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喘着粗气,伸手就要将还在难受呜咽的姜羡好抱走。
但看到手上的血,又收回在床帐上抹了个干净,这才颤抖着上前。
“满满别怕。”他声音沙哑,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心疼。
她似乎认出了他,一只小手抓住他的衣襟,泪水涟涟,声音破碎不堪:
“谢临救我……求求你……”
这一声无助的求救,像一把尖刀捅进谢临心里。
他再顾不得其他,用大氅将她裹严实,打横抱起,快步冲出这间令人作呕的屋子。
林氏选的这处厢房果然偏僻,院外就是一条小巷。
谢临抱紧怀里的人,足尖一点,利落地翻过院墙。
他的心腹小厮极有眼力见,早已将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墙外等候。
谢临抱着人迅速钻入车厢。
“公子?”小厮低声询问。
“去姜家。”
马车刚驶动,怀里的姜羡好便因药力彻底失去了理智。
她在他怀里扭动,被大氅束缚得不满,无意识地撕扯着彼此的衣物,滚烫的脸颊贴着他微凉的颈窝蹭着,细碎的声音像小猫爪子一样挠着他的心。
谢临浑身僵硬,努力按住她作乱的手,呼吸变得粗重:“满满你别、别乱摸……”
她似乎听不进去,反而仰起头,湿润的唇无意识地蹭过他的喉结。
轰!
谢临只觉得所有的血液都冲向下面,理智的弦绷到了极限。
“呜……谢临,帮帮我……”她哭唧唧地哀求,声音软糯勾人,与平日那个或牙尖嘴利或懒得理他样子判若两人。
谢临闭了闭眼,额角青筋跳动。
去姜家?她这副样子怎么见人?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他猛地掀开车帘一角,对外面沉声道:“改道,去碧云阁。”
马车迅速转向,朝着他在附近的一处隐秘私宅疾驰而去。
车厢内,暧昧与煎熬仍在持续。
谢临紧紧抱着怀里不断惹火的人儿,眼神晦暗不明,心中天人交战。
马车踏进院中。
谢临将她放在床褥上,动作带着一种与他平日嚣张截然不同的小心。
姜羡好却似藤蔓般缠绕着他,双臂紧搂他的脖颈。
“满满,”谢临的声音沙哑得厉害,那双总是盛满讥诮的桃花眼此刻满是宠溺无奈,紧紧锁着她迷离的眼眸,“你想好了吗?”
他知道这一步踏出,便再无回头路。
他不怕,但他必须确认她的心意。
姜羡好眼神涣散,体内陌生的情潮汹涌澎湃,几乎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
她仰起头,主动寻到他的唇,生涩却急切地啄吻了一下,带着哭腔般的哀求:“求求你……”
这三个字如同点燃干柴的烈火,瞬间将谢临最后一丝克制烧得灰飞烟灭。
他猛地低头攫住她的唇瓣,不再是方才的试探,而是带着掠夺意味的深吻
衣衫尽退。
谢临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突然,
他动作猛地一滞,难以置信地低下头。
那双总是对他或冷嘲或无视的眼眸此刻水光潋滟,正带着痛楚与茫然,望向他。
他……竟然是她的第一个……
苏景耀竟从未……
他俯下身,极尽温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又将她紧咬的下唇解救出来,手轻抚着她的头,一遍遍在她耳边呢喃,诱哄着:“满满,我是谁?”
姜羡好意识昏沉,下意识地回答:“谢、谢临……”
“不对,”他却不满意,磨人般地教着,“叫夫君,满满叫我夫君。”
她被逼得无处可逃,终于软软地唤出声:“夫君……”
“好乖……”谢临再也无法克制。
两个时辰过去,寝室内方才渐渐归于平静。
姜羡好缓缓睁开眼,方才那些疯狂而羞人的画面碎片般冲进脑海。
她脸颊瞬间爆红,猛地又闭上了眼,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
“醒了?”身旁传来谢临慵懒餍足的声音。
她这才惊觉两人竟贴在一起,他一只手臂还环在她的腰上。
姜羡好下意识就想往旁边去了去。
谢临手臂稍稍用力,轻易就将她重新捞回怀里,温热结实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脊背,下巴抵在她发顶,低笑:“跑什么?”
他掰过她的脸,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疼不疼?我听说初次都会……”
姜羡好羞得无地自容,连忙抬手捂住他的嘴,“不!不疼!你别说了!”
谢临看着她绯红的耳根和躲闪的眼神,心情大好,低笑着吻了吻她的掌心,惹得她又是一颤,慌忙缩回手。
他却又翻身上来,悬在她上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满满,我会竭力助你和离,然后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地将你娶回家。我和苏景耀那厮不一样,我可干净了,院子里也可干净了,日后也只会和你一人白头到老。”
这些承诺滚烫而真挚,若是旁人听了,怕是早已心动不已。
可姜羡好此刻脑中混乱无比,身体的疲惫和心灵的冲击让她无力思考这些长远之事,甚至隐隐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她偏过头,避开他过于炽热的目光,小声嘟囔,试图转移话题:“你……你能不能帮我请个郎中来?我得喝避子汤。”
谢临闻言一怔,随即眼底掠过一丝懊恼和心疼。
是了,是他被狂喜冲昏了头脑,竟忘了这最要紧的事。
“是我考虑不周,委屈你了。”他立刻起身,动作利落地披上外袍,“我这就去寻个嘴严可靠的郎中来,你好好歇着,等我回来。”
他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安抚的吻,深深看了她一眼,方才转身快步离去。
听到房门合上的声音,姜羡好才猛地松了一口气。
她挣扎着想坐起身,然而她脚刚沾地便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嘶……”她倒抽一口冷气,扶着床沿才勉强站稳,心里忍不住暗骂:谢临这个不知节制的种马!
她强忍着不适,捡起散落一地的衣物,一件件胡乱套上。
每动一下都牵扯着身上的酸痛,让她冷汗涔涔。
穿戴整齐后,她甚至不敢多看一眼那凌乱的床铺,跌跌撞撞地推开房门,趁着夜色和谢临未归,仓皇地逃离了这间充满了暧昧气息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