的人暗暗嘲笑，以为周大海嘲讽我这种底层人一辈子都只能给他这种有钱人打工。
我心里却一阵阵恶寒，因为我发现陈蓉蓉故意装穷，把我挣的钱都给了周大海父子！
上个月七夕，我亲眼看见了陈蓉蓉的购物记录。
她买了套三万的纯手工进口西装，还有十五块买一送一的黑色T恤。
那套西装，正穿在周大海身上。
而廉价T恤，我天天穿着去卖鱼，刚才挨打时轻轻一扯就烂，现在已经撕成一缕一缕的了。
周大海脚上的皮鞋，是我买来只舍得结婚当天穿过一次的，被陈蓉蓉收起来后就没了踪影。
他开的那辆百万豪车，是我当初为了娶陈蓉蓉低价卖掉的心头好，卖车过程和钱全交给她负责的！
我躺在地上，越想越悲从中来。
整个婚姻，根本就是陈蓉蓉故意装穷的巨大谎言！
警察先找到了我，我指着远处豪车的车尾喊：“警察同志，车上的男人把我打成这样，别让他跑了！”
可冰凉的手铐扣在我手上，他们说：“你涉嫌拐卖儿童，跟我们回警局调查！”
警察局里，我抓着警察的胳膊拼命解释：“我收到一张天价学费单，上面有我儿子和老婆的名字，可我们家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我就是想来学校查个究竟。”
警察对我的话半信半疑，拿着我手机里的结婚照去验证。
回来时，他们眼神冰冷，一句话像把重锤砸在我心上：“你和陈蓉蓉根本没有夫妻关系，系统里显示，她跟周大海才是法律上的夫妻！”
耳朵里瞬间全是嗡嗡鸣响，警察后面说的话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怎么会？
我跟父母断绝关系后跟陈蓉蓉领了证办了酒，连儿子都有了，怎么就不是夫妻了？
我掏心掏肺对她好，把钱全给她管，原来从根上就是一场骗局？
站在原地，我手脚冰凉，连动一下都觉得浑身发软。
只觉得这世上所有的荒唐，都砸在了我一个人身上。
警察说要把我拘留，我猛地回过神。
不行！
家里还有一个随时心脏病复发的儿子在等着我！
指尖反复摩挲着那个我这辈子都不愿轻易拨通的号码，终究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爸，帮我个忙……把我从警察局弄出去。”
“我要带着儿子离开陈蓉蓉！”
说完，我再也忍不住，喉咙里溢出一声哽咽：“当年不顾你们的反对非要娶她是我错了，她在外面早就有第二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