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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蹲下身捡那片刻着”谢”字的铜片时,指尖触到金属的凉意,像被冰锥扎了一下。

山风卷着血锈味灌进鼻腔,秦烈那伙人逃远的脚步声还在耳边嗡嗡响——他们不是溃败,是暂退。

谢沉舟的人,哪会被几尊醒过来的古器吓退?

“陈哥,这柄断刀的刃口有星纹。”楚云飞蹲在院角,用剑尖挑起半柄锈刀,刀身沾着的血珠顺着纹路滚成细流,”我之前在《古器图说》里见过,说是星陨铁铸的,能引雷……”他话音发颤,手却稳当,把断刀小心收进怀里。

这小子平时大大咧咧,真到了紧要关头,倒比我还沉得住气。

方文博还在捡锁魂铃的碎片,金属碰撞声像敲在我神经上。

他眼镜片蒙着层雾气,捡碎片的手总在抖,直到摸到最后一块刻着”谢”字的残片,突然”咔”地捏碎了边缘:”陈兄弟,秦烈是谢沉舟三年前收的外门弟子。

我在天工阁抄录过名录,他师父当年就是被谢沉舟的’万器血炼’……”他喉结动了动,没说下去。

我攥紧那片铜片,指节发白。

师父临终前攥着我手腕说”谢沉舟的器道走偏了”时的温度还在,此刻玉如意贴在胸口发烫,莲纹里的金线像活了,顺着血脉往胳膊上爬。

藏经阁后的老松树在风里摇晃,树下那方埋了十年的樟木箱,该挖出来了。

“去搬《古器真解》。”我擦了擦脸上的血,汗水混着血珠滴在青石板上,”方先生,你跟楚兄弟清理战场,把能带走的古器碎片都收着——器道共鸣需要引子,碎成渣的古器,说不定比完整的更有用。”

方文博突然拽住我衣袖,他掌心全是冷汗:”陈兄弟,你可知谢沉舟为何执着青蚨山?

当年器宗覆灭前,把镇宗的’天工鼎’封在了这里。

那鼎能炼器魂、聚器灵,若被他拿到……”他镜片后的眼睛突然亮起来,”或许青蚨山还有未被发现的藏器洞!

我曾在《青蚨山志》残卷里看到过,说’松风过处,石乳成门’——老松树后的崖壁,可能有密道!”

我顺着他手指望去,老松树后是道青灰色崖壁,苔藓斑驳的石缝里漏着点天光。

玉如意突然烫得灼人,系统提示在眼前浮现:【此崖危如累卵,靠近即塌】。

我心口一跳——系统的”错误提示”向来反着来,上回提示”青铜灯油耗尽”,结果灯芯里藏着上古火种。

“走。”我拍掉方文博的手,往崖壁方向走,”楚兄弟,把你怀里的星陨断刀借我。”

楚云飞没多问,直接把刀递过来。

我握着刀背往石缝里一撬,锈刀突然嗡鸣,刃口的星纹泛起蓝光。”咔啦”一声,崖壁上的苔藓簌簌掉落,露出个半人高的洞口,霉味混着泥土腥气涌出来。

方文博扶了扶眼镜:”果然是密道!

当年器宗弟子为防外敌,用活苔封了入口,得用带器灵的古器才能……”

“方先生,先进去。”我打断他,系统提示又跳出来:【此洞蛇鼠横行,不宜久留】。

我摸了摸腰间的玉如意,金纹已经爬到手腕,”楚兄弟,你断剑借我。”

楚云飞把断剑递过来时,剑刃突然震了震,像在回应玉如意的热度。

我举着断剑当先钻进洞,洞顶的石乳滴着水,砸在脚边的碎石上。

走了十步,洞道突然变窄,石壁上嵌着七枚青铜钉,钉头刻着”生””死”二字。

系统提示浮现在青铜钉上:【生门已朽,死门可通】。

“陈哥,这是七星钉阵。”楚云飞凑过来看,”我爹说过,这种阵要把生门钉拔了才能过,拔错就触发机关……”

我伸手去拔刻着”死”字的钉子。

方文博惊呼”不可”时,钉子已经被我拔了出来。

洞顶突然落石,我拽着两人往旁边一滚,落石砸在刚才站的地方,砸出个深坑。

再看那枚被拔的”死”钉,钉身刻着细小的符文,在石粉里泛着微光——系统的”错误提示”又对了。

越往里走,洞道越宽敞。

方文博举着火折子照向洞壁,石壁上刻满了器宗的铸器图,有几幅画着个巨大的青铜鼎,鼎身缠着九道龙纹。”天工鼎!”他声音发颤,”《器宗秘史》说此鼎能吞百器之灵,当年谢沉舟求而不得,才转去研究血祭……”

话音未落,洞道尽头的石门”轰”地开了。

青铜鼎就立在石室内,比画上的更震撼。

鼎足是三条盘尾的螭龙,鼎身的符文泛着幽蓝,像有活物在纹路里游动。

我刚踏进去,玉如意突然剧烈发烫,系统提示炸在眼前:【此鼎裂如陶瓮,无甚用处】。

我嘴角抽了抽——上回系统说玉扳指”凡品”,结果能沟通器灵;说青铜剑”钝如朽铁”,结果是弑神剑。

这回的”裂如陶瓮”,怕不是要出大事。

“陈兄弟,快过来!”方文博趴在鼎边,指着鼎腹的铭文,”这是启动阵图!

要引百器之灵注入,才能唤醒天工鼎……”他突然顿住,抬头看向洞道方向,”你听……”

我竖起耳朵。

洞外传来脚步声,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

秦烈的声音混着冷笑飘进来:”陈墨,你以为躲进地洞就能逃?

师父说青蚨山的古器该有新主人,今日便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器道!”

楚云飞把断剑往地上一插,剑刃嗡嗡作响,洞壁上的铸器图突然亮了——是那些古器碎片在共鸣。

我摸出怀里的《古器真解》,书页被汗水浸得发皱,翻到”天工鼎篇”时,一行小字刺进眼睛:”以主器之血为引,百器共鸣可启”。

玉如意烫得几乎要穿透皮肤,我咬破指尖,血珠滴在鼎身符文上。

符文突然活了,像蓝色的蛇顺着鼎身游走。

洞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秦烈的手下已经冲进洞道,火把的光把影子拉得老长。

“楚兄弟,把收的古器碎片都扔过来!”我吼了一嗓子,接住楚云飞抛来的星陨断刀、锁魂铃碎片,还有方文博捡的青铜灯残件。

那些碎片刚碰到鼎身,符文突然暴涨,蓝光裹着碎片钻进鼎内,发出类似龙吟的轰鸣。

秦烈的身影出现在石室门口,他脸上的伤还在渗血,手里举着柄缠着红绳的剑——剑身上的血纹我认得,是谢沉舟的”蚀骨”凶兵仿制品。

“陈墨,你以为这点小手段……”

他话没说完,天工鼎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我眼前的系统提示疯狂刷新,最后一行血红色的字刺得我睁不开眼:【错误提示:此鼎无用】

洞外的山风突然灌进来,卷着松针扑在我脸上。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混着铁器相撞的脆响——不是秦烈的人,是更多人。

夜色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青蚨山的宁静。陈墨

山风卷着松针扫过额头时,我才发现自己后背的粗布衫早被冷汗浸透。

地下洞穴里那声天工鼎的轰鸣还在耳中嗡嗡作响,楚云飞的断剑还攥在手里,剑刃上沾着秦烈手下的血,正顺着指缝往下淌。

“陈哥!”方文博突然拽住我胳膊,他推眼镜的手在发抖,”小虎呢?”

我脚步猛地顿住。

我们离开前明明让小虎守在洞口,可此刻月光下的空地空荡荡的,只有那堆篝火早熄了,余烬里还躺着半块没啃完的烤山薯——那是小虎最爱的,他向来舍不得一次吃完。

“莫不是跑去找野果了?”楚云飞把断剑往腰后一插,可声音发颤出卖了他。

我们三个从小在青蚨山长大,小虎是猎户的儿子,最是胆小,天黑后从不敢离屋子太远。

我蹲下身,借着月光看清地面。

松软的泥土上有半枚带泥的鞋印,方向正对着山神庙后的老槐树——那底下有个废弃的地窖,是我们小时候玩捉迷藏的地方。

可最近两个月,师父总叮嘱我们别靠近,说那底下的青砖有上古器宗的封印。

“他可能……”我喉咙发紧,”误触了机关。”

方文博的喉结动了动,突然蹲下来扒拉余烬。

火星溅到他手背,他也没躲,只从灰里捡出半截焦黑的木片——上面歪歪扭扭刻着”救我”两个字,是小虎的笔迹。

我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小虎从小就怕黑,若不是真被困住,绝不会留这样的记号。

玉扳指突然在我怀里发烫,系统提示像针扎进视网膜:【此指凡品,无灵可通】——上回它说”凡品”时,玉扳指里的器灵可是帮我解了青铜灯的困局。

“去藏书阁。”方文博突然抹了把脸,”师父的《古器真解》里,说不定有解机关的法子。”

藏书阁的木门被夜风吹得吱呀作响。

我摸黑点燃烛台,泛黄的古籍在烛光下泛着旧纸特有的霉味。

方文博的手指在书脊上快速游走,突然抽出发黄的《器灵录》:”看这个!

‘沟通器灵需以主血为引,三拜九叩,诵《醒灵咒》三遍——’陈哥,你那玉扳指能沟通器灵,或许能让器灵指路!”

我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玉扳指,系统提示又跳出来:【此咒错漏百出,念之无用】。

我心底突然浮起丝希望——系统的”错误”提示,往往藏着真解法。

“准备香烛。”我咬着牙扯下衣袖,用匕首划破指尖,”楚兄弟,把供桌上的檀香点上。”

楚云飞应了一声,刚弯下腰,藏书阁的木门”轰”地被撞开。

冷风灌进来,吹得烛火忽明忽暗,映出门口站着的人——赵龙,谢沉舟最器重的弟子,左脸有道刀疤,此刻正捏着柄带血的短刃,身后跟着四个手持朴刀的壮汉。

“陈墨。”赵龙笑了,刀疤随着嘴角咧开,”谢先生说,青蚨山的器灵该见见血了。

把玉扳指交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

我的心跳陡然加快。

玉扳指在掌心烫得厉害,系统提示疯狂刷新:【此人刀上有毒,左腕脉门是死穴】【第三人朴刀杆有裂痕,踢中段必断】【赵龙脚下虚浮,退三步可避】。

“楚兄弟,左边第三个!”我大喝一声,同时猛地蹲下。

赵龙的短刃擦着我头顶飞过,砍在身后的书案上,木屑四溅。

楚云飞的断剑已经刺出,正中小个子壮汉的朴刀杆——”咔”地一声,刀杆从中断开,那壮汉踉跄着撞翻了香案。

方文博突然抄起案头的青铜镇纸砸向右边。

我借着这空隙滚到书架后,摸出怀里的《古器真解》。

系统提示又跳出来:【此书页可引火】——我扯开书脊,抽出最里层的薄纸,擦着烛火扔向赵龙脚边。

“想烧书?”赵龙嗤笑,可下一秒他的脸色变了——那薄纸遇火即燃,腾起的却是幽蓝火焰,正是古籍里记载的”器宗引火符”。

火势顺着他的裤脚往上窜,他尖叫着打滚,短刃”当啷”掉在地上。

剩下的两个壮汉红了眼,举刀冲过来。

我抓起案头的铜笔洗砸向左边那人的膝盖,系统提示里”左腕脉门”的位置在眼前放大。

我扑过去攥住他手腕,指甲狠狠掐进那处——他痛得松开朴刀,我抄起刀反劈向右边那人的刀背。

“当!”两刀相击,右边那人的刀竟被我劈出个缺口。

他愣神的刹那,楚云飞的断剑已经抵住他后颈。

赵龙还在地上打滚,蓝火却越烧越旺。

他突然发出一声尖叫,连滚带爬撞开木门逃了出去,身后跟着那两个重伤的手下。

“陈哥!”方文博的声音带着颤音,”仪式还来得及吗?”

我擦了擦脸上的血,把玉扳指按在香灰里。

鲜血滴在扳指上,系统提示突然变成血红色:【错误提示:无灵可通】——可下一秒,扳指发出柔和的白光,一个清越的女声在我脑海里响起:”傻小子,早说过我在呢。”

是玉扳指的器灵!

我差点笑出声。

器灵的声音里带着无奈:”密室在老槐树底下,往左数第三块青石板,敲三下。”

月光下,老槐树的影子像张网。

我跪下来,指尖叩在第三块青石板上——”咚、咚、咚”。

石板下传来机械转动的声响,地面裂开道缝隙,露出向下的石阶。

“小虎!”我喊了一声,回音撞在石壁上。

底下传来虚弱的应答:”陈哥……我在这儿……”

石阶潮湿,我们扶着石壁往下走。

转过弯,就见小虎缩在角落,怀里抱着个锈迹斑斑的铜盒。

他脸上沾着泥,眼睛却亮得惊人:”我捡到这个……它刚才……发光了……”

铜盒上的锈迹突然剥落,露出盒身的铭文——是”天工秘藏”四个字。

玉扳指在我掌心发烫,器灵的声音急促起来:”快收起来!

谢沉舟的人要来了!”

远处突然传来铁器相撞的脆响,混着山风送来了熟悉的冷笑:”陈墨,你以为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是谢沉舟的声音。

我攥紧铜盒,月光从头顶的裂缝漏下来,照在玉扳指上,泛着温润的光。

系统提示再次跳出,这次的字大得刺目:【错误提示:此路不通】——可我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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