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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沈书禾的听觉被剥夺,她想去看爷爷的情况,可乱糟糟的人群将她一把推搡到地上。
有人趁乱踢了她一脚,有高跟鞋生硬地踩在了她手背上,顿时鲜血淋漓。
混乱间,她看到孟寒声一面指挥人抬走爷爷,一面指了指她。
她听不见,只隐约看到了好似精神病的口型。
不多一会儿,她被强制性架着带走了。
“爷爷……爷爷怎么样了?!”
她拍打着车窗,但无人回应,她想打电话联系父母,可手机早被踩坏了。
一股未知的恐惧猛拍过来,打得沈书禾猝不及防。
她不知道孟寒声究竟想干嘛,但她知道他的手段,他的心够硬够狠!
等到车子停下,沈书禾才意识到自己被带到了精神病院。
她大喊着把她放出去,可是除了和她同样穿着病号服的精神病人,再没有别人出现。
直到嗓子嘶哑到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才泄气地跪坐在地上。
病房里只有一颗大功率的灯泡亮着,高窗被密封着,还用遮光帘挡住了,待在里面连时间过了多久都不知道。
起初,沈书禾只是安静地躺在床上,可过了没多久,就有个披头散发的胖子将她一把拽到了地上。
胖子憨笑着,指着沈书禾说了几句话,旋即她变了脸色,厚重的拳头挥到沈书禾身上。
仿佛这就是一场游戏,越来越多的疯子加入到了欺负沈书禾的行列中。
有那么一瞬间,沈书禾居然觉得死才是解脱。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
房间里的疯子已经不在了,隐约间两个身影朝她走来。
是孟寒声和谢卿卿,他们穿着一身黑,胸前别了朵白花。
沈书禾哑然地张了张嘴巴,心狠狠一坠。
有人去世了……
孟寒声面无表情地给沈书禾戴上助听器。
在沈书禾恢复听觉的同时,她听见孟寒声冷到滴水的声音:“沈书禾,爷爷去世了。”
沈书禾呼吸凝滞,她瞪着谢卿卿,声音凄厉得能咳出血:“是谢卿卿害死了爷爷!是她把——”
话音未落,孟寒声掐住了她的脖子,冷斥道:“你还想把责任推卸到卿卿身上?!沈书禾,爷爷对你那么好,你怎么下得去手?”
原本还想辩驳的沈书禾突然偃旗息鼓,看着孟寒声身后表情得意的谢卿卿,她扯了扯嘴角。
哪怕她解释再多,孟寒声也不会相信。
她拉扯着孟寒声的手,哑声道:“孟寒声,我不喜欢你了,也不想和你结婚了,放开我。”
孟寒声先是怔愣一瞬,紧接着眸色冷下来,手上的力道也重了几分:“威胁我?沈书禾,下半辈子你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
说完,他重重甩开沈书禾,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咳咳咳!”
沈书禾撞到墙壁,身体像被拆掉的零件。
她不住咳嗽,嗓子涌上腥甜,随后鲜血吐了一地。
五年真心换不来孟寒声的一丝信任。
沈书禾瘫倒在地上,眼泪无声落下,在快要睡过去前,房间门被一脚踹开。
看到来人的脸,沈书禾怔了怔。
“阿寻?”她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是你给我发的消息,对不对?”
顾寻点头,哑声道:“对不起书禾,我来晚了……”
沈书禾信任地紧紧搂着他,心脏像是找到了归属,渐渐安定。
她声音虚弱:“带我走。”
“好!”
顾寻稳稳地抱着她离开,沈书禾意识消失前,她闻到了汽油的味道,身后的房间被火海吞噬,像是要将一切痕迹都毁灭。
沈书禾想,终于都结束了。
从此以后,世上再无沈书禾。
再无唯孟寒声主义的沈书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