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弥漫在浴室，空气里飘浮着舒缓的精油香气。
杨曦琳慵懒地浸在按摩浴缸里，指尖轻晃红酒，耳边播放着最新的财经新闻。
极致的放松与掌控全局的信息流，是她忙碌一天后最好的解压方式。
这时，浴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杨曦琳甚至无需回头，眼波微斜，便已知晓是谁。
她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随手将空杯放在浴缸旁的置物架上。
“看见你了，进来。”
门被缓缓推开。
离离悄无声息地走进来，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她线条优美的肩颈和光滑的背脊上。
墨绿的竖瞳在蒸汽中显得愈发深邃。
“来都来了，”杨曦琳自然地将垂在身后的长发拨到胸前，露出更多肌肤，“给我按按。”
离离顺从地跪坐在冰凉的地砖上，伸出手，力道恰到好处地在她肩颈肌肉上按压。
他的指尖是低于常人的微凉，触碰到肌肤上，引起细微的颤栗。
静谧中只有水流声和新闻播报的背景音。
过了一会儿，他低沉的声音响起，试探：“黄承宇，是谁？”
“少管。”她舒服地闭着眼，语气漫不经心。
离离的动作未停，甚至更加温柔。
他仔细地将她颈后一撮不听话的碎发理顺，归拢到前面。
呼吸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声音蛊惑：“苏怀墨，又是谁？”
杨曦琳忍不住从鼻腔里逸出一声轻笑，一字一顿：“少、管。”
按在肩上的手放缓了动作。
下一刻，那双手开始游移。
它们缓缓离开安全的区域，却不容抗拒。
双手滑向她身前，停留在那片雪白肌肤上的蛇形印记处，指腹带着某种宣告意味地微微用力。
他低下头，额头抵住她的后脑勺，呼吸出的气拂过她后颈细软的绒毛，痒痒的。
随即，他微微张开嘴，用尖牙在她脖颈最脆弱的软肉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下去。
“嘶”
杨曦琳猝不及防，皱眉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松开口，看着那处迅速泛起的细小红痕，声音低沉得近乎委屈：
“为什么你的身边，总有那么多男人？”
杨曦琳睁开眼，眼底掠过复杂难辨的情绪。
她没有回答，只是冷静地拨开他的手，哗啦一声从水中站起身，水珠顺着姣好的曲线滑落。
她利落地抓过一旁的浴巾裹住身体，脚步不停地就想走出去。
离离立刻起身，长臂一伸，抓住了她即将拉开门把手的手腕。
稍一用力，他便将她整个人转过来，轻轻抵在了门板上。
他皱着眉，那双非人的墨绿色瞳孔里翻涌着晦暗的情绪，混合着委屈、占有和可怜的控诉。
“吃醋了？”
杨曦琳终于开口，双手非但没有推开他，反而顺势缠上他的脖颈，眼神玩味。
吃醋？
离离并不完全理解这个人类词汇的复杂含义。
他只知道此刻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胡乱地塞满了，又酸又胀。
只想让她的眼睛里只看得到自己，气息里只有自己的味道。
那些围绕在她身边，各种讨厌气味的男人，让他本能地感到烦躁和排斥。
“不开心。”
他选择用最直白的词语表达，弯腰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双手紧紧搂住她的腰，微微用力，让她柔软的躯体完全贴合在自己身上，不留一丝缝隙。
他低下头，试图去寻找她的唇瓣，却被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抵住了。
“现在不行。”
杨曦琳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老娘还有工作要处理。”
离离搂在她腰间的力道松了些许，目光依旧执拗：“结束后呢？”
“再说。”
她给出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趁机转身，拉开浴室门走了出去。
换上舒适的真丝吊带睡裙，杨曦琳步入书房，打开了办公电脑。
按照惯例，她先点开了邮箱。
果然，意料之中。
爆满。
曦月传媒的招牌就是金字招牌，刚发布出去的模特招聘公告，邮箱里已然塞满了来自各地的简历和自荐视频。
她点开人事部部长特意整理出的邮件附件。
里面的简历果然精中选精，而离离那份资料赫然在列。
部长还在旁边标注了醒目的五星符号。
杨曦琳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她点开那个应聘视频。
虽然是当着她的面，在小陈指导下匆忙拍摄的片段，但此刻再看，镜头下的离离确实拥有一种掠夺性的视觉冲击力。
冷峻的面容，优越的骨相，以及那种浑然天成的野性气质。
这小子，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
“老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又怎么了？”
杨曦琳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从浴室分开到现在有五分钟吗？
只见离离一只手拎着一把沉重的实木椅子，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作业本，走了进来。
“我要在这里学习。”他宣布，语气理所当然。
哪里不能学？！
杨曦琳刚想开口撵人。
抬眼却撞上他眨巴着的眼睛，那双向来冷冽的竖瞳里此刻盛满了某种被精心计算过的，纯良又可怜的祈求。
竟然有点萌。
他到底是去哪学的？
“老婆，我不说话。”
他保证道，说完又可怜地眨了两下眼睛。
杨曦琳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最终化作一声叹息，无奈地点了点头。
刚得到首肯，离离脸上那点可怜表情瞬间收得干干净净，切换回平日里的冷峻模样，坐下便埋头开始和他的语言理解题较劲。
书房里暂时恢复了宁静，只剩下敲击键盘的轻响和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工作间隙，一份被折得方方正正的小纸条从旁边悄无声息地推了过来，停在杨曦琳的鼠标旁边。
她侧目，看了一眼正襟危坐，假装认真做题的某蛇，伸手接过纸条，缓缓展开。
上面是一笔一划的四个正楷大字：
“爱你，老婆。”
她偏过头看他。
他还在那儿强装镇定，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微微向上扬起，很是期待回复。
杨曦琳眼底掠过笑意，面上却不显。
她随手拿起一支红笔，在那行字下面利落地批注了一句：
“再烦我，滚出去。”
然后同样仔细地将纸条折好，递了回去。
离离迫不及待地接过去，满心欢喜地打开。
当看清那行无情的批阅时，他嘴角那点弧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秒速垮塌，向下撇去。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然后气呼呼地将纸条揉成一团，紧紧攥在手心，猛地低下头，更加用力地写作业，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在笔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