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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总,夫人寄回了一样东西。”
管家悄无声息递过文件袋,语气却有些迟疑。
傅声阁刚哄好谢梵音,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对了,你去安排两个人,算了,你亲自去把夫人从公寓接回来。”
“梵音的宅院也修的差不多了,到时候让她搬过去。”
管家恭敬的点头。
“好的,傅总。”
“不过夫人母亲刚刚去世,她会愿意回来吗?”
傅声阁本能的蹙起眉,又很快舒展开。
“她生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只是赌气而已。”
“我都答应陪她一年了,她再不识抬举,也会顺着台阶下来。”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沈凝鸢的世界早已围着他转,离了他,她根本活不下去。
管家低头出去了。
两小时后,他独自一人回来。
“她直接回房间了?这么没规矩。”他随口问了一句,心思却越飘越远。
梵音最近因为沈凝鸢妈妈的事很是愧疚,或许该带她去拍卖会散散心,听说压轴的是一个象牙枕,安神静心最合适。
管家的声音更低了。
“夫人……她没有回来。”
傅声阁夹着雪茄的手指顿住了。
他缓缓转过身,眉头微蹙。
“没回来?什么意思?”
他给了台阶还不下,之后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管家擦了擦汗“她说您看到文件就明白了,她再也不会回来。”
傅声阁眸色一暗,将雪茄随手按灭。
“好大的口气。”
他转头拆开文件袋,“离婚证”三个大字瞬间刺进眼里。
里面清晰地印着他和沈凝鸢的名字,以及那个刺目的登记日期——一个月前。
他将那本证件随意丢回桌面,发出轻微的“啪”声。
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椅背,修长的手指交叠置于身前。
“手段见长了。”他低声自语,嗓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高傲。
他根本不相信这是沈凝鸢会舍得离开他,这就像八年里她的发疯和挣扎一样,是一种试图引起他注意的挑衅。
新婚没多久,她知道他迷上了港城明珠“洛玫”,夜夜不归。
她又哭又闹,甚至不惜上吊让他回家。
可傅声阁只神色淡淡。
“凝鸢不喜欢她?那我换个别的。”
“不过你若是想用婚姻束缚住我,那未免可笑。”
“这二十多年,你比任何人都了解我不是吗?”
沈凝鸢的眼里闪过痛苦和难堪,她无力的跌倒在地,眼泪一颗颗砸下来。
他心口突然涌出复杂的滋味,拿出丝帕擦干她脸上的泪。
“好了,别哭了。”
“我不会带她们回家,你也会是永远的傅夫人。”
她好像真的认了命。
无论他什么时候回家,或者不回家,她都会守着他。为他留一盏灯。
回忆逐渐走偏,傅声阁眉心缓缓蹙起。
总之,这次也该让她吃个大教训,让她知道什么是不该做的。
梵音不仅是他心爱的女人,更是他的救命恩人,她为了他走出深山到名利场来,他必须护着她。
想到这,他眉心舒展,声音也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冷静。
“点天灯拿下拍卖行的白玉双凤金丝枕给梵音。”
“另外,帮我推掉近期的工作,我要休假带她去F国度假。”
管家点头,又小心的看了一眼傅声阁。
“对了,夫人还买下了新闻头条……征婚。”
“征婚?”傅声阁黑眸暗沉,眼底的怒气一丝丝弥漫开来。
“她这次还真是不顾分寸了。”
她竟然敢做到这步,傅声阁冷冷一笑。
“买下所有头版,宣传她征婚的事。”
“既然她要闹,我自然要奉陪到底。”
“我倒要看看,她之后是怎么哭着回来求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