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文学
最新热门小说推荐

第4章

【旁白】凌晨一点的夜色像浓稠的墨,把陈默家的客厅裹得密不透风。

林晚坐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牛仔裤口袋里的维生素片,白色的药片边缘有些毛糙,是她上周从药店买的,和陈默的安眠药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少了那股淡淡的苦味。

空气里还残留着陈默掐她脖子时的烟草味,混着浴室瓷砖的霉味,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勒得人喘不过气,可林晚的心里却异常平静,像暴风雨过后的海面,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冰冷的决心在海底沉潜。

陈默拿着安眠药瓶从书房出来时,脚步还在踉跄,黑色西装的扣子崩开了两颗,露出里面皱巴巴的白衬衫。

他的恐惧还没完全褪去,眼底的红血丝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却仍在强撑着 “主人” 的姿态,他以为一片安眠药就能让林晚 “安静”以为自己还能掌控这一切,却不知道林晚早在他转身去书房时,就把床头柜上的药瓶换了。

真的安眠药被她藏在浴室柜的缝隙里,瓶里装的全是维生素片,连标签都被她用吹风机吹软后重新贴过,看不出丝毫破绽。

林晚早就摸清了陈默的习惯:每天睡前要喝半杯红酒,说是 “助眠”其实是借酒消愁。

他喝红酒时从不看杯底,只会盯着酒杯里的漩涡发呆。

他对药片的味道不敏感,之前吃感冒药时连胶囊外壳都不剥,这些细节,都是她在无数个 “顺从” 的日夜裡偷偷记下的,现在成了她反制的武器。

她的口袋里还藏着一副一次性手套,信封放在沙发底下,甚至连小区门口哪个邮筒没有监控,她都在上周买菜时偷偷确认过,她的布局,早在 “濒死对峙” 前就开始了,每一步都精准得像钟表齿轮,等着陈默走进来。

陈默把药瓶放在茶几上,瓶盖没拧紧,滚出两颗白色的药片,落在玻璃桌面上,发出 “嗒嗒” 的轻响。

他蹲在林晚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膝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又掺着威胁:“晚晚,把药吃了,睡一觉,明天醒来一切都会好的,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他的呼吸里带着红酒的涩味,喷在林晚的手背上,让她忍不住想缩回手,却还是强迫自己保持平静,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要等他放松,等他喝下那杯混了药的红酒。

林晚低下头,看着膝盖上陈默的手,指甲缝里还沾着刚才翻找时蹭到的灰尘,指腹上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茧子,就是这双手,掐过她的脖子,撕过外婆的照片,签过夺走孩子的手术单。

她的手指慢慢抬起,拿起桌面上的药片,指尖碰到药片的冰凉触感,像碰到了自己过去的痛苦。

“好,我吃。”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 “妥协” 的沙哑,像以前无数次 “顺从” 时一样,却在抬头时,飞快地将药片藏进了袖口,她早就练过这个动作,在镜子前练了十几次,确保不会被发现。

陈默看到她 “拿起” 药片,眼底闪过一丝松了口气的笑意,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去给你倒杯水,送药咽下去。”

他站起来,转身走向厨房,脚步依旧有些踉跄,没看到林晚飞快地从袖口倒出药片,扔进沙发底下的垃圾桶,更没看到她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出另一颗白色药片,那是真正的安眠药,她上周趁他出差时磨成了粉末,装在一个小小的塑料胶囊里,现在正捏在手心,粉末透过胶囊的缝隙,沾在她的指尖,有些扎人。

厨房传来水流的声音,陈默在里面磨蹭了很久,大概是在给自己打气,又或者是在害怕,林晚能想象到他对着水龙头发呆的样子,像个迷路的孩子,不知道自己的 “掌控权” 已经开始崩塌。

她趁机站起来,走到酒柜前,打开柜门 , 里面摆着陈默收藏的红酒,大多是廉价的国产红酒,却被他擦得锃亮,像在炫耀。

她拿出他每天都喝的那瓶 “长城干红”,拧开瓶盖,将手心的安眠药粉末倒进去,粉末在红酒里慢慢散开,变成淡淡的白色漩涡,很快就消失了,像从未存在过。

“水来了。”

陈默端着水杯走出来,杯子里的水冒着热气,是他习惯的 “温吞水”。

他看到林晚站在酒柜前,手里拿着红酒瓶,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你怎么拿红酒了?”

“你不是每天睡前都要喝吗?”

林晚转过身,脸上带着 “温顺” 的笑,像在讨好他“我想着,喝一点你能睡得好,也能…… 忘了今天的事。”

她故意把 “忘了今天的事” 说得很轻,带着一丝 “委屈”成功让陈默的警惕又放下了几分。

陈默接过红酒瓶,给自己倒了半杯,又想给林晚倒,被她拦住了:“我不喝了,胃有点不舒服,你喝吧,我喝白水就好。”

她举起手里的水杯,假装喝了一口,其实只是沾了沾嘴唇,她要保持清醒,要看着他喝完,看着他晕过去,看着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第一步代价。

陈默坐在沙发上,端着红酒杯,看着杯里的红酒漩涡,突然开始说话,语气里带着一丝恍惚:“晚晚,其实我不是故意要掐你的,我就是…… 太怕了,怕你离开我,怕你像我妈一样,丢下我不管。”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在自言自语,我小时候,我妈就是这样,跟我爸吵架后,收拾东西就走了,再也没回来…… 我不想你也这样,我想我们好好过日子,有个家。

林晚坐在他对面,看着他装可怜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麻木的冷 ,他所谓的 “怕”从来都不是怕失去她,而是怕失去 “掌控”。

他所谓的 “家”从来都不是温暖的港湾,而是他囚禁她的囚笼。

她看着他举起红酒杯,喝了一大口,红酒的涩味让他皱了皱眉,却还是继续喝,一口接一口,很快就把半杯红酒喝光了。

“他喝混了安眠药的红酒时,还在说好好过日子,我看着他的脸,突然觉得很讽刺,他到最后都不知道,我早就不想跟他好好过了,我要的是解脱,是他的报应。”

林晚的手指攥紧了水杯,杯壁的热气透过指尖传来,却暖不了她冰冷的心。

她看着陈默的眼神开始涣散,身体慢慢晃了晃,像棵被风吹倒的树,最后 “咚” 的一声,倒在沙发上,眼睛还没完全闭上,嘴角却还带着一丝 “以为能掌控一切” 的笑意。

确认陈默晕过去后,林晚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坐在沙发上,等了五分钟,她怕药效不够,怕他只是假装晕倒。

五分钟后,她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他没有反应。

又摸了摸他的脉搏,跳动得很慢,却很平稳 , 药效起效了,他要睡很久。

林晚从沙发底下拿出一次性手套,慢慢戴上,指尖被手套裹得有些不灵活,却很安全,她不能留下任何指纹。

她先拿起陈默手里的红酒杯,杯壁上还沾着他的口红印,她用纸巾仔细擦干净,连杯底的水渍都没放过。

然后拿起茶几上的安眠药瓶,拧开瓶盖,倒出两颗维生素片,放在陈默的手心,又把药瓶放回原位,标签对着原来的方向。

最后她蹲在沙发旁,看着陈默的脸,他的眉头还皱着,像在做噩梦,手里却攥着一张小小的照片,是林晚去年生日时拍的,她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笑得很勉强,照片的边角已经磨圆了,林晚从没见过这张照片,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藏起来的,也没在意,只当是他又一次 “虚伪” 的证明。

“擦红酒杯指纹时,我很冷静,像在整理旧书里的证据,原来复仇需要极致的冷静,一点慌乱都不能有,不然就会功亏一篑。”

林晚的动作很慢,却很精准,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了,她要让一切看起来像 “陈默自己喝多了红酒,吃了安眠药助眠”没有任何异常,没有任何人为痕迹。

接下来,她拿起手机,打开相机,对着自己的脖子拍照,那里的红印还很明显,像一道丑陋的伤疤,她拍了三张,角度不同,光线不同,确保能清晰地看到掐痕。

又对着茶几上的红酒杯、安眠药瓶拍了照,作为 “他试图用药物控制我” 的证据。

最后打开加密相册,密码还是外婆的生日 “19680921”,把照片存进去,和之前的违规证据放在一起,这些都是她未来保护自己的 “武器”是她走出囚笼的 “钥匙”。

然后,她从沙发底下拿出那个早就准备好的信封,白色的牛皮纸信封,是她上周买的,没有任何 logo。

她打开信封,把陈默的商业违规证据复印件放进去,又放进外婆照片的碎片,最后放进陈默代签的手术单复印件。

她在信封上写下 “市纪委收”没有写寄信人的名字,只在右下角写了 “一个受害者”,她不想暴露自己,至少现在不想。

林晚把信封揣进外套内侧的口袋,拉好拉链,外套是她上周偷偷买的,黑色的,很普通,不会引人注意。

她走到玄关,换了双运动鞋,轻轻打开门,确认楼道里没有邻居后,慢慢走出去,关上门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客厅,灯光还亮着,陈默躺在沙发上,像个没用的木偶,这座囚禁了她很久的房子,终于要失去 “囚笼” 的意义了。

小区里很安静,只有路灯亮着,昏黄的光洒在地上,像一道道微弱的希望。

林晚走得很慢,脚步很轻,每一步都踩在人行道的边缘,她怕遇到巡逻的保安,却又知道,这个时间,保安大多在值班室里打盹,不会轻易出来。

可走到小区门口时,还是遇到了保安老张,他坐在值班室门口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保温杯,看到林晚,笑着打招呼:“陈太太,这么晚还出门啊?是买东西吗?”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却很快恢复平静,她早就想好了应对的台词。

“不是,张师傅,是寄点东西,明天要急用,怕早上来不及。”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 “不好意思” 的歉意,笑容却很自然,像真的只是出来寄东西的普通太太。

老张点了点头,没多问,只是笑着说:“晚上凉,寄完早点回去,注意安全。”

“谢谢张师傅,我会的。”

林晚说完,快步走向小区门口的邮筒 , 就是她上周确认过的,没有监控的那个,绿色的邮筒,表面有些掉漆,像个沉默的见证者。

她从口袋里拿出信封,慢慢投进去,信封掉进邮筒的瞬间,发出 “咚” 的一声,很轻,却像一块石头落进了她的心里,让她觉得格外踏实。

“保安笑着跟我说话时,我觉得空气都是新鲜的,以前我出门怕被陈默说,现在我出门寄他的罪证,却觉得很踏实,原来自由的感觉,是这样的轻松。”

林晚站在邮筒旁,看着夜色,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没有了烟草味,没有了霉味,只有初夏的凉意,带着青草的清香,这是她很久以来,第一次觉得 “空气是自由的”。

寄完信后,林晚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走到小区对面的公共电话亭,这是她上周踩点时发现的,电话亭很旧,玻璃上有裂纹,却能正常使用,而且不用身份证,不用实名制。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公共电话卡,插进电话亭的卡槽里,拨了急救电话 “120”。

电话接通后,传来护士温柔的声音:“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林晚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丝 “焦急” 的伪装:“喂,您好,我先生喝多了红酒,好像晕过去了,叫他没反应,你们能过来看看吗?

地址是城东花园小区 3 号楼 2 单元 501,麻烦你们快点,谢谢。”

她没有说陈默吃了安眠药,没有说他掐过她的脖子,只说 “喝多了晕过去” 她要让他活着,活着面对纪委的调查,活着看着自己的事业毁了,活着尝她以前尝过的 “绝望”。

“给急救电话打电话时,我没说他吃了安眠药,只说他喝多了,我要让他活着,活着被纪委调查,活着看着自己的事业毁了,活着尝我以前尝过的绝望。”

挂掉电话后,林晚把公共电话卡拔出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 她不能留下任何和自己有关的东西,不能有任何破绽。

走回小区时,老张还在值班室门口,看到她回来,笑着说:“寄完了?挺快的。”

“嗯,寄完了,谢谢张师傅关心。”

林晚笑着点头,快步走进楼道,她不想再和任何人说话,不想再伪装,她只想快点回家,等着急救车来,等着陈默被带走,等着属于她的 “解脱”。

回到家时,陈默还在沙发上晕着,呼吸很平稳,像个熟睡的孩子。

林晚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看着他的脸,突然觉得很陌生,这个曾经让她恐惧、让她依赖、让她恨的男人,现在像个没用的木偶,再也不能控制她了,再也不能伤害她了。

她没有叫醒他,也没有再做任何事,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夜色慢慢变浅 , 天空从浓稠的墨色,变成淡淡的灰色,再变成浅白色,路灯的光慢慢暗下去,鸟儿开始叫了,新的一天要来了。

坐在沙发上看他昏迷的脸时,我没觉得开心,也没觉得难过,原来当你经历了太多痛苦,连复仇的快感都没有了,只剩下一片空茫的平静,像暴风雨过后的海面。

林晚的心里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恨,没有怨,没有开心,只有一种 “终于结束了” 的解脱,她终于不用再伪装,不用再害怕,不用再活在他的掌控里了。

大约一个小时后,门外传来急救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林晚站起来,走到门口,轻轻打开门,急救人员穿着白色的制服,推着担架,走进来,看到沙发上的陈默,立刻开始检查。

“他怎么了?” 一个急救人员问林晚,语气很专业。

“他昨晚喝了很多红酒,说睡不着,好像吃了安眠药,现在叫不醒了。”

林晚的声音带着一丝 “焦急”却很平静,像在说别人的事。

急救人员检查后,说:“是药物和酒精混合导致的昏迷,没什么大碍,送医院输点液就好了。”

说完,他们把陈默抬上担架,慢慢走出门口。

林晚跟在后面,看着陈默被抬进急救车,看着急救车开走,消失在小区门口的拐角处,她没有去医院,也没有想过要去医院,她知道,陈默会醒过来,会面对医院的询问,会面对纪委的调查,会面对自己亲手毁掉的一切,而她,终于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旁白】林晚不知道,陈默被送进医院后,医生在他的口袋里发现了那张小小的照片,照片上的林晚笑得很勉强,却被陈默攥得很紧,指腹的温度把照片焐得有些发烫。

后来,当纪委调查陈默时,他拿出这张照片说 “我很爱晚晚,我只是太怕失去她了”可没人相信他,他的暴力、他的控制、他的违规证据,都比这张照片更有说服力,更能证明他的 “虚伪” 和 “残忍”。

而那个没有监控的邮筒,在第二天早上被邮递员打开,信封被顺利取走,送到了市纪委的办公室。

纪委工作人员看到信封里的证据后,立刻成立了调查组,开始调查陈默的城东安置房项目,他们发现的违规行为,比林晚提供的证据更多,更严重,包括贪污工程款、伪造质检报告、克扣拆迁补偿款,甚至还有行贿的证据。

林晚站在阳台上,看着窗外的太阳慢慢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温暖的感觉,这是她很久以来,第一次感受到阳光的温暖,第一次觉得 “活着” 是一件有意义的事。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加密相册里的证据还在,外婆的照片碎片还在,她的勇气和决心也还在,她知道,接下来的路还很长,她可能会面对陈默的报复,可能会面对苏晴的纠缠,可能会面对很多未知的困难,可她不怕,因为她终于自由了,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林晚走进卧室,打开衣柜,把里面所有的米白色连衣裙都拿出来,放在地上,这些都是陈默买的,是他 “控制” 的象征,是她 “伪装” 的工具。

她拿起打火机,点燃了一件连衣裙,火焰慢慢燃烧起来,像在烧毁过去的痛苦,烧毁过去的恐惧,烧毁过去的 “木偶” 身份。

连衣裙的化纤布料燃烧时发出 “滋滋” 的声音,冒出黑色的烟,却让林晚觉得格外解气,她终于可以扔掉这些 “顺从” 的外衣,终于可以穿自己喜欢的衣服,终于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了。

烧完所有的米白色连衣裙后,林晚打开窗户,让烟慢慢散出去,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的灰烬上,像在给过去的痛苦画上句号。

她走到书架前,拿出那本《欧洲建筑史》,翻开第 128 页,里面还夹着外婆照片的碎片,还有那张写着 “外婆,等我” 的小纸条。

她轻轻抚摸着照片碎片小声说:“外婆,我做到了,我把他的罪证寄出去了,我自由了,你可以放心了。”

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不是因为痛苦,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解脱,因为希望,她终于可以告慰外婆的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告慰那个未成形的孩子,终于可以告慰过去的自己了。

林晚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那个隐藏的记者号码:“陈默已被送医,纪委已收到证据,后续调查请多关注。”

然后,她删掉了短信,关掉了手机,她需要一段时间,整理自己的心情,整理自己的生活,然后开始新的人生。

她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着地上的灰烬,看着茶几上的红酒杯印记,看着窗外的阳光,突然觉得很平静,暴风雨已经过去,海面已经平静,她终于可以扬帆起航,驶向属于自己的未来了。

阳光越来越暖,洒在林晚的脸上,她闭上眼睛,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这是她很久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没有伪装,没有隐忍,只有自由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期待。

她知道,新的生活开始了,她会带着外婆的期望,带着孩子的遗憾,带着所有的勇气和决心,好好活下去,活得比以前更精彩,更有意义。

微信阅读

评论 抢沙发

登录

找回密码

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