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秧苗风云：我在乡村直播逆袭
第四章：绝收的“馅饼”与疯狂的种子
李村的“奇迹”并没有发生。在刘博士“一年四熟五熟”的荒谬鼓吹下，一些被“提前丰收”冲昏头脑的村民，竟然在四月下旬，稻子刚抽穗、谷粒还是瘪的时候就急不可耐地收割了！
结果可想而知。
打下来的谷子，看着穗大粒多，饱满诱人。但只要用手轻轻一搓，那金黄的谷壳里，空空如也！只有极少数发育不良的秕谷。忙活了几个月，投入了种子、化肥、人力，换来的却是几堆毫无用处的空壳稻草！
整个李村陷入了死寂，随即是绝望的哭嚎和冲天的怒火。
“骗子！杨翠兰是骗子！”
“刘博士呢？那个狗屁博士跑哪去了？！”
“我们的粮食啊！下半年可怎么活啊！”
愤怒的村民冲去幸福镇找杨翠兰和刘博士算账，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那片曾经人山人海的“样板田”一片狼藉，只剩下枯死的秧苗和废弃的直播设备。杨翠兰的直播间也早已被封禁，账号注销，仿佛从未存在过。
绝望像瘟疫一样蔓延。这时，他们又想起了杨婉芬。
李有德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带着儿子李文化，提着两瓶劣质白酒和一箱方便面，再次出现在“丰年种子行”门口。他脸上堆满了谄媚和哀求，与之前的嚣张判若两人。
“婉芬……婉芬大侄女，”李有德声音干涩，“我们……我们被那挨千刀的杨翠兰骗惨了！颗粒无收啊！你看在……看在我们以前也照顾过你生意的份上，可怜可怜我们，卖点晚稻秧苗给我们吧？现在补种晚稻还来得及，不然……不然我们全村人真要喝西北风了……”
李文化也在一旁帮腔，眼神却依旧带着点不情愿：“是啊，老杨婶儿，我们知道错了。你就帮帮我们吧？我们全村都指望你了！”
杨婉芬正在和赵丰核对一批新到种子的质检报告，闻言抬起头，眼神平静无波：“李村长，我早就说过，我不卖秧苗了。而且，晚稻秧苗培育需要时间，现在临时去找，就算有，价格也绝不是你们能承受的‘9角’了。”
李有德一听就急了：“婉芬！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以前是我们糊涂，我们……我们给你道歉！赔偿！你说个数！”
“道歉？赔偿？”杨婉芬放下手中的报告，走到门口，看着这对父子，“当初你们砸我摊子，踩烂我秧苗，抢走我种子，污蔑我名声的时候，可想过今天？我那‘青禾1号’的损失，你们赔得起吗？我的名誉损失，你们拿什么赔？现在你们被骗了，走投无路了，才想起来找我？晚了。”
王建军也走了过来，语气强硬：“李有德，带着你的东西，赶紧走！我们店小，容不下你们这尊大佛。想买秧苗，镇上农贸市场，找老王去，他那儿有。”
提到隔壁摊位卖秧苗的老王，李文化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嘟囔道：“老王？他那个黑心肝的！一把秧苗敢卖15块！抢钱啊！而且……而且听说他那秧苗是他那个傻婆娘弄的，谁知道干不干净……”
“李文化！你他娘的放什么狗屁！”一声怒吼如同炸雷般响起！只见人高马大、一脸凶相的老王提着一把剁骨刀，怒目圆睁地从隔壁冲了过来，“你敢再说我老婆一句试试？老子今天剁了你喂狗！”
李文化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撒腿就跑。老王提着刀在后面猛追，引得街上一阵鸡飞狗跳。
李有德看着儿子被追得抱头鼠窜，又看看杨婉芬冷漠的脸和王建军鄙夷的眼神，最后一点脸皮也挂不住了。他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顿，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黑，指着杨婉芬，眼中射出怨毒的光：“杨婉芬！你……你好狠的心！你这是要把我们全村人往死路上逼！你给我等着！你不卖我秧苗？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卖！”
放完狠话，他灰溜溜地追着儿子的方向跑了。
杨婉芬看着地上的“礼物”，只觉得无比讽刺。她对王建军和赵丰说：“把东西扔垃圾桶，看着晦气。”
经历了李村事件，杨婉芬的冷静和专业在业内传开。“丰年种子行”的生意非但没受影响，反而因为口碑好、种子质量过硬，吸引了更多周边村镇的客户，规模不断扩大。不久，市里一家实力雄厚的农业科技公司“金穗农业”看中了“丰年种子行”的潜力和杨婉芬的技术背景，提出收购并邀请杨婉芬担任技术总监。杨婉芬与赵丰商量后，决定抓住这个机会，举家搬往市里发展。
离开清河镇那天，杨婉芬看着车窗外熟悉的田野，心中五味杂陈。一个9角的骗局，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也撕开了乡村在利益和流量冲击下脆弱而扭曲的一面。她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但她知道，她必须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