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婉娘早已醒来,或者说,她几乎一夜未眠。
身体像是被拆散了重组,无处不在叫嚣着酸痛与疲惫提醒着她昨夜乃至过去七日所有夜晚的疯狂。
秦啸还在沉睡,他面容英挺,眉宇间带着征战沙场的凌厉,此刻闭着眼,收敛了平日的威慑,却依旧让婉娘不敢直视。
她小心翼翼地,试图挪动身体,想要在他醒来前起身收拾,尽可能减少与他目光交汇的可能,然而细微的动静还是惊醒了他。
秦啸睁开眼,眸中并无刚醒的朦胧,反而清明锐利,瞬间就锁定了试图逃离的婉娘。
他长臂一伸,轻易地将那具温软滑腻的身子重新揽回怀里,带着薄茧的手指习惯性地在她光滑的脊背上摩挲,引起她一阵无法抑制的轻颤。
“躲什么?”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不容抗拒。
婉娘僵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声音细若蚊蚋:“将……将军……天亮了……奴婢……该回府了……”
秦啸自然知道今天是第七日,侍郎府来接人的日子。
此刻听她提起回府,心中竟生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快。
他粗糙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那双总是盛满惊惧的杏眼里水光潋滟,眼尾还带着昨夜情动时留下的红晕,看得他心头又是一阵燥热。
“回去?”他哼笑一声,拇指蹭过她微肿的唇瓣,“回去做什么,继续当你的小可怜虫?”
婉娘睫毛剧烈颤抖,说不出话。
秦啸盯着她,忽然道:“七日期满,你们小姐便要正式嫁过来了,到时候,你会跟着陪嫁过来,对吧?”
婉娘一怔,这是侍郎府的决定,她一个丫鬟如何能置喙,她只能含糊地点头。
秦啸似乎满意了,语气带上了一丝难得的、近乎施舍的意味:“跟着过来也好,爷看你伺候得还算尽心……”
他刻意停顿,欣赏着她瞬间涨红的脸颊和羞窘无措的神情,继续道,“等你们小姐过门,爷可以做主,将你抬为贵妾,总好过你做个任人驱使的丫鬟。”
贵妾?
婉娘的心猛地一跳,不是欣喜,而是更大的恐慌。
贵妾,依旧是他的妾室,依旧要夜夜承受这样的“恩宠”。
不….….她不要。
她只想逃离,逃离这个男人。
她只想回到侍郎府那个偏僻的角落,哪怕日子清苦,哪怕受人白眼,至少……至少是熟悉的,至少身体能得到喘息。
她不敢拒绝,只能将头埋得更低,声音模糊不清:“奴婢……全凭夫人和小姐做主……”
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秦啸满意,但他只当她是害羞怯懦,也未再多逼问,只是又就着晨起的兴致,将她揉弄了一番。
直到外间传来亲卫提醒时辰已到的声音,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
最后起身时,他看着瘫软在床榻上眼神涣散又带着惊惧的婉娘,心头那股莫名的占有欲和破坏欲再次升。
他故意俯身,在她纤细脆弱的脖颈上又重重吮吸了几下,留下几个新鲜的、难以忽视的印记,仿佛野兽标记自己的所有物。
“记着爷的话!”他丢下这句,这才大步离去。
婉娘瘫软了许久,才积蓄起一丝力气,挣扎着爬起身。
每动一下,都牵扯着酸痛的肌肉。
她看着铜镜中那个满身春色、眼含泪光的自己,只觉得无比陌生与羞耻。
她用最快的速度穿上那身粗布衣裙,试图用高领遮掩,可那鲜红的吻痕如同烙印,根本无法完全遮住。
侍郎府来接人的马车早已候在偏门外。
回程的路上,婉娘缩在车厢角落,心中只有逃离的庆幸和对未来的茫然。
然而,当她低着头,步履蹒跚地回到侍郎府,被直接带到柳如丝面前时,她知道,她奢望的平静生活注定破碎。
柳如丝端坐在绣凳上,穿着一身烟霞色的云锦襦裙,更衬得她身姿纤细,楚楚动人。
只是此刻,她那张苍白美丽的脸上没有丝毫待嫁女儿的羞涩与喜悦,而是布满了寒霜。
柳如丝上下打量着婉娘,目光如同冰冷的针,一寸寸刮过她的身体。
婉娘本就心虚,又被那目光看得无所遁形,下意识地想要缩起肩膀,拉高领子。
“抬起头来!”柳如丝冷声命令道,声音尖利。
婉娘吓得一颤,不得不缓缓抬起头。
尽管婉娘尽力遮掩,但那白皙脖颈上密密麻麻、新旧交叠的紫红色吻痕,还是刺目至极!
那些痕迹一路蔓延,甚至隐约可见衣领之下还有更多。
再看她那副眉眼含春、唇瓣微肿、步履虚浮的模样,分明是连日承欢、被狠狠疼爱过的样子!
柳如丝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
她之前所有的担忧,将军是否粗鄙、是否不行、是否不知怜香惜玉。
在看到这些痕迹的瞬间,都有了答案!
将军不仅“行”,而且需求极为旺盛!他甚至.…….似乎很满意这个贱婢!
然而,这个答案带来的不是安心,而是滔天的怒火和极致的羞辱!
在她看来,这些痕迹不是证明,而是挑衅!
是婉娘这个下贱胚子故意显摆,是在向她炫耀将军的“宠爱”!
是在嘲笑她这个正牌小姐还未过门,身边的丫鬟就已经爬上了未来姑爷的床!
而且,这痕迹如此之多,如此之密,毫不遮掩,简直…….简直不知廉耻、放浪形骸!
她柳如丝将来是要做将军府主母的,是要成为京城贵妇圈一员的,身边怎么能有如此不体面、如此下作的婢女?
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她?
岂不是要说她连个丫鬟都管束不住,任由其狐媚惑主?
“好.……好你个婉娘!”柳如丝猛地站起身,手指颤抖地指着她,声音因极度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
“我让你去是做什么的?是让你去探探情况,你倒好,竟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丢人现眼的事情来!”
婉娘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瞬间涌出:“小姐息怒,奴婢……奴婢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