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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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周婉儿的头扯开，石灰粉距离她眼睛不到一厘米。
“录音？”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男孩手里的那支录音笔。
周乾走上前，按下了播放键。
一段稚嫩的童声，从录音笔里传了出来，带着哭腔和委屈。
“妈妈，我走了，你不要找我了。”
“你总是骂我，打我，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婉儿阿姨说会带我去找一个爱我的新妈妈，她对我很好……”
滋啦的电流声后，录音结束了。
声音，语气，甚至连说话时轻微的大舌头，都和我儿子乐乐一模一样。
我一遍一遍地听。
那句“新妈妈”，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在我心上反复切割。
“妈妈！你快回来吧妈妈！”
那个男孩哭得撕心裂肺。
周乾抱紧了男孩，皱眉看着镜头：
“林殊！我知道你平时就不喜欢婉儿，总觉得她是我爸派来监视你的，但你不能把所有火都撒在她身上！”
“儿子是被你的歇斯底里吓跑的，这是事实！”
“我也是查了五年，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你不信我，难道连儿子亲口说的话，你都不信吗！”
手里的石灰袋“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激起一片白雾，吓得周婉儿浑身一颤。
我攥着手机，听着那段反复播放的录音，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屏幕上。
那些话……
乐乐真的……是这么想我的吗？
我错了吗？
乐乐，你真的……是自己跟着周婉儿走的吗？
“老婆。”
周乾的语气软了下来：
“收手吧，现在收手，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会带你去看最好的心理医生。”
我攥紧了手机。
突然，录音里一个极其微弱的背景音，让我整个人如坠冰窟。
一瞬间，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这录音是合成的！
6
我猛地抓起地上的铁锹。
对着坑里周婉儿的腿就狠狠拍了下去！
“嗷——！”
周婉儿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惨叫。
隔着泥土和泔水，那钝击的痛楚让她几近昏厥。
“林殊！！”
周乾的瞳孔剧烈收缩，像被针扎了一样。
我看着时间，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第四次机会，倒计时，开始。”
“疯子！你他妈就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周乾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椅子，他完美的警官形象在镜头的抖动中四分五裂。
警方的警告再次弹出：
【我们已经锁定你的大致位置，附近的警力正在赶来！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还是这套狗屁说辞。
网友们也彻底疯了：
【录音都甩脸上了还不认！这婊子还想演到什么时候！】
【就是想讹钱！平时肯定就嫉妒小姑子，现在正好借机报复！毒妇！】
【死刑！这种人必须死刑！不然以后谁还敢跟亲戚来往！】
五十分钟后，周乾的声音几乎是在哀求：
“老婆，看在孩子的份上，别闹了行不行？”
“我以后让婉儿搬出去住，我跟她断绝关系，你满意了吗？”
我笑了，笑得他心里发毛。
“你觉得我做这么多，就是因为吃你跟她的醋？”
周乾一愣。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我走到坑边，铲起满满一锹土，冷笑：
“这次，是封口。”
我将铁锹举到周婉儿的脸的正上方，作势就要往下倒。
她嘶哑地尖叫，拼命挣扎，但被捆住的身体动弹不得。
“警察！”
“砰！”
“不许动！”
“警察！”
我猛地回头。
几辆警车已经呼啸而至，将这片荒地团团围住。
几个特警率先冲了过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
其中一个箭步上前，一记标准的擒拿，就将我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周乾也冲了过来，一把关掉直播设备，冲到坑边，看着被污秽物和泥土包裹的周婉儿，目眦欲裂。
“你知道你这么做，下半辈子都毁了吗？”
我的脸被死死地按在冰冷的泥地上，胳膊被反剪在身后，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急救人员将周婉儿从坑里抬出来，进行紧急处理。
看着周婉儿不住颤抖的样子，周乾双眼赤红地想冲过来，被旁边的警察拦住。
“林殊！就算你判不了死刑，我也会用我毕生的所学，让你在牢里把牢底坐穿！”
“我要让你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网友们也在各个平台疯狂刷屏：
“周队加油！我们所有人都支持你！联名请愿，必须重判！”
“这种杀人狂魔，绝对不能姑息！！”
看样子，我这次真的在劫难逃了。
我突然笑了。
周乾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你他妈还敢笑！”
下一秒，一个负责收集证物的警察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周队，这……这支录音笔……”
那个刚才还被周乾拿来当证据的录音笔，此刻正被一个技术警察连接在电脑上。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行红字：
“检测到多段音频拼接痕迹，源文件已损坏。”
7
周乾脸上的肌肉瞬间僵住。
他一把推开旁边的警察，冲到电脑前。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技术警察皱着眉，指着屏幕上的声波图：
“周队，你看这里，还有这里，都有明显的剪切和频率覆盖痕迹。”
“这是典型的深度伪造，声音可以模仿，但环境音的断层是藏不住的。”
“说白了，这玩意儿是假的。”
周乾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林殊！是你干的！你找人伪造证据，反咬我一口！”
“你以为这样就能脱罪吗！”
他转向旁边的警察，声音陡然拔高：
“别听她胡说！她在拖延时间！”
“她把真正的周婉儿藏起来了！现在坑里的这个，根本就不是婉儿！”
我被两个特警押着，闻言，只是冷笑。
“周乾，你急了。”
“一个疯子的话，你怎么就当真了？”
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很快，我被带上了警车，隔离审查。
审讯室里，灯光惨白。
市局专案组组长，李组长，亲自审问我。
“林殊，你的朋友阿泽，我们查了，国内顶级的音频专家。”
“他已经承认，是你策划了这一切。”
“绑架是重罪，如果周婉儿真的出了事，你这辈子就……”
我打断他。
“李组长，我找阿泽帮忙的时候，给他看过周婉儿的照片。”
“他当时就说了一句，‘这种人，死不足惜’。”
“你不好奇为什么吗？”
李组长愣住了。
我继续说：“我要再开一次直播。”
“我要周乾，把他那个加密文件夹里的东西，全部公开。”
李组长皱眉：“周队说了，那是他办案的涉密文件。”
“涉密？”我笑了，笑声在审讯室里回荡，“是涉他自己的密吧。”
“我儿子五年前就结案了，一个结了案的卷宗，有什么密可保？”
“除非，他藏了别的证据！他不敢让人看的证据！”
“我怀疑，我公公，那个道貌岸然的老东西，也参与了掩盖真相！”
我的话让审讯室的空气都凝固了。
“林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我的目光穿过单向玻璃，仿佛能看到外面正在观望的周乾。
“周乾，你这个孬种，敢不敢进来，跟我当面对质？”
8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
周乾走了进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林殊，你闹够了没有？”
他的声音压抑着怒火。
“把婉儿交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你到现在，还在关心她？”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
“周乾，你告诉我。”
“周婉儿是不是你最完美的作品？”
“你把她从乡下接回来，教她穿衣，教她谈吐，教她怎么讨好男人，把她从一个土丫头，调教成你想要的模样。”
“你迷恋的根本不是她，是你自己创造她的那种变态的控制欲，对不对？”
周乾的身体猛地一震，瞳孔里全是惊慌。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胡说？”我笑得更冷了，“所以，我儿子，这个不该存在的‘瑕疵’，就必须被抹掉，对不对？”
“因为他妨碍了你欣赏你的‘作品’！”
“闭嘴！”
周乾的情绪彻底失控，他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林殊！我警告你！不要凭空污蔑！”
“乐乐的死是个意外！跟婉儿无关！”
他的反应，恰恰印证了我的猜测。
就在这时，李组长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接完电话，脸色变得极其古怪。
他快步走进来，将手机屏幕转向周乾。
“周队，你看看这个。”
一段视频在手机上播放。
画面里，是本市最高档的私人会所。
周婉儿跪在地上，被一个珠光宝气的富太太狠狠地扇着耳光。
“小贱人！敢勾引我老公！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拿着这笔钱，滚出这个城市！再让我看见你，打断你的腿！”
视频的最后，是一张银行转账记录的截图。
五百万。
收款人，周婉儿。
转账日期，就在乐乐失踪前一个月。
周乾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我冷冷地开口。
“你以为她是你爸派来监视你的？”
“错了，她监视你，是为了别人。”
“你以为她是你羽翼下的小白花？”
“错了！她是你根本不认识的食人花！”
周乾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了墙壁。
“不可能……这是AI换脸！一定是有人在陷害她！”
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对！一定是AI换脸！我要技术鉴定！”
李组长叹了口气：“我们已经找人鉴定了，视频是真的，转账记录也是真的。”
“而且，提供这段视频的人说，这是从一个儿童电话手表里恢复出来的。”
周乾猛地抬头看我。
我迎上他的目光。
“没错，就是乐乐的电话手表。”
“他失踪那天，手表被摔坏了，但里面的存储卡，被我偷偷换了下来。”
“我花了五年时间，找了无数专家，才把里面损坏的视频恢复了百分之三十。”
“周乾，我儿子不是离家出走，他是发现了你的好妹妹的脏事，被她灭口了！”
周乾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他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嘴里喃喃自语：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现在，把你那个加密文件夹里的东西，交出来。”
“把U盘交给我。”
9
周乾浑身都在颤抖。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恐惧。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那里，放着一个U盘。
就在他即将做出决定的时候，审讯室的对讲机突然响了。
“报告李组！报告李组！周婉儿找到了！”
周乾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希望。
李组长立刻打开了连接现场的视频。
直播画面被切换到了一个阴暗的地下室。
周婉儿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头发凌乱，满脸泪痕。
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手里拿着一根电击棍，正对着她。
周婉儿嘴里的布被解开，她立刻声嘶力竭地大喊：
“哥！救我！是林殊！都是她算计我的！”
“我接近那些富太太，是为了帮你搜集她们丈夫贪污腐败的证据啊！”
“哥！你千万不能把U盘交给她！那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周乾看着屏幕里的周婉儿，犹豫了。
他缓缓地，收回了伸向我的手。
“林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朋友阿泽，用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在地下室里响了起来。
“周警官，别他妈废话。”
“十。”
“九。”
电击棍的顶端，发出了滋啦作响的蓝色电光。
“哥！救我！啊——！”
周婉儿的哭喊声，惨叫声，透过屏幕传来。
周乾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睁开眼，将那个U盘，狠狠地递向了我。
“给你！”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U盘的那一刻。
“砰！”
地下室的门被一脚踹开。
几个特警从天而降，瞬间就将阿泽制服在地。
周婉儿被成功解救。
周乾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容。
他迅速收回U盘，放回口袋。
“林殊，你的计划，失败了。”
“我早就猜到你还有后手，故意将计就计，引你的人出来。”
“现在，你和你的同伙，一个都跑不了。”
李组长走到我面前，表情严肃。
“林殊，绑架，伪造证据，伙同他人再次作案，数罪并罚。”
周乾走到我身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我会亲自盯着你的案子。”
“我保证，你不会有任何减刑的机会。”
“你这辈子，就在牢里好好反省吧。”
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了。
我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那个之前冒充我儿子的男孩，哭着跑了进来。
他一把抱住周乾的大腿。
“爸爸！你是骗子！”
“你不是说，只要我照着你教我的话说，我妈妈就会回家吗？”
“为什么他们要把妈妈关起来！你放开她！”
整个审讯室，瞬间一片死寂。
10
周乾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毫无血色。
他慌乱地试图捂住男孩的嘴。
“童童！别胡说！”
“放开他！”我厉声呵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孩子身上。
李组长蹲下身，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问他：
“小朋友，你告诉叔叔，什么叫‘照着教你的话说’？”
“那支录音笔，是怎么回事？”
男孩抽抽噎噎地指着周乾：
“是周叔叔……他找了一个朋友，用电脑做的。”
“他说我妈妈生病了，只要我假装成乐乐哥哥，说了那些话，妈妈的病就会好。”
“他说妈妈就会回家陪我……”
“他骗人！你们都是骗子！”
话音刚落，旁边一个年轻警察猛地抬头，盯着孩子的脸。
“李组！这孩子……我好像在失踪儿童档案里见过！”
他迅速在电脑上操作起来。
一张照片和资料被投屏出来。
“没错！就是他！童童，六岁，三个月前从城西福利院走失的孤儿！”
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冲上去，狠狠地给了周乾一个耳光。
“周乾！你这个畜生！”
“你利用一个孤儿！你还是人吗！”
周乾捂着脸，眼神躲闪，嘴里还在辩解：
“我……我那是权宜之计！”
“我是为了阻止她伤害婉儿！我没有别的办法！”
李组长站起身，目光如炬地盯着周乾。
“周队，现在，请你把那个U盘，交出来。”
周乾的身体僵住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万般不情愿地，将U盘交给了技术人员。
U盘连接电脑。
打开。
里面是空的。
周乾松了口气，随即露出一副坦然的表情：
“我就说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承认我为了救人违规了，我愿意接受处分。”
他把一切都揽了下来，试图用一个“违规办案”来金蝉脱壳。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即将到此为止时。
那个叫童童的男孩，又开口了。
“周叔叔骗人。”
“我看到他把一个黑色的东西，藏在了他办公室桌子上的水晶星星里。”
周乾的表情，彻底凝固了。
我立刻向李组长申请：
“李组长，我申请，立刻搜查周乾的办公室！”
“你没有这个权力！”周乾厉声反对。
“我有。”李组长一锤定音，“带人去。”
半个小时后。
警察在周乾办公室那个水晶摆件的底座下，找到了一个微小的暗格。
暗格里，放着一个黑色的加密硬盘。
当着所有人的面，技术人员开始破解硬盘。
十分钟后，密码被破解。
硬盘里的内容，呈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那是一个庞大的，触目惊心的黑色产业链。
里面记录了数十位富豪和官员的黑料，包括贪污，受贿，洗钱，甚至……买凶杀人。
而周婉儿，就是负责收集这些情报的“情报员”。
周乾，就是她的保护伞。
而我儿子乐乐的失踪，也被记录在其中一个文档里。
标题是：意外清除。
里面详细记录了周婉儿是如何发现乐乐听到了她的电话，如何将他骗走，并交给了人贩子。
而那个人贩子，在拿到钱的第二天，就“意外”车祸身亡。
所有的证据链，都指向一个完美的闭环。
我看着那些文字，浑身冰冷。
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会觉得那段录音不对劲。
“周乾。”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锤子，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乐乐有哮喘。”
“他每次说话急了，或者情绪激动，都会下意识地有一个短暂而急促的吸气声。”
“那是他控制不住的，需要用吸入剂才能缓解。”
“你给我的那段录音里，没有。”
“你忘了。”
“你忘了你儿子，有哮喘。”
11
周乾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瘫倒在地，双目无神，嘴里反复念叨着：
“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周婉儿被带进来，看到硬盘里的内容时，也瞬间疯了。
她像一条疯狗，扑向周乾，又抓又打。
“周乾！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你不是说那个小杂种的尸体都找不到了吗！”
“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爱我！你说我是你的一切！为了你，我连孩子都打掉了！现在你为了你那个死鬼儿子要把我推进火坑？”
周乾也回过神来，一把推开她，面目狰狞。
“闭嘴！你这个婊子！”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干了什么？你跟那些老东西上床的时候爽不爽？”
“你拿着他们的钱去买包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说？你就是个喂不饱的狗！”
“要不是你贪得无厌，事情怎么会败露！”
“我操你妈周婉儿！老子当初真是瞎了眼才把你从乡下捡回来！”
两个人，在审讯室里，当着所有警察的面，开始疯狂地互相撕咬，把对方最隐私最恶心的事全抖了出来。
周婉儿尖叫着说周乾有特殊的性癖，喜欢看她被别人欺负。
周乾咆哮着说周婉儿背着他跟好几个男人有染，还堕过不止一次胎。
整个审讯室，充满了污言秽语和人性的恶臭。
我公公也被紧急传唤。
当他看到那些证据时，这个一辈子都把“体面”挂在嘴边的老干部，当场中风，嘴歪眼斜地倒了下去。
第二天，李组长来找我，表情复杂。
“你公公在医院，彻底瘫了，大小便失禁。”
“护工嫌味儿大，都不乐意进病房。”
“你朋友阿泽那边，我们也查清楚了。”
“他妹妹三年前被这个团伙里的一个富商玩弄后，跳楼自杀了。”
“当时案子就是周乾负责的，最后，定义为‘抑郁症自杀’。”
我点了点头，一切都对上了。
法庭上。
周婉儿和周乾穿着囚服，形容枯槁，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鲜。
他们还在互相指责，像两条败犬。
法官的每一次落槌，都像是在他们腐烂的人生上钉下一颗钉子。
最终，周婉儿因故意杀人罪、敲诈勒索罪等多项罪名，被判处无期徒刑。
周乾，因故意杀人罪（从犯）、包庇罪、滥用职权罪、伪造证据罪，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听到判决，周乾当场崩溃，尿了一裤子，被法警拖了出去。
而我，和我的朋友阿泽，因为策划了这起直播案，也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绑架罪，扰乱公共秩序罪。
但考虑到事出有因，且我们的行为最终揭开了一个巨大的犯罪网络，再加上数万名网友的联名请愿，法官最终采纳了人道主义考量。
我们被判处拘役六个月，并处罚金。
……
出狱那天，天阴沉沉的。
阿泽来接我。
我们谁也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抽着烟。
“谢了。”我说。
“该说谢谢的是我。”他吐出一口烟圈，“我替我妹妹，也替我自己。”
……
我一个人，带着一瓶二锅头，一个铁盆，去了郊外的墓地。
在乐乐的衣冠冢前，我把那份判决书的复印件，一张一张地放进铁盆里。
火柴划过，火苗升腾，将那些罪恶的名字和下场，烧成了灰烬。
我拧开酒瓶，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又把剩下的，全都洒在了墓碑前。
“儿子，看清楚了。”
“那些王八蛋，都下去了。”
风吹过，吹得我眼睛发酸。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手有些抖。
深深地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
我靠着冰冷的墓碑，慢慢坐了下来。
“儿子，妈没用了。”
“以后，没人再给你惹麻烦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