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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里死寂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喧哗。
“哪来的小崽子胡说八道！”
“他是杀人犯的同伙，一起抓起来。”
“别废话，赶紧判这老女人死刑。”
我抬起头，看见江宸站在过道上，他脸色苍白，但背挺得笔直。
我不悦地皱起眉头：“江宸，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滚回去！”
法官重重敲下法槌：“肃静！”
他目光锐利地射向江宸：“扰乱法庭秩序，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江宸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抱歉，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院长妈妈去死，我要揭发，那些人根本不是她杀的！”
法官身体微微前倾，“那你说是谁杀的，证据呢？”
无数道目光像刀子一样扎在江宸身上。
“他们是自杀的，或者说，是他们之间互相残杀的结果。”
“够了。” 我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
“小孩子异想天开，编故事罢了，你们不会真的相信他的话吧。”
法官看了我一眼，示意江宸继续。
江宸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哀求。
“从孤儿院走出的那些人，他们早就不是当初的样子了。”
“为了权势，为了金钱，他们彼此之间，相互勾结，不知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脏事。”
“胡说八道。”一个举着苏曼照片的女生尖声打断他，
“曼曼那么善良，每年捐那么多钱给慈善机构，你怎么敢污蔑她！”
“就是，林总也是著名的慈善家，陆医生救死扶伤了多少人，你们为了脱罪不惜泼脏水给他们，你们还是人吗。”
江宸提高了音量，压过那些谩骂：
“假的，很多都是假的！他们有人利用明星身份洗钱，利用企业渠道走私，用医疗资源做非法的器官交易……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利益网络。”
“其中一些人经不住压力，想要退出，可他们彼此掌握太多对方的证据，他们太害怕失去目前的一切。”
“所以不惜花钱买凶，对自己的同伴痛下杀手。”
法官皱紧了眉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显然在思考这个可能性。
“你的故事很精彩，可是法律只讲证据。”
“你怎么解释，现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周素芹，她又为什么要承认？”
“因为院长妈妈发现了他们的秘密，却无法阻止。”
江宸的眼圈泛红：
“她发现她引以为傲的孩子们变成了魔鬼，但她也知道，一旦这些丑闻曝光，不仅他们身败名裂，连带着孤儿院所有的孩子都受到连累。”
“不会再有人给孤儿院捐款，他们会被人泼上罪犯预备役的脏水。”
“所以她才决定把所有的罪孽都扛在自己身上，在凶器上留下自己的指纹。”
“宁愿自己当这个千夫所指的杀人恶魔，也不想让世人知道，她辛苦培养出来的孩子，最终变成了社会的蛀虫和罪犯！”
“啪啪。”
我突然鼓掌，唇角噙着一丝冷笑。
“江宸，你这个故事编的倒是挺好。”
“可惜假的变不成真的，如果他们真的违法犯罪，买凶杀人，难道警察会查不出来，你以为这是小说吗？”
“我说了，人是我杀的，我恨透了他们，请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可我坚决否认的态度，反而让一些人的眼神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旁听席上的人群情绪激动，谩骂声中开始夹杂了一些窃窃私语。
“那女人刚才的反应也太奇怪了，好像很怕他说下去似的。”
“别被忽悠了，这都是那老女人教的，演戏给我们看呢！”
“没错，这小畜生跟杀人魔是一伙的，我看应该一起抓起来。”
法官的目光在我和江宸之间来回扫视。
“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没有证据的话，判决将继续。”
江宸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有，我偷偷复制了院长妈妈藏起来的U盘，里面有一些他们资金往来异常的记录，还有一些模糊的录音片段。”
“虽然不能直接推翻之前的罪证，但足够让案件重新审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U盘交上去。
我猛地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