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来人年近五十，头发已有些花白，身材发福，身后跟着一名助理。
正是我的公公，阮庭。
见到他，所有的人都恭敬地低头问好，猥琐男也站到了一旁。
张莉收起手机，哭着扑了上去：
“老公！你终于来了！”
“你看这个疯女人，跟她女儿一起闹事，还把我打成这样！你看我的脸！”
周围几个女孩也围上去颠倒黑白：
“阮总，她教唆女儿来勾引我们公司的大哥！”
“被莉姐发现后，她还动手打人，把我们办公室都给砸了！”
“她还威胁说要举报我们，让公司开不下去！”
公公因为我满脸是血，一时间没有认出我。
他心疼地搂着张莉，宠溺地说：
“行了，别哭了，我给你做主！”
可当听到“举报”二字时，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就在这时，趴在地上的女儿冲着他大声哭喊道：
“爷爷，快来救我们！”
公公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向女儿，然后又转头看向我。
他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眼里全是藏不住的心虚。
张莉见此，还以为他是被气到了，她又拽着公公的胳膊撒娇：
“老公，你愣着干嘛呀？”
“你听见没，这小贱蹄子居然还敢乱认亲戚，叫你爷爷！
“你可得好好教训她们一顿！”
她话音刚落，公公就反手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在场的人都长大了嘴巴，惊呆了。
公公连滚带爬地冲过来扶起我，又对身后的助理喊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拿医药箱来止血！”
张莉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们，接着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
“好啊！你们俩果然有一腿！”
“阮庭你个老不死的，竟然为了这个贱货打我！”
说着她就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5.
公公将我扶到一旁的椅子上，随即猛地转身，一脚将张莉踹翻在地。
“你这个贱人！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
说着又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对着她就是十几个耳光。
“啪！啪！啪……”
很快张莉就被打得口鼻窜血，整张脸高高肿了起来。
公公这才松开了手，张莉重重跌坐在地上，又吐出一口血沫。
她披头散发，疯了一样大哭大闹：
“老王八！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跟你！”
“这个贱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竟然为了她这么对我！”
公公指着她的鼻子大吼：
“蠢货！你知不知道你动的是谁？我要被你害死了！”
张莉听了瞬间愣住，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此时，助理已经为我止住血，又给我挂上了点滴。
女儿也换了一件衣服，偎依在我身旁，身体还在发抖。
我冷冷地看向公公：
“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莉听了又怨毒地看向我：
“你嚣张什么？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但很快她就闭嘴了。
因为公公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在我面前跪了下来。
现场顿时一片死寂，其它人也惊呆了。
张莉挣扎着爬过来，想拉起他。
“你疯了？你跪她干什么！”
公公用力甩开张莉，她又一次摔倒。
她痛呼一声，手肘重重磕在地上。
公公指着她的鼻子喊道：
“这是魏氏集团的董事长，咱们这一整个公司都是她名下的！她是咱们名副其实的老板！”
骂完，他又心虚地转向我，连腰都直不起来。
张莉瞬间呆住了，她喃喃自语：
“不可能……”
“前不是跟我说，你儿子是魏氏董事长吗？”
公公顿时脸色大变，又给了她一巴掌，然后看向我：
“儿媳妇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脑子坏了，我从没这么讲过！”
在场的人也都倒吸一口凉气：
“她是董事长？完了，我们全都死定了……”
“我听说前段时间老董事长退休了，把整个集团都交给了他女儿打理，只是这位女总裁一直很神秘，没想到……”
而我看着公公，一字一句问道：
“他们刚叫你阮总？你什么时候成了这里的负责人？”
“我没记错的话，这家公司是交给李副总管理的，他人呢？”
公公一听瞬间冷汗直流，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我又指向那群女孩，厉声道：
“还有她们是怎么回事？公司什么时候开始招未成年人做主播了？”
“她们霸凌新人，甚至动手伤人，是你默许的吗？”
公公知道再也瞒不住了，终于全盘托出。
原来，他退休后在家闲得发慌，就让阮浩给他在集团安排一个职位。
阮浩拗不过他，便以总公司的名义，让他接管了这里。
至于招聘这些女孩，是为了省去签约费。
未成年人不用签合同，只需给礼物分成，省下的钱他就想办法装进自己口袋。
我听完怒不可遏，直接让那个助理报警。
公公一听，疯狂地对我磕头：
“你千万别报警啊，我这么大年纪要是进了监狱，下半辈子怎么活啊！”
他又一把拽过身边的张莉，按着她的头往下。
“快！快给魏董磕头认错！”
这时，我又看到了张莉的腕表。
“这块表又是怎么回事？”
公公赶紧用力把表从她手腕上扯下来。
“啊！”
表带的金属扣划破了她的手，顿时鲜血淋漓，张莉疼得尖叫起来。
公公却不管不顾，双手恭敬地将表递到我面前。
“这……是我前几天看阮浩车上落了块表，就偷来送给她了……”
话没说完，张莉又不甘心地将表抢了回去。
“我现在是你公公的女人，也就是你的后妈！”
“你对我放尊重点，这表就当是你送给后妈的礼物了！”
6.
我真的要气笑了。
公公也怒了，直接揪住张莉的头发，扯下皮带对着她边打边骂：
“我让你胡说八道！”
”你这贱人是没脑子吗……”
张莉不停地挣扎，身上的衣服也被公公撕扯得稀烂。
皮带的金属头不停地打在她的身上，很快她就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
公公一脚踩在她紧握着腕表的手上，正踩在她流血的伤口处，用力碾了碾。
在她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他又将腕表抢了过来，再次递给我。
我却没有接，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
“她戴过的东西，我嫌脏！”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张莉：
“你刚不是开了直播吗？现在再打开，把你今天做过的事，一五一十地在镜头前说清楚，然后跟我女儿道歉。”
她终于屈服了，挣扎着爬起来开了直播，说出了真相。
屏幕上，弹幕瞬间爆炸：
【我靠，年度反转大戏！刚才还以为是手撕小三，原来是恶人自有天收啊！】
【吐了，我刚还同情她，原来都是装的！小绿茶，把礼物钱还我！】
【这气场，这才是真·霸道女总！姐姐还缺女儿吗？】
我又淡淡地提醒张莉：
“刚才你让我女儿怎么表演的，忘了？”
“现在，你自己看着办吧。”
张莉浑身一僵，然后听话地跪在地上，开始学狗爬和狗叫。
周围那些女孩，此刻都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起来。
张莉听到笑声，又看到弹幕的嘲讽，绷不住了。
她又对着镜头开始哭诉：
“我知道错了！你们原谅我吧！”
“我承认我今天做的有点过分，但我是从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今年也才十五岁，还不懂事。”
说着她又指向公公：
“是他骗我来当主播，我为了生存，又不得不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可他转头就跟儿媳妇一起来欺负我，把我打成这样！”
“你们评评理啊！难道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她这番话，让弹幕风向再次转变。
【又有反转？是资本家联手欺负农村小姑娘吗？】
【这老头想死吧，跟未成年人在一起？蜀黍快来把他抓走！】
【可怜的莉莉，我支持你！】
【有钱人本来就没一个好东西！联合起来欺负底层人民！】
我女儿见状，对着她喊道：
“你胡说！今天明明是你先无理取闹地打我，我妈才替我出头的！”
“从头到尾都是你在欺负人！”
可网友们根本不信她的话。
【呵，小资本家出来给你妈洗地了？】
【你从小锦衣玉食，怎么会懂人间疾苦？滚开！】
张莉还想再说些什么，公公赶紧过去捂住她的嘴并关了直播。
然后他又走到我身边，压低了声音：
“儿媳妇啊，咱们还是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吧，家丑不可外扬啊！”
“再闹下去，对我们集团的声誉也不好，你说是吧？”
我冷眼看着他，正想要开口。
一个愤怒的女声却从门口传来：
“不要脸！”
7.
我回头一看，门口站着的正是阮浩和婆婆。
只见一个婆婆箭步冲上来，抬手就是十几个耳光狠狠扇在公公脸上。
“啪！啪！啪……”
“你这个老不死的畜生！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
公公被扇得晕头转向，嘴角都流出了血。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婆婆的腿求饶：
“老婆，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婆婆却一脚踹开了她。
同时，阮浩也第一时间走到我和女儿面前，脱下西装披在我们身上。
他看着我手臂上的伤口，又看到女儿红肿的脸，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幸亏助理看到了直播，立刻打电话告诉我，我才和妈一起赶来！”
这时，公公又爬到阮浩面前哭诉：
“儿子，你可要救救爸啊！”
“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去坐牢吧！求求你，快帮我跟儿媳妇说说好话！”
阮浩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将他推开：
“是妈一直求我，说你退休了在家无聊，我才把这个公司交给你管的！”
“你倒好，给我搞出这种乌烟瘴气的事！
“还害得小慧和我老婆被人欺负成这样！”
婆婆也气得眼泪直流，当众宣布和公公离婚。
公公彻底傻了眼，瞬间瘫坐在了地上。
阮浩让助理迅速查封了公司的账目。
很快又发现了张莉和公公克扣主播的礼物分成、克扣员工工资，并中饱私囊的证据。
罪行败露，两人又开始互相推卸责任。
“都是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勾引我，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公公指着张莉破口大骂。
张莉也不甘示弱，气急败坏地爬起来：
“你放屁！明明是你自己财迷心窍！”
两人说着就厮打在一起。
混乱中，公公一脚狠狠踹在张莉的肚子上，她闷哼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我端起旁边桌上的一杯咖啡，泼在张莉脸上。
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到我冰冷的眼神，又开始卖惨：
“我也是受害者啊，我被骗来当了主播。”
我沉声反问：
“就算你是受骗，这也不是你霸凌我女儿、伤害我们的理由！”
张莉终于崩溃大哭：
“我就是嫉妒，在乡下的时候，小慧穿着干净的裙子，说着我听不懂的钢琴和舞蹈，所有人都围着她转，凭什么啊？”
“之后我又看你穿得那么好，又对小慧那么爱护，我心里更难受了，我爸妈从来没对我这么好……“
我懒得再听她废话，拿过阮浩的手机，直接报了警。
那几个女孩见此也慌了，纷纷向我求饶。
“魏董，我们错了，对不起！”
“都是张莉指使我们干的！”
“她仗着是阮总的女人就欺负我们，平时在公司就作威作福，我们也是被逼的！”
8.
我只是冷漠地看着她们，一言不发。
见我无动于衷，她们又把目光投向张莉。
一个女孩先冲了上去，一巴掌狠狠扇在张莉脸上：
“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我们！”
这一巴掌像是点燃了火药桶。
其他人也一拥而上，对着张莉拳打脚踢。
“你克扣我的礼物分成！还给我！”
“你不是威风吗？你再威风一个给我看看！”
之前想偷窥我的猥琐男也冲上来，狠狠一脚踹在她肚子上：
“让你勾引人！骚货！”
我和阮浩冷眼旁观，没有丝毫要阻止的意思。
张莉接连被打，早就遍体鳞伤，此刻更是毫无还手之力。
她起初还尖叫挣扎，后来便只剩下微弱的呜咽。
很快，她整个人就蜷缩在地上抽搐着，只剩下小半条命了。
她身上各种伤口、淤青、红印交叠在一起，被揪掉的头发散落一地，惨不忍睹。
我感到心中的那口恶气总算是出了，就拉着阮浩和女儿准备离开，可阮昊却突然上前一步看向众人。
“我的记性很好。”
“你们每个人刚才做过什么，说过什么，我都从助理发来的录播里看得一清二楚。”
话音刚落，那个猥琐男就吓得跪地磕头：
“阮总我错了！”
阮浩冷笑一声，对身后的两个保镖示意。
“你不是喜欢看吗？今天我就让你被人好好看个够！”
保镖立刻将他拖到众人面前。
然后扯下了他的裤子，露出了里面肮脏的印花内裤。
在场的女性一看都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男人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接着阮浩又看向那几个中年妇女。
“你们现在就互相扇耳光，一直扇到我满意为止。”
“谁要是敢停，或者力气不够，就让我的保镖来帮你们。”
女人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动手。
一个保镖立刻上前，抓住一个女人的头发，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啪！”
那女人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立刻见了血。
她们见此再也不敢犹豫，纷纷抬起手，对着身边的人狠狠地扇了下去。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办公室里此起彼伏，伴随着女人们压抑的哭泣声……
最后，阮浩的视线落在了那几个女孩身上。
我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冲他摇了摇头：
“算了，她们只是孩子。”
阮浩拍怕我的手，对我点点头，又指着大门看向她们：
“你们给我跪到外面，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她们被保镖押到楼梯间，跪在了冰冷的台阶上。
坚硬的台阶边缘硌得她们骨头生疼，不一会儿，就都哭哭啼啼起来。
不久后，警察就到了，现场的闹剧终于被打断。
他们将公公、张莉以及所有参与斗殴的人都带走了。
我和阮浩也带着女儿回了家。
坐在车上，女儿紧紧握着我的手，哭着向我道歉：
“妈妈，对不起，我不该轻易相信别人。”
“我以后一定好好上学，再也不让您担心了。”
我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
“傻孩子，这不是你的错。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妈妈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女儿听完，再也忍不住，扑进我怀里嚎啕大哭。
9.
回到家后，我立刻叫来了家庭医生。
经过一番仔细检查，医生说我和女儿都只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他为我缝合了伤口，又涂上了药膏。
这时，我爸也闻讯赶来，他一进房间就担心地问我怎么样。
看到我们母女俩狼狈的样子，他心疼不已，转头就指着阮浩的鼻子责怪起来：
“我把女儿和外孙女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照顾她们的？”
我见状赶紧拉住他：
“爸，这事不怪他，他也是刚知道。”
“他已经帮我出过气了。”
听我这么说，我爸的脸色才缓和了些。
这时，我突然又想起张莉手机上的聊天头像，便开口问阮浩。
他听完，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那个啊，是我爸偷用我的照片当头像，拿去撩妹的。”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打趣道：
“那你可得小心了，别哪天又冒出个后妈来。”
阮浩也顺势将我搂进怀里，在我耳边轻声说：
“不管有几个妈，我都只有你一个老婆，也只爱你一个。”
父亲见此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没多久，判决就下来了。
公公被判入狱十年。
张莉和那几个女孩因为情节恶劣，都被送进了少管所。
其他员工被处以罚款，并被永久拉入了行业黑名单。
那家直播公司也彻底关停整顿。
同时这次事件引发了巨大的社会反响，业内也掀起了一场对直播行业围猎未成年人乱象的全面整治。
女儿经过这次事件，也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
她不再叛逆，学习也变得格外努力，成绩很快就名列前茅。
她说以后要变得像我一样强大，能够保护自己，也能够保护我。
过了段时间，那些被开除的男员工竟然找到了我家门口。
他们一个个哭天抢地，说他们的猥琐行径在业内传开。
现在找不到工作，日子过得很惨。
阮浩脸色一沉，直接让管家把他们轰出去。
“等等。”
只见我爸从书房缓缓走出来，冷冷地看着那群人：
“你们那天袖手旁观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还有，我魏家的人，可不是你们能欺负的！”
说罢，他一个手势，院子里立刻出现了十几个黑衣保镖。
阮浩会意，把我扶回房间，温柔地说：
“你好好休息，外面的事交给我们。”
回到房间后，我隐约听到院子里传来阵阵挨打的闷哼和求饶声。
但这又关我什么事呢？
一年后，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正和家人吃着早餐。
电视新闻里正在播放一则关于少管所的报道。
画面一闪而过，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女孩穿着囚服，麻木地踩着缝纫机的女孩，正是张莉。
我端起桌上的香槟，对着窗外的阳光，轻轻举杯。
敬这段过往，也敬这重获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