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牙”一伙人虽然被暂时吓退,但我们都清楚,这就像用手按住水里的皮球,一松手,它还会弹起来。何老板要的是“彻底解决”,我们时间不多。
“不能等他们再来。”在小仓库里,我对着包扎处还在隐隐作痛的兄弟们说道,“得找到他们的窝,把他们打疼,打怕。”
李维推了推眼镜,拿出一个小本子:“我和建国打听过了,‘豁牙’这伙人平时没什么固定住所,经常在城北的‘红星’录像厅和几个地下赌档混,据说跟一个叫‘辉哥’的人有点关系。”
“辉哥?”我皱眉,这是个新名字。
“嗯,听说是在城北放贷的,手底下养着几个像‘豁牙’这样的打手,专门干些收债、捣乱的下三滥勾当。”吴建国补充道,“‘豁牙’来找‘大丰’的麻烦,很可能就是这个‘辉哥’指使的。”
线索渐渐清晰了。捣乱只是表象,背后是那个“辉哥”在觊觎“大丰”这块肥肉,想通过这种下作手段逼何老板屈服,要么交出保护费,要么干脆把场子让出来。
“这个‘辉哥’,跟‘过江龙’有关系吗?”我问。城北是“过江龙”的地盘,任何势力的活动都很难绕开他。
李维摇了摇头:“还不清楚,但听说‘过江龙’不太看得上‘辉哥’这种做派,觉得他上不了台面。”
这就有点意思了。如果“辉哥”不是“过江龙”的人,那我们动他,压力会小很多。
“找到‘豁牙’,盯住他,顺藤摸瓜,找到‘辉哥’。”我定下了策略,“阿杰,需要你弄点‘好东西’,这次可能要玩点真的了。”
阿杰点了点头,眼神里没有任何波动,只是默默打开他的挎包,开始清点里面的物品。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像幽灵一样在城北活动。李维和吴建国利用修车铺的关系和零花钱收买的小混混,摸清了“豁牙”一伙人常去的几个据点。王虎和孙鹏伤没好利索,主要负责接应和威慑。我和阿杰则负责主要的跟踪和侦查。
我们发现,“豁牙”这伙人警惕性并不高,每天晚上都会去一家叫“忘忧”的地下台球赌档,那里烟雾缭绕,赌注不大,但却是他们聚集和放松的地方。而那个叫“辉哥”的,偶尔也会露面,是个穿着花衬衫、戴着粗金链子的矮胖男人,眼神闪烁,总是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第三天晚上,我们决定动手。地点就选在“忘忧”台球赌档附近的一条偏僻小巷,那是“豁牙”他们回临时住处的必经之路。
夜色深沉,小巷里没有路灯,只有远处街口透过来的一点微弱光芒。我们提前踩好了点,阿杰在巷口和巷尾的阴影处布置了几个用鱼线和空罐子做成的简易警报器。我和王虎、孙鹏埋伏在巷子中段的几个杂物堆后面,手里握着用厚布层层包裹的砍刀和钢管,心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李维和吴建国在外围望风,随时准备接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晚上十一点多,巷口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和醉醺醺的喧哗声。
“豁牙”那伙人来了!大概有六七个人,勾肩搭背,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显然在赌档里喝了酒,警惕性降到了最低。
他们毫无防备地走进了小巷。
当最后一个人也踏入巷子时,巷口和巷尾几乎同时传来了“哗啦啦”的易拉罐响声!
“什么声音?”有人警觉地喊了一声。
就是现在!
“上!”我低吼一声,从杂物堆后猛地窜出!王虎和孙鹏如同出闸的猛虎,从两侧同时扑出!
“操!有埋伏!”“豁牙”的酒瞬间醒了一半,惊骇地大叫!
但我们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王虎如同一辆重型坦克,直接撞翻了两个人!孙鹏挥舞着钢管,劈头盖脸地砸向另一个!我则目标明确,直扑为首的“豁牙”!
“豁牙”仓促间想从后腰掏家伙,但我速度更快,手中的砍刀(裹着布)带着风声,狠狠劈在他的手臂上!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伴随着“豁牙”杀猪般的惨叫!他掏家伙的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折下去,人也被巨大的力道劈倒在地!
阿杰没有参与正面混战,他像一道影子,在战团外围游走。他没有用刀,手里拿着一个用自行车内胎和钢管自制的、威力巨大的弹弓!他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拉满弹弓,专门射击对方的脸部和眼睛!
“噗!”“啊!”一个混混眼睛被石子击中,顿时捂着脸惨叫着蹲了下去。
“噗!”又一个混混的鼻梁被击中,鲜血直流!
他的远程骚扰极其有效,极大地分散了对方的注意力,减轻了我们正面的压力。
这场伏击战毫无悬念。我们以有心算无心,以逸待劳,对方则醉酒松懈,瞬间就被我们打懵了。不到三分钟,战斗结束。“豁牙”一伙人全部躺在地上,痛苦呻吟,失去了反抗能力。
我走到在地上打滚哀嚎的“豁牙”面前,用刀背拍了拍他完好的那边脸,声音冰冷:
“回去告诉‘辉哥’,‘大丰’的事,到此为止。再敢伸爪子,下次断的就不是手了。”
“豁牙”疼得满头大汗,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连连点头。
我们没有再多停留,迅速撤离了小巷,消失在夜色中,如同从未出现过。
第二天中午,钱经理就亲自来到了吴建国的修车铺,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容,把一个装着一百五十块钱的信封塞到我手里。
“陈默兄弟,厉害!‘豁牙’那伙人昨晚不知道被谁给废了,今天一早,‘辉哥’就派人来传话,说之前都是误会,以后绝不会再打扰‘大丰’的生意!”钱经理语气热络了许多,“何老板很满意!这是三天的酬劳,你们收好!以后‘大丰’的场子,就拜托几位多费心了!”
我们接下了钱,也接下了在城北的第一块真正意义上的地盘。
然而,就在我们以为暂时能在城北站稳脚跟时,李维带来了一个更令人不安的消息。
“默哥,我打听到,‘辉哥’之所以敢动‘大丰’,背后可能……有西关老猫的影子。”
我心里猛地一沉:“确定吗?”
“还不能完全确定,”李维神色凝重,“但有人看到老猫的一个手下,前几天和‘辉哥’在一起喝过茶。”
如果消息属实,那意味着西关老猫的触角,已经悄无声息地伸到了城北!他利用“辉哥”这样的本地无赖来给我们制造麻烦,自己则隐藏在幕后!
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城北明面上的势力和“辉哥”这种小角色,还有西关老猫那阴魂不散的追杀!
城北的棋局,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也更加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