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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侧面的矮墙对于蛇牙帮这群习惯了街头斗殴的打手来说,形同虚设。

十几个人骂骂咧咧,互相搀扶着,敏捷地翻了进来,落在废弃锅炉房旁边的空地上。

锅炉房区域堆满了生锈的管道和废弃的金属罐,地形复杂,视野受阻。

“人呢?他妈的那群缩头乌龟呢?”疯狗邓提着砍刀,左右张望,却没看到预想中严阵以待的“怪胎”们,只有一片死寂和破败。

“邓哥,有点不对劲啊……”一个小弟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太安静了。”

“安静个屁!肯定是吓破胆躲起来了!”疯狗邓嘴上骂着,心里却也升起一丝疑虑,他挥了挥刀,“搜!把他们揪出来!拆老子的招牌,今天非卸他们几条腿!”

打手们分散开来,小心翼翼地搜索着锅炉房周围的角落。

就在大部分人深入锅炉房区域,队形被复杂地形拉长的瞬间——

嗷——!!!

一声极其尖锐、高亢、完全不似人声的尖啸,猛地从众人头顶的钢架平台上传了下来!

是百灵鸟!

那声音仿佛带着实质性的穿透力,像一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所有人的耳膜,直刺大脑!

“啊!”

“我的耳朵!”

“什么鬼东西?!”

打手们瞬间抱头惨叫,只觉得头晕目眩,平衡感丧失,恶心欲呕!原本就不甚严密的队形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锅炉房入口处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巨大铁门,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推动!

轰隆隆——!

铁门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猛地合拢,重重地关上了!

将走在最后面的两个打手直接关在了门外,也彻底堵住了蛇牙帮主力的退路!

“门!门关了!”

“后面!后面怎么回事?!”

被困在里面的打手们更加惊慌,试图去推那扇铁门,却发现它沉重得不可思议,像是被焊死了一般!

“慌什么!”疯狗邓强忍着脑仁的剧痛,怒吼道,“就几个装神弄鬼的怪物!跟我冲出去!”

他到底是狠角色,知道不能被困死在这里,举着刀就想带头往厂房主区冲。

然而,他们刚冲出锅炉房的阴影,就看到主厂房门口,如同铁塔般站着一个身影。

铁砧!

他手里没拿任何武器,只是狞笑着掰着自己的手指关节,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堵住了通往主厂区的唯一通路。

“此路不通,杂碎们。”铁砧的声音如同闷雷。

“就你一个?给老子死开!”疯狗邓红了眼,挥刀就砍!他身后的打手们也嚎叫着冲了上来。

铁砧怒吼一声,不闪不避,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抓向砍来的刀刃!

咔嚓!

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那砍刀竟然被他徒手硬生生抓住,刀刃甚至没能砍进他的手掌多少!

紧接着他猛地一拽,将疯狗邓连人带刀拽了一个趔趄,另一只拳头如同重炮般轰出!

砰!

一个冲在最前面的打手被直接砸得倒飞出去,胸骨明显凹陷下去,撞在管道上没了声息。

铁砧如同虎入羊群,仗着皮糙肉厚和恐怖的力量,硬扛着零星落在身上的攻击,一拳一个,打得蛇牙帮人仰马翻!

惨叫声和骨头碎裂声不绝于耳!

但蛇牙帮毕竟人多,而且都是好勇斗狠之徒,最初的慌乱过后,开始试图围殴。几把砍刀同时从不同方向劈向铁砧!

铁砧虽然勇猛,但双拳难敌四手,身上瞬间多了几道血口子,动作不由得一滞。

就在此时——

异变再生!

那些正挥刀砍向铁砧的打手,突然感觉手上一轻!

不是刀被挡开,而是……刀砍下去的声音,消失了!

不仅砍杀声,他们自己的怒吼声、同伴的惨叫声、甚至铁砧沉重的呼吸声……所有声音,在那一瞬间,全部消失了!

世界陷入了一种绝对诡异的寂静!

视觉还在,他们能看到刀砍入肉,能看到鲜血飞溅,能看到同伴嘴巴张开发出呐喊,但……就是没有任何声音!

这种绝对的静默,比任何巨响都更令人恐惧和错愕!

打手们的动作齐齐僵住,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茫然!发生了什么?!聋了吗?!

就连铁砧也愣了一下,但他反应极快,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敌人发呆就是最好的机会!他趁机猛地一拳挥出,将一个发呆的打手鼻梁砸得粉碎!

那打手痛苦地捂住脸倒地,张大了嘴惨叫,却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诡异的一幕彻底击溃了剩余打手的心理防线!

“鬼啊!”

“有鬼!”

他们无声地呐喊着(虽然自己听不到),再也顾不上围攻,惊恐万分地试图后退,队形彻底崩溃!

而在这片绝对的寂静中,一个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们的侧后方。

零。

他不知何时离开了藏身点,如同散步般走在战场的边缘。

他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一些,鼻下再次淌下两道鲜红的血痕,但他眼神依旧冰冷专注。

他没有参与直接的搏杀,只是偶尔伸出手指,对着某个关键点,轻轻一点。

规则静默——目标:脚下碎石滚动可能发出的声音。

规则静默——目标:某个打手脚下绊倒时的惊呼声。

规则静默——目标:铁砧某个特别沉重脚步可能引发的震动反馈。

他将静默力场运用到了极致,不再是大规模无差别覆盖,而是精准地、手术刀般地剥夺掉那些可能影响战局的关键“信息节点”!

他让蛇牙帮的打手们在最需要沟通协作时变成“聋子”和“哑巴”,让他们的恐惧在无声中无限放大,让他们的失误无法被同伴察觉和补救!

他就像一个隐藏在幕后的交响乐指挥,只不过他指挥的不是音乐,而是混乱和死亡的交响,并将其中最刺耳的杂音一一抹去。

这场战斗,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寂静的屠杀。

铁砧越打越顺手,如同狂暴的巨熊,每一次出手都必然有人筋断骨折。

壁虎如同阴影中的毒蛇,时不时从高空或者刁钻的角度扑下,用淬毒的利爪(可能是他的能力)划开敌人的喉咙或手腕,然后一击即退,绝不恋战。

百灵鸟的尖啸虽然不再持续,但偶尔一次的短促爆发,总能恰到好处地打断某个打手试图组织的反击。

而零,则是那个确保这场屠杀始终在“静音模式”下高效进行的人。

十分钟后。

战斗结束了。

侧门内的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蛇牙帮的打手,大部分已经没了声息,少数几个还在血泊中无声地抽搐着,眼神里充满了临死前的恐惧和不解。

铁砧浑身是血,喘着粗气,身上多了十几道伤口,但大多不深,他正兴奋地踢打着地上的尸体。

壁虎倒挂在钢梁上,舔着爪尖的血迹,眼神兴奋。

百灵鸟坐在高处,晃着腿,继续哼起了那不成调的歌谣,这一次,声音里似乎多了点愉悦。

零走到那扇被关死的铁门前。

规则感知——目标:门栓结构。

规则静默——目标:金属锈蚀粘合力。

他轻轻一推。

哐当。

沉重的铁门应声而开。门外,那两个被关在外面的打手早已吓得屁滚尿流,跑得无影无踪。

零走到疯狗邓的尸体旁。

这个刀疤脸头目死得极不甘心,眼睛瞪得滚圆,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爪痕(壁虎的杰作),胸口还有一个凹陷的拳印(铁砧的功劳)。

零在他身上摸索了一下,摸出一个钱包,一部手机,还有一把车钥匙。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战场,最后看向厂房里那些远远观望、脸上带着敬畏和恐惧的其他回归者。

“把尸体处理好。有用的东西搜出来。”零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依旧沙哑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从现在起,这里,我们说了算。”

他掂了掂手里的车钥匙。

蛇牙帮的麻烦解决了,但留下的权力真空和资源,需要尽快接收。

而这场“寂静屠宰场”,只是积分赛开始前,一次小小的热身。

他的规则感知已经捕捉到,远处街角,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身影,正通过望远镜,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理事会……或者说,其他观察者,从未离开。

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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