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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宁珩洗完,已经过了吉时。
薛芊芊面红耳赤的躲在宁母后,宁珩胸前的喜服也多了一些水渍。
他走来时,听雪问,“姑爷怎么洗了这么长时间?”
宁珩眼中闪过不满,但不得不回答。
“表妹小时为了救我,落下了足伤,刚才发现她足伤复发,就隔帕为她揉了揉。”
“身为兄长,多加照付妹妹也是应当的。”
他说的义正言辞,可胸前脚印一样的水渍彻底出卖了他。
我心中泛起一阵恶心,从前当真是眼盲心瞎,竟被他耍了六年。
此时宁母高喊开门。
“快!快些准备,请我的好儿媳进门。”
宁珩也笑着上前牵住我的手,“清嘉,我扶你进门。”
可我没有挪动分毫。
听雪笑着挤开了宁珩,“姑爷,我们还有规矩未走完,暂且不能入府。”
宁珩脸色一僵,“什么规矩。”
“县主乃太后的外孙女,已故安成王之后,如今下嫁,需宁家所有人提前三日沐浴,行三跪九叩大礼,并且跪迎入府。”
此话一出,宁家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宁珩眉头紧皱,“何时有这样的规矩,我怎么不知道?”
“都怪奴婢,刚刚想起来,沐浴肯定是来不及了,但三跪九叩还是要有的,诸位快些准备吧。”
听雪说完,让人搬来太师椅,想要扶着我坐下,却被宁珩挡住。
“清嘉,这些规矩太繁琐了,咱们就省了吧。”
“现在咱们拜堂还可以赶上吉时的尾巴,再拖下去就不好了。”
说罢,他直接上前来拉我的胳膊,压根不把听雪的话放在眼里。
他估计还以为,我会向之前一样纵容他。
用力抽出手,我在太师椅上坐下,“皇家的规矩,不从可是冒犯天威。”
“不过三跪九叩属实麻烦,那就只进行最后一个规矩吧,宁家众人跪迎本县主入府。”
话音刚落,宁珩出声。
“不可!”他的声音低的吓人,看我的眼神也凌厉许多。
“清嘉,你虽然贵为县主,但是孝道大过天,这大婚之日怎么能让长辈跪你呢,合该你去跪敬长辈茶水。”
一直未吭声的薛芊芊也附和说,
“是啊县主,宁家虽然是寒门,但也重孝道,这大婚之日哪有婆母跪儿媳的。”
听雪轻笑,“表姑娘说错了,还未拜堂,哪里就是婆母与儿媳了,是县主与庶民。”
薛芊芊脸色一白,手不自觉的攥紧了衣服。
见她受气,宁珩立刻上前,“这里何时有你说话的份,退下!”
“清嘉,跪迎此事不妥,你若执意如此,那今日就先缓缓,等你想清楚了再拜堂也不迟。”
我挑挑眉,“您们宁家可以有祖训,本县主就不能有规矩了?”
宁珩握着拳头,许久都没能说出话来。
此时薛芊芊上前,“我可以代替两位长辈,跪迎县主进门。”
她撩起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衣摆下的一个玉环跳出。
在她跪在地上时,玉环磕碰在地面,碎成了三节。
我瞬间站起,不可置信的看着宁珩。
那玉环是母亲生前在九仙山为我求来的,能保一生平安顺遂。
情浓时,我送给了宁珩。
他说太过珍贵,一直不舍得戴。
没想到今日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嗤笑一声,我想要质问。
可宁珩压根没有看我,紧张的扫视薛芊芊,“有没有伤到?”
薛芊芊本摇头,可在起来时腿脚一软,右手按在了玉环的碎片上。
瞬间鲜血直流。
宁珩眸中情愫再也掩盖不住,“来人!快带表小姐去医治。”
可抬头看我时,只剩下冷漠的厌恶。
“李清嘉,大婚之日见血,你满意了吗?”
“你将我的东西转送给她人,是什么意思?”
见我们两人剑拔弩张,宁母立刻上前劝和。
“那玉环是……是芊芊体弱,阿珩才送的,清嘉你可千万别因为这件事生气啊。”
“咱们不可再耽误了,不是要跪迎吗,我这就跪。”
宁母作势要跪,却被宁珩拦住。
他看着我,“你若再胡闹,就回你的县主府去。”
“我倒要看看,一个在大婚上胡闹被婆家退回的人,还有谁敢要!”
宁母想要阻止,可一切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