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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保存好证据，我拉开房门，将手机递还给一脸焦躁的祁哲。
他不明所以，一把抓住我的手：“清清，你听我解释，我……”
我抽回手，打断他，声音带着想通后的释然。
“不用说了。我想明白了，你都是为我好。协议，我明天领证前签好吗？”
祁哲的眼睛瞬间亮了。
“好好好！清清，你终于想通了！我就知道你是最明事理的！”
不等他再说什么，我笑容满面，关上门。
“那我们明天领证见。”
第二天，民政局门口。
祁哲早已等候，林薇薇穿着一条扎眼的红裙子，站在他身边。
宛如他们两今天才是登对的未婚夫妻。
看着祁哲脸上宠溺的笑容，我有一瞬间恍惚。
以前他总说，要给我一个最好的婚礼，要让我领证时，穿着红裙子做最幸福的新娘。
可曾经美好的憧憬，现在给了别人。
直播设备早已在我胸针的隐蔽处开启，标题直白：「直播领证，看看“真爱”的诚意」。
直播间开始陆续进人。
“清清！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祁哲冲上来，看我时如释重负。
我微微一笑，避开他的接触，目光扫过林薇薇。
“这么大阵仗，结个婚助理还随时陪同？”
林薇薇脸色一僵。
祁哲赶紧打圆场：“薇薇正好过来送份文件，马上就走。”
然而直播镜头却捕捉到祁哲与林薇薇交换的暧昧眼神。
她唇边那抹得意的笑更是无处遁形。
直播间评论开始滚动：
「这助理戏好多啊」
「穿红裙子来上司领证现场，不对劲吧？？」
「眼神拉丝了喂！我赌五毛他们肯定有一腿！」
进入大厅，我们排队等候。
祁哲迫不及待地拿出协议，声音温柔。
“清清，签了吧，签了我们就去盖章，以后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保障。”
我接过协议，没有立刻签，而是一页页仔细翻看。
“你之前不是看过了吗？没什么好看的，都是标准条款……”
祁哲有些急切。
“总要看看你给我的保障条款具体是什么吧？”
我语气轻飘飘的，却让祁哲和林薇薇同时脸色微变。
直播镜头对准了协议关键页。
立刻，眼尖的网友发现了问题！
「等等！那条款什么意思？十年内离婚女方自愿放弃所有婚内财产？」
「这哪是保障，这是卖身契啊！」
「吃相太难看了吧！软饭硬吃还要卷走一切？」
「主播别签！这是坑！」
评论区瞬间炸锅。
我抬起头，眼神懵懂地看向祁哲。
“老公，这条……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要放弃所有财产？”
祁哲脸色瞬间难看，林薇薇忍不住上前一步插嘴。
“嫂子，祁总这都是为你好，他是怕……”
我立刻打断她，语气变冷：“我在问我未婚夫话，轮得到你一个助理插嘴？”
林薇薇被噎得满脸通红。
祁哲赶紧把林薇薇拉到身后，强压着烦躁哄我。
“清清，你别又多想了，这都是走个形式，我的不就是你的？你还怕我能骗你吗？快签了吧，大家都等着呢。”
手上的笔立马迫不及待塞进我手里。
跟在身后的律师，适时出声打断。
“裴小姐，作为您的律师，我必须再次郑重提醒您，这份协议严重损害您的权益，一旦签署，法律上也难以挽回。”
祁哲彻底怒了，指着律师：“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清清，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非要找个律师来羞辱我？”
林薇薇也在一旁帮腔，眼神怨毒。
“是啊，嫂子，祁总是不是真心对你的，你自己也知道，别听别人的忽悠。”
两人一人一句，大有我现在不签就立马按着我的架势。
我只能缓缓拿起了笔。
就在笔尖即将落下的瞬间。
我手机屏幕亮起一则等待许久的消息。
「裴总，股权变更及资金冻结手续已全部完成。」
一旁的祁哲还在喋喋不休。
“清清，快签了，签了我们就是合法夫妻了，你放心，以后我的钱都是你的，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我抬起头，轻轻放下笔，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厅和直播间。
“祁哲，别演了。”
“这份协议…”
我拿起那份婚前协议，慢条斯理地把它撕成两半。
“还是留给你和你的林助理，签着玩吧。”
第六章
祁哲面色一僵，“老婆，你这是什么意思？”
将镜头调整确保对准眼前两人。
我冷笑：“急什么？不如先说说，你那挂失两个月的银行卡，怎么前天还能刷出九万八的钻戒？”
祁哲脸色骤变，磕磕巴巴道。
“你怎么还揪着这事？卡我真丢了，肯定是银行那边出了错，说不定是他们系统延迟，没更新挂失记录！”
见周围的目光纷纷看过来。
他凑近想拉我的手，语气急切。
“老婆，我不是都说了，结完婚后再报警把这人抓起来吗？你别在这闹了好不好。”
“银行出错？”
我拿出打印好银行盖章的证明和流水。
上面显示前天下午三点十七分祁哲在珠宝店签字消费。
我看着祁哲。
“柜员可说你的卡从没挂失！难道盗刷的人还能精准模仿你的签名？”
祁哲的脸一寸寸白下去，又找补。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当时忙忘了挂失。”
“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还去查我的流水，这些年物质和爱，我哪样没给你？工资一发我就上交，连车子房子都是写你的名字。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不会是你在外面有其他的人吧？”
看到祁哲的态度，刚刚被我们的争吵声吸引过来的围观群众也纷纷开口。
“这女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你看她丈夫一表人才的，这年头，又能挣钱又对女人的好男人不多了，这都不知道好好珍惜吗？”
“你可别说，这女人一看就不好惹，估计真像她老公刚刚说的，她外面有人了。”
“这就不清楚了，再看看。”
直播间也同样被他带节奏。
“主播不会真的被说对了吧？财产公证还这么扭扭捏捏的？”
“对个屁啊，这不明显是男的气得破防，满口喷粪污蔑人吗？”
我冷笑。
“信你？”
调出手机拍好的照片，上面转转订单记录赫然在目。
同型号绿色手机，收货地址是我们的小家，收货林薇薇。
“你说账号被盗，那这台寄给林薇薇的备用机，也是别人逼你买的？”
祁哲面色涨红，辩解道。
“我买备用机是工作！让她代收，是因为我最近太忙了。”
我点开链接，把帖子放在他面前。
“到底真是工作需要，还是算计已久？”
他划了几下就慌了。
“你怀疑我？！这不是我发的，我发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事全都被这个人预知！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这么对你！”
看到场面闹得难看，林薇薇闪过幸灾乐祸。
“嫂子，你不能因为网友几句胡言乱语就怀疑祁总啊，这传出去都难听。”
“而且谁知道这背后发帖的人到底是谁呢。”
她要不开口，我都快忘了苍蝇不叮无缝蛋。
我冷笑，示意律师拿出账号ip地址和实名注册信息。
“我当然知道不是祁哲。前天十一点半，他还在我身边睡着呢。”
“因为这个发帖的人，就是你林薇薇啊。”
第七章
祁哲猛地转头，不可置信：“真是你发的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语气里满是震惊，倒像是真不知情。
林薇薇脸色发白，哭着看向他。
“不……不是这样的！阿哲，你听我解释！”
“是她在污蔑我，这些截图都是她伪造的！她就是嫉妒你心里有我，想挑拨我们的关系啊。”
“你说过在她跟我之间，你选的人是我。”
听到这话，我麻木的心依旧会传来钝痛。
还是少年的祁哲告诉我。
“裴清鸢永远是祁哲坚定的唯一。”
二十五的祁哲选择挡住林薇薇的身前。
“薇薇跟着我这么久，她不是这种人。”
“有事我们回去谈，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事到如今，祁哲维护的还是自己的面子，还是第三者。
我用同样冰冷声音，嘲讽道。
“丢人？你们早就在背地里搞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想着丢不丢人？”
“够了！我和薇薇只是上下级关系！”
祁哲面色涨得通红。
“你到底闹够没有？”
我没再跟他废话，指尖一点，一段清晰的视频发出来。
“再等等，婚前协议一签，我就想办法让裴清鸢消失，到时候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还有两人赤裸的肉体纠缠在一起，令人作呕。
林薇薇尖叫着扑过来抢手机，我反手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祁哲一把抱住她，眼神凶狠地朝我冲来。
可他刚动，我身后律师就上前一步，稳稳挡住了他。
祁哲被拦在原地，只能死死盯着我，眼底满是戾气。
直播间彻底炸了，弹幕疯狂滚动。
“我靠！这男的是人吗？居然想让女主消失！”
“这下锤得死死的！这对狗男女赶紧锁死，别出来祸害别人。”
周围的吃瓜大婶也忍不住了，指指点点地骂着。
“太缺德了，骗婚还想害人，我呸！”
“这女的也不是好东西，小三还敢这么嚣张！”
录音播放结束，我眼神冰冷。
“现在，还觉得是我在污蔑吗？”
“我看，这事不如直接报警处理吧。”
周围指点、鄙夷的话语让两人无处遁形。
听到报警，林薇薇捂着火辣辣的脸，彻底破防。
“你自己留不住男人怪谁！你知道祁哲是怎么说你的吗？说你光有脸蛋有什么用，在床上就跟死鱼一样，一动不动。你个黄脸婆！”
这话一出口，全场死寂。
祁哲猛地将她推开，“你胡说什么？”
转过头看着我的神情着急解释，“不是的清清，我没这样说过，我没有这样想过你。”
“祁哲，事已至此，给自己留点体面，从你出轨心猿意马，开始算计我开始，我们就完了。”
我对上他的眼睛，不理会他眼里的哀求与痛苦。
他猛地抬头。
“不要！”
祁哲膝行着到我面前，抱住我的腿。
“清清，是我错了，我会改的，我以后不会和她再联系了。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你怎么忍得分手吗？”
他的眼泪砸到我的腿上。
“我只是犯了一个天下男人都会犯的病而已，只要你原谅我，我们就能重新开始！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对你！”
“呸！什么叫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别侮辱男人！”
周围有人忍不住骂出声，“太恶心了，赶紧放开人家姑娘！”
直播间网友骂得更难听。
林薇薇趴在地上，听到这话也炸了，爬起来指着祁哲的鼻子骂。
“祁哲你现在演深情给谁看？当初在我床上说要跟她分手的时候，你现在怎么不这么说？”
“没错，发帖的人是我！可要不是你天天跟我说讨厌她，在公司里处处护着我，我怎么敢做这些算计她的事！”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互相撕骂，场面混乱得不堪入目。
有人看不下去，直接报了警。
直到警察赶来，两人才被强行拉开，带去警局。
第八章
警局的消息是助理告诉我的。
林薇薇因涉嫌商业欺诈被拘留，连带着隐藏多年的商业间谍身份也被扒了出来。
听说祁哲得知他的心尖宠是别有目的接近，当场就红了眼。
对着林薇薇大打出手，最后被民警拉开才罢休。
我静静听着，处理文件的手没停。
不过都是狗咬狗，一嘴毛了。
三天内，我将公司和共同财产依照律师的建议，做好完整的划分。
同时大刀阔斧把在当初包厢里那群员工清走，重新接手整个公司。
祁哲再出现倚靠在我家门口。
胡子拉碴，眼下浓重的青黑。
神情，颓废又疲惫。
我目不斜视，擦身而过。
卑微乞求，他伸手攥着我的衣角。
“清清，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抽回衣角，退后一步。
“你是错在被人当枪使，还是错在为了第三者算计我？祁哲，你自以为能平衡我和林薇薇之间，未免太愚蠢。”
他的动作顿住，看向屋内墙上挂着的合照。
那是我们在一起第五年，在海边拍的。
我穿着白裙笑弯了眼，他从身后抱着我，下巴抵在我发顶，眼里满是藏不住的温柔。
“我们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声音发颤，“清清，你记得吗？那年我创业失败，我躲在出租屋里哭，你抱着我说以后我还有你。”
“记得。”
“可照样不妨碍你出轨背叛我。”
我侧身将门后的行李箱推到他面前，里面是他所有的东西。
“财产我已经让律师分割好了，属于你的部分会转到你卡上。”
祁哲眼尾泛红，神情激动。
“你就非要这么狠吗？当初我一直都有坚守底线！是林薇薇太像你了，尤其是那双眼睛，带着你从来没有对我的倾慕和崇拜！”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后槽牙绷得发紧，身体微微颤抖。
“你总是无欲无求的样子，我们在一起五年，我总觉得像踩在云上，每一步都不踏实，生怕下一秒就摔进泥里。”
“你到底有真心爱过我吗？还是只是当责任而已？”
他的话，让我一震。
我不可置信看他，眼底满是嘲讽。
“所以你就把出轨的罪怪我？”
“祁哲，你忘了我为了陪你创业，辞掉了年薪百万的工作？”
“忘了你生病，我在医院守了整整半个月？”
“忘了你说想有个家，我就亲自设计装修，连三个月的孩子都流掉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情绪翻涌得让我发颤。
“这些年我掏心掏肺，你却说我让你没安全感？你把出轨的错怪在我身上，我还要怎么爱你？”
“难道你就只看得到你的付出吗？”
“你个懦弱无能，下半身管不住还怪在女人身上的懦夫。”
情绪起伏，不想自己像个泼妇撒泼样子被别人看见，我立马转身要走。
手腕却被他死死攥住。
“清清，你说什么？”
他的眼神满是震惊，像是第一次认识我。
“这些事……我为什么从来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泪水从他眼角滑落，握着我手腕的手止不住地抖。
“我是不是错了？我们……我们不会再有以后了吗？”
我看着他，想起曾经无数次跟他幻想以后的画面。
他变成老头，我变成老太，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回忆过往。
可现在，那些画面都碎了。
我轻轻挣开他的手，语气平静却坚定。
“是的，祁哲，我们不会再有以后了。”
他呆呆地僵在原地，看着我消失。
关门的瞬间，我听到身后传来他压抑的呜咽。
但我没有回头，有些路走岔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第九章
祁哲却每天雷打不动出现在我公寓楼下。
他并不吵我，只是远远注视着我好像期盼着水滴石穿来打动我。
只是，无一例外。
我只当他是空气。
同时网络并没有因此放过祁哲和林薇薇。
#祁哲林薇薇警局互殴# #软饭男出轨商业间谍，谋害女友#的话题早已霸占热搜榜首。
网友的唾骂像潮水般淹没了他，有人扒出他靠我嫁妆钱发家的过往，有人晒出他纵容林薇薇挪用公司资金的证据。
昔日风光的祁总，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公司的合作方接连解约，我为了稳住大局，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这天，我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保安突然打来电话，说林薇薇在楼下闹事，非要见我。
我皱眉，破例让保安把人带进来。
她头发凌乱，没了往日的精致，一见到我就扑过来，却被保安拦住。
“裴清鸢！求你了，给我出份谅解书吧！”
她跪在地上哭嚎，“我只是一时糊涂，都是因为太爱祁哲了！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她惺惺作态的模样，我只觉得讽刺。
“你的罪，是你自己犯的，法律会审判，与我无关。”
“你一步步插足我的情感，算计我的时候，就应该想清楚后果了。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说完便示意保安把人拖走，关门的瞬间，还能听到她不甘的咒骂声。
林薇薇的求助没得到回应，又因祁哲在法庭上的证词，坐实了她商业间谍的罪名，量刑加重。
走投无路的她，把所有怨恨都算在了祁哲头上。
一刀捅在了他身上。
她看着祁哲鲜血飞溅，满脸恨意。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
祁哲被捅了个措手不及倒在血泊里。
林薇薇却疯笑着跑开，最终被警方抓获。
祁哲被送医后保住了性命，林薇薇却因故意伤害罪叠加之前的经济犯罪，数罪并罚，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彻底关进了监狱。
又过了一个月，我接到了陌生电话，是之前负责祁哲案件的民警，说他跳楼自杀了。
地点就在那套我早已出售的小家。
民警说，他伤愈后欠了一屁股债，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最终在一个雨夜，从公寓顶楼跳了下去。
死前，留有一封信给我。
我看也没看，直接烧了。
后来我迈上人生新一步，一步步把公司发展扩大，更加专注在事业上，成了人人口中称赞的裴总。
而那些关于爱与背叛的过往，如同云烟般散去。
再回首往事，山河已秋，但我的前方，四季皆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