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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5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怀疑,还有被愚弄后的愤怒。

村长最先反应过来,示意两个壮汉解开了我身上的绳子,然后假惺惺地走到我面前,摆出一副大义凛然主持公道的样子。

“小姜,你别怕。只要你说出凶手是谁,我,还有全村的乡亲们,都给你做主!”

我被松绑后,双腿一软,浑身都在发抖,差点瘫倒在地。

扶着老槐树那粗糙的树干才勉强站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好奇和期待。

目光最后落在了人群角落里一个缩头缩脑的身影上。

我抬起颤抖的手,指向他,带着破罐破摔的疯狂:“是他!是二狗!”

“我看到他从那条路上跑出来!许老师就是在那条路上出事的!他跑的时候,裤腿上全是泥!”

被我指认的二狗,是村里有名的无赖,平日里偷鸡摸狗。

前几天还因为偷看王家媳妇洗澡被吊起来打了一顿。

他惊慌失措地从人群里跳了出来,破口大骂:

“你放狗屁!小贱人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去那了?”

他急得脸红脖子粗,唾沫星子乱飞,恨不得扑上来撕了我。

“我就是看到了!你喝多了酒,欺负许老师!”我死死地盯着他,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二狗的劣迹斑斑,我的指控一出,立刻就有部分村民信以为真,开始指指点点。

“还真有可能是他,二狗不是好东西,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就是,他上次还偷了我家一只鸡,到现在都没还!”

二狗看着周围怀疑的目光,急得快要哭了。

他拼命解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那天晚上我跟王三他们打牌打了一晚上!一步都没离开过!”

村长“明察秋毫”地站了出来。

清了清嗓子,对着众人说道:“大家先别激动,听我说。”

他看向人群里的王三:“王三,二狗说的是不是真的?”

王三从人群里挤出来,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是真的,村长。”

“二狗那天晚上手气臭,输了不少钱,一晚上都没离开过牌桌,我们都能作证。”

村长立刻转向我,脸色一沉,怒喝道:“你还有什么话说!二狗有不在场证明!”

“ 你竟然为了脱罪,随意污蔑好人!我看你真是谎话连篇,不可救药!”

局势再次逆转。

我成了那个为了自保而胡乱攀咬的恶人,比二狗还要可恨。

小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了回来,她冲到我面前,抓着我的肩膀,用力地摇晃。

“小姜!你为什么要撒谎?你为什么要指认二狗?”

“你告诉我,到底在保护谁!”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不解,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很累,很累。

干脆放弃了所有的指控,再次强化自己的“恶人”形象。

我甩开她的手,发出一声冷笑。

“保护谁?我谁也不保护。”

“我就是恨你们!我恨村里的每一个人!”

“想看你们乱起来!想看你们狗咬狗!这样才好玩,不是吗?”

我的话让小芳流着泪连连后退,她摇着头,根本不信。

“不对!你不是这样的人!”

“是谁能让你宁愿被全村人唾骂,也要守着这个秘密??”

我不能再让她说下去。

转过头去,不再回应,彻底关闭了沟通的可能。

沉默,是最后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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