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4.
她的嗓音带着一丝疲惫。
看我悠然自得地啜饮咖啡，她的面容阴沉得可怕。
我没有搭理她的质问，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就去小珩的房间叫他起床。
他还要去幼儿园。
见我始终不回答，柳如烟像只困兽般在我周围徘徊，声音愈发尖锐。
“顾澈！”
刚从梦乡中醒来的小珩对她的怒吼充耳不闻，迷迷糊糊地在我怀里咯咯直笑。
“爸爸，今天我要带好多零食给小朋友们分享。”
洗漱的时候，小珩还在兴奋地蹦蹦跳跳。
我宠溺地笑了笑，帮小珩找出他想带去学校的零食，装进他的书包。
送走小珩，和律师确认过后，我直接去了柳如烟的工作室。
柳如烟像个幽灵般杵在角落里，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一言不发。
或许她正期待着能见到林野吧。
但她注定要失望了。
抵达工作室后，林野并未出现在我们视线中。
柳如烟的秘书已经了解了整件事，也收到了我方律师的通知，立刻为我预约了下午两点的会议时间。
安秘书引我进了柳如烟的专属休息室。
“顾先生请先在这里休息，我去准备相关文件。”
说完又迟疑片刻，指了指里间的卧室。
“如果您觉得疲倦，里面可以小憩。”
休息室里有张大床，还配备了衣帽间和浴室。
我的眉头不自觉皱起。
想到柳如烟可能和林野在这个空间发生的事，我就觉得反胃。
或者说。
这整个休息室都可能留下他们的痕迹。
这个想法让我更加作呕。
“这地方令人作呕。”我躲开柳如烟的视线向后退了一步，用手捂住口鼻，“我还是跟安秘书去会议室吧。”
柳如烟用仇恨的目光紧盯着我。
我对她的怒火视若无睹，示意安秘书带路。
安秘书只好赶紧在前面引路。
看完文件，远程和律师团队沟通后就到了中午。
柳如烟也明白了我的意图。
我跟着安秘书去取会议资料时，柳如烟就像个跟踪狂般在我耳边不停咒骂。
说起来。
我们相识十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影后如此失态的样子。
5.
“顾澈你竟敢动我的公司！”
“你这个卑鄙小人！”
“这一切都是我的！你凭什么插手！”
柳如烟出身平凡，全靠自己打拼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是圈内公认的励志典范。
我们刚毕业就结了婚，因为明星职业的特殊性质，我和柳如烟是隐婚。
可婚后第七年，她出轨了。
见安秘书去帮我整理文件，我冷冷开口：
“如今这一切归我所有。”
我懒得再多费口舌。
柳如烟像被雷击中般呆立当场，眼中布满血丝。
“顾澈！你不得好死！”
午饭后稍作休息，很快就到了下午会议时间。
刚到会议室门口，内里就传来了说话声。
是林野在发言。
我倚在门边，转头瞟了眼柳如烟。
看着她眼中闪过的期待神色，我不禁觉得可笑。
这个蠢女人。
“各位股东…”
林野的话语断断续续地飘出来。
柳如烟想往里闯，不停用眼神示威。
但我就是挡在门口纹丝不动。
我不进去，柳如烟也无计可施，只能和我一起在外偷听。
“柳总已经离世…”
林野的声音若隐若现。
担心他会破坏我的计划，我不再和柳如烟纠缠，直接推门而入。
“林先生，真巧啊。”
听到我的声音，穿着一身潮牌的林野明显打了个寒战。
“各位股东好。”我无视了他，向在座的股东们问好。
见林野还杵在我的座位前，我放下公文包，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林先生还有事？”
林野这种人太好看透了，藏不住心事。
他的眼神已经暴露了一切，就像五年前他和柳如烟第一次偷情后再见到我时那种洋洋得意的挑衅眼神。
现在也是一样。
一眼就能看穿他想联合股东，利用柳如烟的公司为自己谋取更多利益。
但柳如烟就是个瞎子。
林野眼中的算计她视而不见，反而把他看向沈董时躲闪的眼神误解成了胆怯。
就这一个眼神，柳如烟就心疼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她飘到我身边，试图用眼神威胁我。
“顾澈，你要是敢动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啧。
做鬼？
我懒得理她，冷眼打量着沈董那张精致妆容下也藏不住皱纹的老练面孔。
林野的眼光，实在差劲。
6.
不过我也知道林野的处境，在场的股东们，谁不清楚林野和柳如烟之间的纠葛？
如今的林野就像个定时炸弹，但凡有点判断力的人都会敬而远之。
这么看来，沈董虽然年过半百，但气质优雅又财力雄厚。
我将林野轻轻推开，把椅子挪到合适的位置坐下。
“今天召集大家来，主要是商讨一下公司的发展方向。”
我转头示意安秘书，让他向各位股东详细说明柳如烟的近况。
安秘书表情有些为难，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重述了一遍柳如烟的事件经过。
当提到猝死一事，所有股东的目光都带着质疑落在林野身上。
柳如烟和我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而林野，是柳如烟最近几年最宠的小男孩。
这次的意外，谁都不会相信与林野毫无关系。
但酒店里就林野和柳如烟两个人，林野一口咬定是意外，警方也无可奈何。
连沈董看林野的眼神都失去了往日的温度。
林野低垂着头，通红的眼眶里尽是隐忍。
我轻敲桌面，抛出重磅消息。
“对如烟的公司运营我不太了解，经过慎重考虑，决定出售整个公司。”
“念在诸位对公司的贡献，收购权会优先考虑在座各位。”
我从包里取出一叠秘书的名片，递给林野，嘴角勾起，
“劳烦林助理帮忙分发一下。”
最初在我面前，林野还顾忌柳如烟偏袒我，表现得很收敛，但两个月后发现我俩确实老死不相往来，他就肆无忌惮起来，总是炫耀柳如烟送他的限量球鞋。
此刻被我呼来喝去，林野一时没缓过神，不禁面红耳赤地握紧了拳头。
柳如烟虽然怒火中烧，却拿我没办法。
沈董却为林野说话了。
她优雅地摆了摆手，声音温柔：“顾先生行个方便，别难为林助理了。”
随即让秘书接过名片去分发。
我挑眉不以为意。
等名片分发完毕，我补充道：
“给大家三天时间考虑，之后我会安排人接手这家公司。”
说完起身欲走，到门口又回头看向林野。
7.
“林先生别忘了警局里咱们的约定~我会来讨要的，你最好提前准备好。”
说罢我便离开了。
那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柳如烟，让她不得不跟着我步步远离公司。
车内，柳如烟坐在我身旁。
见我执意要卖掉公司，还要为难林野，她终于妥协了。
语气软了下来。
“阿澈，我承认亏欠了你，但我对你一直都很好。求你了，把公司转给宋欣吧，也别再找林野麻烦了。”
宋欣是柳如烟最早的合伙人。
也是见证我们婚礼的人。
不过今天只看到她的秘书来参会。
我低头看着手机里幼儿园老师刚发来的视频。
画面中，小珩正从书包里掏出零食，一一分给同学们。
孩子们兴高采烈地围成圈，把小珩围在中央。
他们又唱又跳，拍着手。
小珩在中间笑得眯起眼睛。
开心极了。
柳如烟见我没回应，凑过来也看到了小珩快乐的样子。
她想说的话哽在喉头。
只是反复凝视着手机里小珩灿烂的笑容。
车子停在别墅前。
刚下车就看见秘书匆匆赶来。
从陪我去酒店到现在，他忙得团团转，眼中满是疲惫。
想到刚才发出去的那些名片，我突然有点过意不去。
“今年双倍年终奖。”拍拍他的肩膀，我走进屋内。
听闻这话，秘书顿时精神一振。
他赶紧跟进来，拿出死亡证明，
“这些已经交给律师了，他们正在办理您和小少爷的过户手续。”
我接过文件看了看，故意朝柳如烟所在的方向扔去。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把今天的情况告诉了他。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就响了。
得到我的许可后，他开启免提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优雅的女声。
“转告顾先生，这家公司我要了。”
是沈董那成熟知性的声音。
我抿了口水。
这个时间，这种语气。
啧。
林野倒是会来事。
我没有立即答应，让司机准备去接小珩。
幼儿园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家长，豪车一辆接一辆。
8.
小珩就读的是一家高档私立幼儿园，家长圈子都很讲究，基本遇不到什么让人不愉快的人。
我朝其他家长微微点头致意。
一位家长走过来，是小珩同学甜甜的父亲。
“我家闺女今天吃了小珩分享的零食，特别喜欢呢。方便告诉我在哪买的吗？”
甜甜爸爸面带微笑地问道。
我立即将购买链接转发给他。
甜甜爸爸随即拨通了妻子的电话。
我默默退到一旁，望着教室里孩子们和老师玩耍的场景。
小珩发现了我，开心地朝这边挥手示意，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容。
这孩子一直都这么懂事。
老师见小珩分心，冲我会心一笑，便把他带回课堂继续活动。
柳如烟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扫视了一圈接孩子的家长，吞吞吐吐地问：“之前都是你自己来接送吗？”
我不耐烦地斜睨她一眼：“孩子的妈妈不是已经不在了吗？”
这句话让柳如烟如鲠在喉。
她本就因下午的事憋着火，此刻更是脸色惨白，仿佛被抽走了所有血色。
看到她这副模样，我内心暗爽。
毕竟相爱这么多年又结婚这么久，我最清楚该怎样的话最能刺痛她的心。
以前为了让她继续当提款机，我都忍着不说，但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放学铃声一响，小珩就飞奔过来抱住我，跟老师道别。
坐进车里后，小珩兴高采烈地挥舞着小手，跟我分享今天的趣闻。
突然，他睁大了眼睛：
“爸爸，萌萌说每个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为什么我身边只有爸爸呢？”
小珩语气中透着单纯的疑惑。
我暗自松了口气。
从小珩出生那天起，我就有了自己的计划。
虽然柳如烟偶尔会来看他，但我总是找借口推脱。
就算偶尔让她见面，也只在小珩熟睡时。
等小珩渐渐长大，她忙着陪林野，来得更少了。
所以小珩对妈妈完全没有印象。
柳如烟在一旁静静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如何回答。
我选择无视她，思考片刻后，决定对小珩说出实情。
小珩比同龄孩子更加懂事成熟，我希望能以亦父亦友的方式和他相处。
9.
我平静地向小珩讲述了这十几年来与柳如烟之间的恩怨纠葛。
说到发现她背叛的那一刻，即使过去这么久，我的声音依然有些哽咽。
视线变得模糊不清，我察觉到柳如烟想要靠近安慰我。
真是可笑。
我将小珩从儿童座椅里抱出来，紧紧搂在怀中：“有了小珩，爸爸就什么都不怕了。”
听完整个故事，小珩哭得停不下来。
等到车子停在家门口，他才慢慢平静下来，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拼命眨着，努力忍住泪水。
“爸爸，我们不需要别人，小珩会永远陪着你。”
看着他可爱又让人心疼的样子，我忍不住露出笑容，将他搂得更紧：“好，以后就靠小珩保护爸爸了。”
目送小珩跟着李叔进屋，我独自在车里坐了会儿，望着空荡荡的副驾驶座发呆。
刚才讲述往事时，柳如烟全程沉默。
或许她从未想过自己的所作所为会给别人带来如此深重的伤害，此刻也说不出话来。
“我…”
柳如烟突然开口，声音令人烦躁。
我只想一个人静静，根本不想听她解释什么。
我推门下车，皮鞋踏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柳如烟像是被什么牵引着，只能默默跟在我身后。
时间很快来到第三天。
送完小珩去幼儿园，我再次前往柳如烟的公司。
李秘书直接带我去了会议室。
路上我已经从秘书那里了解了情况。
柳如烟的公司虽然经营得不错，但这几天联系我的人中，沈董给出的条件最为优厚。
她后来又主动加码，提出了更好的报价。
柳如烟虽然知道我的计划，这次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激动，只是在进会议室前低声恳求我别对林野太狠。
看来她是真的在乎林野。
想到秘书刚发来的消息，我没理会她的请求，饶有兴致地推开会议室大门。
不知道看到里面的场景，她还能否为林野求情。
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坐在沈董身边的林野。
10.
不同于往日的小奶狗形象和在柳如烟面前展现的温柔一面，此刻的他将身上的白色衬衫解到第三颗扣子，若隐若现地展露着结实的胸膛，黑色西裤完美勾勒出修长双腿的线条，浑身散发着令人心动的魅力。
沈董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肩头。
果然如此。
我的推测应验了。
他们果真在那次会议结束后搞在了一起。
记得沈董初次来电时喘着粗气，想必正是刚与林野厮混过。
我身着休闲西装步入会议室时，林野傲慢地扬起下巴，眼中尽是炫耀之意。
瞥见站在林野身旁的柳如烟，我心中暗叹。
这段时间目睹了柳如烟太多次失态，我早已习以为常。
入座后环视一圈与会股东，我开门见山：
“近期收到众多咨询，经慎重考虑，我打算将持股转让给沈董。”
随即从秘书那儿接过事先准备好的法律文件，递向沈董。
“祝我们合作愉快。”
沈董收回搭在林野肩上的手，仔细审阅过合同内容，随即签下大名。
“顾先生，合作愉快。”
柳如烟早已精疲力尽，面色惨白地靠着墙角。
会场嘈杂声中，隐约传来她的低语：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竟为这样一个男人…”
不过这些与我无关了。
林野见计谋得逞，肆无忌惮地搂住沈董索吻。
沈董被美男勾得神魂颠倒，得意洋洋地向我示意：“顾先生何不网开一面，放过阿野？”
未获股份的股东们纷纷抬头，等着看好戏。
我也乐得给沈董这个面子，侧头道：
“沈董也清楚，林助理可没少花我夫人的钱。”
该属于我和小珩的东西，谁也别想染指。
林野装出委屈模样，轻声地唤道：
“沈董~”
他语气带着撒娇。
沈董宠溺地示意秘书取出一张银行卡。
“这张卡里的金额应该足够抵消阿野之前的开销了。”
还冲我抛了个媚眼：“顾先生日后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我懒得搭理。
反正今后也不会再有交集。
接过卡片，我淡然道：“恭喜沈董得偿所愿。”
11.
走出公司大门，我回首望去。
摩天大楼直插云霄，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恍然间，思绪飘回大学时光。
年少的柳如烟曾满怀真诚地对青涩的顾澈许诺，要相守一生。
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见秘书小心翼翼地跟着，我忍俊不禁：“忙完这一阵，放你几天假。”
他惊讶地看着我，又战战兢兢地问：“那…年终奖金…”
我这个老板有那么可怕吗？
抬手用公文包轻敲他脑袋：“再问就取消奖金翻倍。”
他连忙认怂。
再听闻林野消息时，是通过圈内好友。
沈董虽然富可敌国，却从不白养闲人。
之所以替林野出头，不过是贪恋他的美色，有柳如烟在时碰不得，如今尝够了自然就腻了。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周旋于各路总裁之间，林野很快在圈内闻名。
最终在一次幽会中意外身亡。
恰巧就在那天，柳如烟也彻底消失了。
自从目睹林野的真面目，柳如烟就陷入沉默，我常常忘记身边还有个如影随形的她。
但我并不在意，依然活得逍遥自在。
人生嘛，开心最重要。
12.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长大后越发帅气的小珩因为一张在路边喝奶茶的照片火遍了全网。
出于对演戏的兴趣，小珩几番考虑后进入了娱乐圈。
在这件事情上面，小珩显得很倔强，我提出想通过关系帮他找好些的剧本他不同意，自顾自在娱乐圈里从小角色做起。
不管是只有一个镜头的路人甲，还是戏份最重的男一号，小珩都会沉浸反复琢磨细节。
很用心，也很快乐。
唯一的麻烦，可能就是小珩减少了回家的次数。
又是一年夏末。
小珩从剧组回来，跑到我面前，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参加综艺。
“这是一个亲情向慢综艺，主打的是相处，我好久没有和爸爸出去旅行了，就想着带着爸爸一起去。”
在外面，小珩是受万千少女喜爱的顶流顾珩。
在我面前，小珩一直都这样，乖巧懂事却又时不时撒娇。
见我迟迟没有回应，小珩拽着我的衣角不停撒娇，“爸爸~”
好吧。
几天后，摄制组的设备和人员陆续进驻了公寓。
“顾总，这次是先导片的拍摄。”副导演推了推眼镜，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小珩早就和我提过这事，我陪着他坐到镜头前。工作人员问了许多关于小珩童年的问题，我一一作答。
期间小珩不时插科打诨，活跃气氛，整个拍摄进行得很顺利。
综艺第一站选在了某个度假胜地。
因为是生活记录类节目，跟拍的摄像师不多，我们倒是玩得很开心。
节目录制接近尾声，来到了收官之站。
最后一程我们来到了横店影视城，这里气候宜人。
小珩被导演安排去拍摄其他内容，我便独自去了片场。
灯光璀璨，人声鼎沸，我手里提着几份盒饭，不少群演纷纷围了过来。
闲聊片刻，等小珩回来后，我们一起去了附近的夜市。
霓虹闪烁，人声喧嚣。
或许是喝了点啤酒，小珩脸颊泛红，眼里闪着光。
“爸爸，我一直想带你体验我的工作。”
说到最后，小珩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就像小时候哄他入睡那样轻声安慰。
“小珩现在已经很出色了。”
小珩从小就很懂事，做事有分寸，遇到不懂的也会主动来问我，从不会莽撞行事。
进入演艺圈是小珩深思熟虑的选择。
显然，他做到了。
成为了万众瞩目的实力派演员。
有这样优秀的儿子，我感到骄傲，也很幸福。
综艺结束后。
小珩继续他的演艺事业，但不再像从前那样拼命，每部戏杀青后都会给自己两个月假期，回来陪伴渐渐老去的我。
而我早已将经纪公司交给了职业经理人打理，每天不是逛街购物，就是约三五好友打打高尔夫，度度假。
没有女人，依然过得很惬意。
13.柳如烟视角
离开顾澈身边后，我并未如预想般坠入无尽深渊。
再度睁眼，我回到了与顾澈初遇的高中时代。
不远处的顾澈穿着一身利落的校服，戴着黑框眼镜，正和朋友们有说有笑。
上一世，我就是借着送剧本的机会与他相识。
他很好。
我攥着剧本的手越发用力。
我不敢再接近他。
高中这两年，我总是悄悄注视着顾澈。
没有了我的顾澈并未失去光彩，反而因为不必顾及我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而愈发耀眼，高考前就被知名艺术学院提前录取。
我不禁苦笑。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为我牺牲了这么多？
可我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追上他的脚步。
最终只考上了他就读学院附近的普通大学。
渐渐地，我与他的差距越来越大。
刚入学的他自然成了校园里最耀眼的存在，单是我所知的追求者就有十几个。
她们个个都是校花级人物，远非当年的我可比。
而我就像个掉进泥潭的废物，怎么都爬不出来。
再次遇见林野是在我工作的第六年。
大学里挂科太多导致延毕。
错过最佳求职期，几经周折，能力有限的我只能去做网约车司机。
我接了一单去高档酒店的订单。
我那辆破旧的二手车与酒店的奢华格格不入。
拨通电话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好的，马上下来。”
是林野。
等了一会儿，林野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优雅地坐进了后座。
不对。
林野家境普通…
这种豪华酒店他不可能消费得起。
我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浮现上一世林野依偎在沈董身边的画面。
这就是他的真面目，从始至终都在伪装。
是我太蠢了。
“开你的车，看什么看！”林野收起电话里的客气，不耐烦地整理着衣领。
我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盯着后视镜。
林野冷哼一声，掏出手机。
“差评是少不了的。”
我已经提不起精神。
脑海里不断闪现和顾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明明拥有过最好的，怎么会被这种人迷惑？
我无力地靠在驾驶座上。
手机很快传来提示音。
低头一看。
果然是林野给的一星差评。
我苦笑着点开了顾澈的社交账号。
不必再为我委屈求全，顾澈走上了最适合他的道路。
他最新发布的视频里，顾澈站在颁奖台上，优雅大方，自信从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