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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有此理!”
魏征一掌拍在书案上,上好的端砚都跳了一下。
他眼中怒火熊熊。
“这个毒妇!”
我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祖父,阿宁是不是很碍事?是不是阿宁死了,祖母就开心了?”
“胡说!”魏征将我紧紧搂住,“你是祖父的宝贝孙女,谁敢动你,祖父就让他不得好死!”
他抱着我,在我背上轻轻拍着,不断地安抚。
良久,我的哭声才渐渐平息下来。
魏征的怒火也慢慢沉淀。
他松开我,捧着我的脸,用指腹擦去我的泪水。
“阿宁,不怕,有祖父在,天塌不下来。”
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在对我承诺,也仿佛在对自己说。
我知道,这件事在祖父心里埋下了一根拔不掉的刺。
他对魏张氏最后的那点夫妻情分,正在被消磨殆尽。
为了让这根刺扎得更深,我决定加一把火。
我需要一个能让我顺理成章地揭开自己身世之谜的契机。
这个契机,就在祖父的书房里。
上一世,我被关在猪圈,后来又被囚禁在小院,对国公府的了解少之又少。
但重生后这五年,我住在松鹤堂,早已将这里的一切摸得一清二楚。
我知道祖父的书房里有一个暗格。
暗格里,放着他最重要的东西。
那里面,有我的身世,也有魏张氏的催命符。
我开始无意地在书房里逗留更长的时间。
我帮他整理书籍,给他递送公文,表现得乖巧又懂事。
祖父对我毫无防备,甚至有时会离开书房,留我一个人在里面。
机会终于来了。
这天下午,祖父被紧急召入宫中议事。
他走得匆忙,书房的门都没有锁。
我确认四下无人后,溜了进去。
我走到那副悬挂在墙上的猛虎下山图前,按照记忆中的方式,转动了画轴一端的机括。
墙壁发出一声轻响,露出了一个方形的暗格。
暗格里,静静地躺着一个紫檀木的盒子。
我踮起脚,小心翼翼地将盒子取了出来。
打开盒盖,里面是一枚沾着暗沉血迹的虎头军牌,一张女子的画像,还有一封泛黄的信。
我拿起那枚军牌。
上面刻着一个字——“顾”。
我再展开那幅画。
画上的女子眉目如画,英气勃勃,与我的容貌有五六分相似。
画的落款处写着两个字:云袖。
顾云袖,我那素未谋面的亲生母亲。
而那枚军牌,属于我的亲生父亲,当年为救祖父而战死沙场的顾骁将军。
我的眼眶发酸,一股血脉相连的悲恸涌上心头。
我将盒子里的东西一一放好,只取走了那枚虎头军牌。
我将它藏在我的袖子里,然后把一切恢复原状。
做完这一切,我像往常一样,坐在书案前,拿起一本书,安静地等待祖父回来。
一个时辰后,祖父回来了。
他面带疲惫,看到我乖巧地坐在那里,脸上露出微笑。
“阿宁还没去休息?”
我从椅子上滑下来,跑到他身边,帮他捶着腿。
“等祖父回来。”
他欣慰地摸了摸我的头。
我假装不经意地抬起袖子擦汗。
袖口里的虎头军牌,顺势滑了出来,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