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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我先处理一点家事。”
说完,我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家事”两个字,让我的思绪飘回二十年前。
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傅招娣抱着瘦小的岑霏,跪在我家门口就,不停的磕头。
“雪婕姐,求你发发善心收留我们吧!我给你当牛做马,只要给我们母女一口饭吃就行!”
那时的她,多么卑微,多么可怜。
岑霏见道德绑架无效,索性破罐子破摔,她指着我的鼻子,对所有宾客哭诉道:
“大家不要信她!她就是个守财奴!她就是见不得我嫁给承宇过上好日子!她想用这些不知道哪里编出来的烂账拆散我们!”
我没有动怒,只是向台下的律师老李递去一个眼神。
老李心领神会,从他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了另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
“妈,钱的事,我们可以私下说,别让大家看笑话了,行吗?”
陆承宇还在做最后的努力。他关心的不是真相、不是我受的委屈,而是怕自己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傅招娣也立刻抓住这根救命稻草,连声附和。
“就是就是!一家人,谈什么钱啊,多伤感情!雪婕,我们坐下慢慢说,啊?”
我冷眼看着他们一唱一和。
律师老李已经走上台,他打开了手中的文件,对着话筒说道。
“各位来宾,我手中这份,是由‘惠万家’集团法务部出具的,针对岑霏小姐的‘内部员工子女助学金’追讨函,以及一份即将提交法院的商业欺诈起诉书。”
“助学金?”
“欺诈?”
老李没有停顿,继续宣读文件的核心内容。
“文件详细列明,从高中到大学的七年间,岑霏小姐以‘父亲伤残、母亲无稳定收入的贫困孤儿’名义,累计申请并获得了‘惠万家’集团内部特困员工子女助学金共计三十五万元。”
“每一份申请表上,都有其监护人,也就是傅招娣女士,亲笔签字确认,并附上了伪造的社区贫困证明和虚假的个人收入流水。”
全场死寂。
这已经不是道德问题,而是上升到了法律层面的欺诈!
我直视着已经呆若木鸡的傅招娣。
“‘惠万家’,是我白手起家创立的。这项内部助学金,也是我为了帮助集团里那些真正有困难的员工,亲自批示设立的。”
“傅招娣,你拿着我给你开的远高于市场价的保姆工资,背地里却拿着我给岑霏的生活费,隔三差五就跑去澳门赌场挥霍无度。”
“输光了钱,就伪造贫困证明,让你女儿冒充特困生,骗取我给真正困难员工准备的救命钱。”
“你告诉我,这算哪门子的特困?”
“轰”的一声,宾客中炸开了锅。
“太不要脸了,连特困助学金都骗!”
“赌博?难怪敢在婚礼上加价二十万,原来是赌徒啊!”
傅招娣和岑霏母女,在这一刻,被彻底钉在了耻辱柱上。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岑霏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那、那助学金是我凭本事申请到的!凭什么说我骗!”
“好,说得好。‘凭本事’是吧?”
我收起账本,眼神冰冷地看着她们。
“那今天,这账本上的二百万养育费你还了,我们两清。这三十五万的助学金,连本带利,你也一并还了。”
“还不了,”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宣布,“那就法庭见。”
“哦,对了,这场婚礼,正式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