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藏经阁前，拳法自然
晨曦微露，柴房的劈砍声却并未如常响起。
秦越盘膝坐在简陋的床铺上，周身萦绕着一层淡薄却异常平稳的灵气波动。【引气诀第一层】的熟练度，经过一夜的自动运转和昨日劈柴时的主动催谷，已然逼近一半。
但他今日的心思，却不在劈柴上。
外门大比的消息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杂役区乃至整个外门都激起了层层涟漪。奖励丰厚，更关乎前程，没有人能不动心。秦越也不例外，那下品法器的奖励，对他解开那柄古柴刀的封印至关重要。
然而，仅凭一门【基础劈柴】圆满境和一柄只解封1%的古刀，去应对可能拥有各种武技法术的外门弟子，显得太过单薄和……怪异。他需要一门至少看上去“正常”一点的攻击手段。
“该去选一门武技了。”秦越睁开眼，目光清亮。
青云宗外门弟子，在引气入体后，便有资格前往藏经阁一层，挑选一门最低阶的武技或法术进行修炼。这是宗门的规矩。
他站起身，将那块代表杂役身份的木牌和剩下的四块下品灵石小心收好，又将那柄古朴的柴刀用布仔细裹好，负在身后——这刀如今是他的最大秘密，绝不能离身。
藏经阁位于外门区域的核心地带，是一座古朴的三层木楼，飞檐斗拱，隐隐有灵光流转，显得庄重而神秘。楼前有一片开阔的青石广场，此刻已有不少外门弟子在此往来，气息大多在炼气一二层之间。
当秦越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杂役服走上广场时，立刻引来了不少目光。
“咦？杂役弟子？他来藏经阁做什么？”
“难道是……引气入体了？”
“看样子是了，气息还挺稳。不过杂灵根就算突破了，前途也有限得很……”
“估计是走了狗屎运吧。藏经阁一层最低等的功法，也不是那么好练的。”
窃窃私语声传来，目光中有好奇，有审视，更多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和淡淡的鄙夷。外门弟子面对杂役，天生带着优越感。
秦越面色平静，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径直走向藏经阁大门。
门口，一位穿着灰色执事服的老者闭目坐在一张蒲团上，气息深沉，远非炼气初期弟子可比。他是看守藏经阁的执事。
秦越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执事大人，弟子秦越，已引气入体，特来挑选功法。”
老者缓缓睁开眼，目光浑浊，仿佛刚睡醒般瞥了秦越一眼，尤其是在他杂役服饰上停留了一瞬，随后懒洋洋地伸出一只干枯的手。
秦越会意，连忙将自己的身份木牌递上。
老者手指在木牌上一点，微光一闪，随即点了点头，声音沙哑道：“嗯，记录无误。炼气一层，可入第一层，限时一个时辰，只能挑选一门拓本，不得损毁，不得私藏，三日內归还。去吧。”
“多谢执事。”秦越接过木牌，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藏经阁一层。
阁内空间比想象中更大，一排排古旧的木质书架整齐排列，上面摆放着密密麻麻的玉简或线装书册，空气中弥漫着陈旧书卷和淡淡灵气的味道。零零星星有几个外门弟子在书架间徘徊，神情专注地挑选着。
秦越沿着书架慢慢走过，目光扫过那些功法的名称。
《火球术》、《凝水诀》、《御风咒》、《基础剑术》、《碎石拳》、《铁衫功》……
种类繁多，但确实都是最基础、最大路货的凡阶下品、中品功法。更高深的功法，需要修为更高、或者拥有贡献点才能上楼查阅。
他首先排除了法术类。杂灵根资质，修炼法术事倍功半，威力也有限，初期远不如武技来得实在。
他的目标很明确：一门拳法或掌法，最好是容易上手，又能充分发挥他“无限熟练度”优势的。
走过几个书架，他的脚步在一排标注着“拳掌”类的书架前停下。仔细浏览起来。
《开山掌》——势大力沉，需气脉悠长。
《灵蛇手》——诡变灵巧，需柔韧性强。
《疾风拳》——追求速度，爆发力强，但对经脉负荷较大。
……
这些拳法各有优劣，旁边还有简单的修炼要点和禁忌注释。
秦越看得仔细，但眉头却微微皱起。这些功法似乎都……有点复杂？或者说，不够“基础”。它们都有特定的发力技巧、经脉运转路线，甚至对心境还有要求。
他需要的是能最快形成战斗力，并且能无限堆熟练度的。
就在他沉吟之际，目光无意中扫过书架最底层一个积满灰尘的角落。那里胡乱堆放着几本看起来更加破旧，甚至有些残缺的书册，像是被遗弃的废品。
其中一本用粗糙兽皮包裹的书册，封面已经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几个古体字——《基础锻体拳》。
“基础锻体拳？”秦越心中一动，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那本书抽了出来，拍掉上面的灰尘。
书页泛黄，材质粗糙，里面没有任何灵气波动。开篇简介更是直言不讳：“此乃上古先民强身健体、打熬气力之基础拳架，招式古拙，仅能微弱锤炼肉身，引导气血，于攻伐之道威力有限，慎选。”
下面还有某位前辈的批注：“鸡肋功法，炼体不及《铁衫功》，攻伐不如《碎石拳》，徒耗光阴，无人问久矣。”
看到这里，秦越的眼睛却猛地亮了起来！
上古基础拳架？招式古拙？仅能微弱锤炼肉身，引导气血？
这些缺点，在他的系统面前，统统不是问题！
威力有限？他可以用无限熟练度把它堆到超越极限！
徒耗光阴？他最不缺的就是“耗”出来的熟练度！
更重要的是，它“基础”！这意味着它可能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限制和瓶颈，最适合用来刷经验！
“就是它了！”秦越几乎没有犹豫，紧紧握住了这本破旧的拳谱。
一个时辰后，秦越在灰衣执事那里登记了《基础锻体拳》的拓本，在那执事略带诧异和一丝“果然如此，杂役也就只能选这种废物功法”的目光中，平静地离开了藏经阁。
他没有返回杂役区，而是直接来到了后山一处僻静无人的小树林。这里环境清幽，少有人来，正是修炼的好地方。
迫不及待地翻开拳谱，里面果然只有十二个极其简单的拳架动作，配着呼吸吐纳的方法，的确古拙无比，看起来毫无杀伤力。
但秦越却看得无比认真。他将十二个动作的要领和呼吸节奏牢记于心，然后摆开第一个起手式。
【检测到宿主修炼未知拳法，技能生成中……】
【技能：基础锻体拳（未入门）熟练度：0/100】
系统面板如期而至！
秦越心中大定，开始一丝不苟地演练起来。
动作确实简单，甚至有些笨拙僵硬。但每一个动作，他都力求标准，配合着呼吸，感受着体内气血随之微微鼓荡。
一遍，两遍，三遍……
【基础锻体拳熟练度+1】
【基础锻体拳熟练度+1】
熟练度稳步增长。同时，他也能感觉到，这拳法确实有微弱的锤炼肉身、活跃气血的效果，虽然极其细微，但积少成多。
他完全沉浸在了这种“看得见”的进步中，忘记了时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十二个简单枯燥的拳架。
日落月升，树林里只剩下少年挥拳带起的细微风声和沉稳的呼吸声。
当第十二个拳架不知道第多少次完成后——
【叮！技能【基础锻体拳】熟练度已达满值，等级提升：入门！】
一股微弱的热流从体内生出，散入四肢百骸，肌肉似乎结实了一丝。同时，关于这十二个拳架的理解也深刻了不少，动作变得更加流畅自然。
秦越没有停下。
入门，只是开始。
他继续练习，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熟练，渐渐地带起了风声。
小成！
大成！
当东方再次泛起鱼肚白时，秦越浑身热气腾腾，汗水浸透了衣衫，但他眼神锐利，精神奕奕。
【技能：基础锻体拳（大成）熟练度：4850/5000】
一夜之间，他将一门拳法从未入门直接练至逼近大成顶峰！
这种速度，说出去足以吓死任何所谓的天才！
而就在他将第十二个拳架演练到大成极致，气血奔腾达到顶点的瞬间，异变陡生！
他背后的那柄古朴柴刀，那解封了1%的刀身，竟然再次微微震颤起来！一股苍凉古老的微弱气息，顺着与他身体接触的刀柄，悄然流入他体内，与他奔腾的气血和修炼《基础锻体拳》的意境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共鸣！
嗡！
秦越脑中轰然一震！
福至心灵！
他下意识地并指成刀，以手代刀，将【基础劈柴】圆满境的对“劈砍”、“发力”、“破坏”的理解，融入了正在演练的《基础锻体拳》的某个拳架变化之中！
嗤！
手刀破空，发出一声尖锐的厉啸！一股凌厉无比的气息骤然从他身上爆发开来，将地面上的落叶都瞬间逼退形成一个圆圈！
【叮！技能【基础锻体拳】熟练度大幅提升！】
【叮！技能【基础锻体拳】熟练度已达满值，等级提升：圆满！】
【叮！检测到技能【基础劈柴（圆满）】与【基础锻体拳（圆满）】意境契合，产生共鸣，领悟衍生技：劈空掌（雏形）！】
一股远比之前磅礴的热流轰然在体内炸开，疯狂冲刷着他的血肉经脉！他的骨骼发出细微的爆响，皮肤下的肌肉隐隐泛起一丝金属般的淡光泽，气血之力暴涨一截！
《基础锻体拳》圆满！肉身强度大幅提升！甚至自发领悟了一门攻击掌法！
秦越又惊又喜，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他下意识地看向旁边一棵碗口粗的小树，并指如刀，运转新领悟的【劈空掌】雏形，凌空一掌劈出！
虽然离体劲气还无法发出，但一股凌厉的掌风已呼啸而去，啪地一声斩在树干上！
树干剧烈摇晃，树皮被斩出一道深达寸许的清晰掌印！
这一掌之威，已然超越了《基础锻体拳》本身，甚至不逊于一些凡阶中品的攻击武技了！
“圆满境的基础拳法，加上圆满境的劈柴技巧，竟然能产生这种变化？”秦越看着自己的手掌，心潮澎湃。
果然，系统的“无限”潜力，绝不仅仅是简单的堆叠熟练度！技能之间，竟还能融合衍生！
他兴奋地再次挥掌，体会着那种发力方式。
但就在这时，一个略带惊讶和戏谑的声音从旁边树林传来：
“咦？我当是谁在这里折腾，原来是个杂役？刚才那一下，倒是有点意思，看起来不完全是花架子嘛。”
秦越动作一顿，循声望去。
只见三个穿着外门弟子服饰的青年，从树林深处走出，为首一人身材高瘦，面容带着几分倨傲，正用一种打量新奇玩物的目光看着秦越。刚才说话的正是他。他们身上带着些许尘土和草屑，似乎刚在林中完成某种任务归来。
那高瘦弟子目光扫过秦越身上的杂役服，又看了看地上被掌风劈出的痕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喂，杂役，你刚才练的是什么掌法？看起来威力还行，贡献出来给师兄我瞧瞧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