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夏星腾带领众弟子来到了择剑大会的举办地——天渊山派,现修真界之首。
在这个门派之中,有一座名为灵剑峰的山,这座山常年被剑阵环绕,传说,这山中住着一位世外高人,这世外高人得到了神族的青睐,获得了一套秘法并习得其精髓,致使其铸剑之术天下无双,他所铸之剑,无一例外皆是上品仙剑,能与使用者的灵流产生共鸣,甚至能最大程度输导使用者的灵流使其迸发出所能达到的最强战力,这剑阵中的所有仙剑便是出自他之手,据说,这剑阵至今无人能够打破,唯有一人一自身灵力撼动剑阵,却并未上山一睹高人芳容,至于一众小辈,只能在剑阵的外围释放灵流来吸引仙剑,从而获得属于自己的佩剑。
“天渊,好久没来了啊。”夏星腾看着眼前人山人海的景象,回忆起往日种种,他的眸子黯了黯,关于天渊的记忆,可算不上美好,他小声的嘀咕了句,“师尊”,似是希望那个能回应他的人还在。
“师尊,这天渊有什么特别的?怎么会成为修真界之首呢?”陆摇光看着眼前之景,并未注意到夏星腾的神情。
夏星腾回过神来,转头看他一眼陆摇光,师尊不在了,但还有他,可以陪在自己的身边。
“摇光。”蔚秋烨上前将手搭在陆摇光肩上,继续道:“师尊心情不是很好,等会儿再问吧,或者你先问我也可以。”在此之后,他又看向了夏星腾,道:“师尊,摇光他还不知道这段历史,我回去后会给他补上的…若师尊实在不想待在这里,弟子可以代劳。”苍翼和天渊的梁子几十年前就结下了,而身为当事人的夏星腾,来到天渊如同深入虎穴,又怎么会开心呢?
“抱歉,师尊。”听我蔚秋烨的话,陆摇光的脑袋一下子拉拢了下来,是他的错,没有注意到师尊情绪的转变,还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跑来烦师尊,当真是不应该,话说…什么历史?是师尊不开心的原因吗?
夏星腾摇了摇头,推脱道:“无碍,只是忆起了一些曾经的过往,我还没有那么矫情,再者说掌门本就没有来,身为剑堂长老的我如若也缺席那个老东西势必挑理,我不想惹出一些没有必要的事端。”
片刻过后,他再度开口,这次是为了回答陆摇光的问题,“天渊山派不同于其他门派的点在于收纳弟子的方式,其他门派都是收弟子先于醒灵仪式,不看天赋,只看弟子想不想拜,至于修炼到什么程度,那就全凭自己的造化了,而天渊山派他们从未举行过醒灵仪式,他们收弟子的目光也不在什么平民百姓,王亲贵族,而是各门派中的佼佼者,就像你这种,天渊会找他们,并以丰富的利益为饵,尽一切可能的资源将人才收归自己所有,所以天渊的实力是众门派中最强的…我承认他强,但他的所作所为令人作呕。”
“如今的天渊…怕是只有全盛时期的苍翼都与之一搏了。”蔚秋烨补充道。
全盛时期的苍翼?现在的苍翼还不能称之为全盛吗?那…全盛时期的苍翼,是什么样子?
全盛时期的苍翼,乃吾等心中之盛世,夏星腾垂着眸停顿了好久才再度开口,他道:“凡是天渊中人都姓轩辕,这是天渊的创始者设下的规矩,不管你来自何方,原姓为何,在正式进入天渊之时都必须更改姓氏。”
“如果那人不愿意呢?”夏星腾的回答算是打开了陆摇光的话匣子,少年追问着,眼中充满了求知欲。
“不愿?那这个人在次日便会踪迹全无。”说是踪迹全无,不过就是被杀了,尸体被掩埋了吧。
“为什么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陆摇光皱了皱眉,在那些人看来,人命就这么不值钱吗?没有价值的人,就没有活下去的资格了吗?
“大概是因为,人才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没有必要留在世上成为潜在的威胁。”看啊,这就是所谓的正派,打着正义的幌子,草菅人命,以正派之名行邪教之事,令人…发指。
“那些人的门派不会管吗?”
“那些人背叛了养育他们的门派,为了一己私欲去投靠天渊,试问,哪个门派会为了一个叛徒去得罪天渊呢?”
“太…太残忍了。”陆摇光过了好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这世道…本就如此。”夏星腾说出这句话时眼中满是冰冷。
“师尊,改姓的目的是什么?”在了解了天渊的行事做派后,他隐隐觉得改姓的目的并不简单。
“这是一个…永世不灭的诅咒。”
“诅咒?”
“嗯,凡是改完姓行完拜师礼的人,将终身不得背叛天渊。”多么霸道的诅咒,像极了他们当年一意孤行的样子。
“如果背叛了呢?”
夏星腾抿了抿唇,说道:“顷刻之间,爆体而亡。”闻言,陆摇光怔住了,他有些搞不明白,这天渊究竟是正派之首,还是魔教主流,若正派之首都是这般模样,那…其他门派呢?
蔚秋烨听着二人的对话,就这么静静的听着,眸中的光不知为何黯了黯,摇光和师尊关系好,自己身为摇光的师兄,师尊的内门大弟子,理应开心才对,为什么…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呢?
心魔总是在人内心空虚的时候趁虚而入,这不,心魔出现了,他伏在蔚秋烨耳边轻声道:“阿烨,你在因为这个臭小子而伤心吗?不要伤心,不要失落,师尊身边的位置本来就是你的,有人要抢我们便杀了他,如何?”
蔚秋烨阖上了眸子,尽力去摒除杂念,豆大的汗珠顺脸颊滚下,心魔鬼魅般的声音仍回响耳畔,“阿烨,不要抵抗了,这就是你真实的内心,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师尊就在边上,你怎么敢?”
“师尊?我可怜的阿烨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哪里还有什么师尊?”
蔚秋烨闻言猛的睁开了眼,是啊,这哪里还有什么师尊?这里…连天渊都不是,虚无,只有一片虚无,这是哪儿?眼底的慌乱再也藏不住了,心魔已经强大到将他拉入空间了吗?连…连师尊都没有发现。
“不要怕,阿烨,我怎么会害你呢?我在帮你,帮你重获师尊的宠爱。”心魔来到蔚秋烨面前挑起他的下巴,将那人眼中的惊恐尽收眼底。
“伤害摇光根本不是在帮我,别再用他的脸说出这样的话,你不配”蔚秋烨一把甩开心魔的手,他再强大,那又如何?自己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所有行动都必须被他的意识所主宰。
“阿烨,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别忘了,我日益强大,你凭什么那么自信可以战胜已经存在了五年的我?”那心魔的表情冷了下来,复而又道:“本来不想采取强硬的手段,既然你舍不得杀陆摇光,那就我来。”
“你想干什么?”蔚秋烨往后退了退,眼中充满了警惕。
“不干嘛,让你和我一起坠入深渊罢了,我亲爱的阿烨,把你的身体交给我吧。”随着话音落下的还有一个巨大的牢笼,他罩住了蔚秋烨,在此之后心魔消失了,周围也暗了下来,他…败了。
空间外,蔚秋烨睁开了眼,眸中红光一现,他抬眸看向陆摇光,嘴角勾起了一抹笑,而对于蔚秋烨的异常,无一人察觉。
择剑大会如期而至,一众弟子站在山边看着密密麻麻的剑阵,每个人都渴望拥有一柄仙剑,一柄属于自己的仙剑,灵流携着愿望注入到剑阵之中,于剑阵穿行,等待着专属于自己的回应。
“夏宗师,好久不见啊。”天渊山派的掌门人走了过来,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位少年,夏星腾瞥了他一眼,真是越讨厌谁就越躲不开谁,越不想见谁,谁就越上赶着找他。
再看看他身后的少年,腰间配剑,从散发出的灵力程度上看,那就应当也是仙剑,至于为什么没有化形,可能是少年觉得剑本身就很方便吧,少年长相俊朗,一身玄衣也遮盖不住他强大的气场,那是刺骨的冰冷,再去细看他的面庞,养眼是养眼,但那张脸面无表情,如同一个任人摆布的人偶一般没有自己的想法和情感,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轩辕冥那个老东西,可真不是人。
“夏宗师,这便是小儿。”轩辕冥又将视线转向身后的少年,催促道:“影,还不快向夏宗师问好。”
“晚辈轩辕影,见过夏宗师。”少年向夏星腾拱手一礼,冰冷的言语让周围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而夏星腾则是点了点头,没想到,轩辕冥竟将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真是担不起“父亲”这一称号。
“夏宗师,老夫的行事做派,相信你是了解的,就…不必老夫多言了吧。”轩辕冥开门见山的言论令夏星腾皱了皱眉头。
“轩辕宗主这是何意?”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这家伙一出现准没好事儿,从前是,现在亦是,夏星腾冷冷的看着他,他这副年轻的皮囊从何而来,大家有目共睹,不过是没有人找到他残害无辜的证据罢了。
“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小徒弟,老夫很中意,不如…”
“不行!”陆摇光要是落在这种丧心病狂的人手上,后果不堪设想,这老东西不会放任一个魔在自己的门派里,他会把这当做污点,用尽一切办法抹除这个污点,被杀了还算好的,若是成为了下一具皮囊,想想就恶心。
夏星腾有些过激的反应让轩辕冥愣了愣,他十分不解,面前之人为何要因为一个徒弟而如此激动?身为一代宗师竟不惜如此失态,在他看来,徒弟不过是为他赢得利益的工具罢了,这种东西只有一个作用,就是为他服务,坏了,没用了,丢掉就是,然后去物色下一个更好的,而对于夏星腾来说,别说他今天要的是陆摇光,就算是其他弟子,他也不会松口。
“夏宗师,一个徒弟而已,没了可以再收,你就卖老夫个面子。”轩辕冥依旧不依不饶,这样的人又怎知师徒情意深似海的道理?
“卖你个面子,你有面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