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话音落下的瞬间，饭桌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继母的脸上血色尽褪，她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尖叫起来。
“你伪造文书！你在胡说八道！”
“不可能！我老公怎么可能欠五百萬！你是想独吞家产想疯了，你丧心病狂！”
弟弟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色厉内荏地站起身，指着我。
“你这是诈骗！伪造我爸的签名！我要报警抓你！”
他咆哮着，伸手就想来抢我桌上的文件撕毁，试图毁灭证据。
我早有准备， 猛的往后一撤，让他扑了个空。
我慢条斯理地从包里拿出另外几份早已备好的文件，一一在他们面前铺开。
“这是带有名牌律师事务所钢印的债权转让公证书，全国联网可查。”
“这是爸亲笔签字画押，还按了红手印的原始借据复印件。”
“哦对了，这里还有银行当时办理业务时留下的监控录像截图，上面有爸的正面影像。”
“你们要报警，我非常欢迎。正好让警察同志帮我们做个鉴定，看看这些东西是真是假。”
每一份文件，都像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他们的黄粱美梦上。
看到那些白纸黑字和红得刺眼的印章，继母瞬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椅子上。
她面如死灰，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骗了我一辈子……这个老不死的……”
弟弟抢过文件，一页一页地翻看，手指都在控制不住地抖。
他不相信，却又不得不信，因为上面他父亲的签名和手印，他再熟悉不过。
确认了真实性后，他没有怪自己创业失败挥霍无度，也没有怪父亲盲目为他担保。
他把所有的怨气和仇恨，都转向了我。
他双眼通红，目眦欲裂，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是你！一定是你这个扫把星！”
“是你撺掇爸去做的担保！是你剋死了我爸，现在还想来逼死我们全家！”
我对他毫无逻辑的辱骂置若罔闻。
我只是拿出手机，点开一个提前下载好的视频，放在桌上。
视频里，是我父亲憔悴的脸。
他对着镜头，声泪俱下。
“女儿，爸对不起你。阿杰的公司亏空了五百万，爸一时心软给他做了担保。”
“现在银行要收房子了，爸这辈子是还不上了。爸求你，看在我们父女一场的情分上，未来能帮扶你弟弟一把，别让他流落街头，爸给你下辈子做牛做马。”
视频播放完毕。
祠堂里死一样的寂静。
弟弟彻底哑火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继母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她一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咒骂着我那已经入土为安的父亲。
“你这个杀千刀的窝囊废！你骗得我好苦啊！”
“死了都不让我们安生！你自己欠的债，凭什么让我们还！”
我冷漠地收起手机和所有文件。
“房子和存款，你们可以按照遗嘱继承。”
“这五百万的债，你们也必须依法继承。”
“明天我的律师会正式联系你们，商讨还款事宜。”
说完，我牵起被这场面吓得不敢出声的女儿的手。
在我身后，是他们绝望的哭喊声和咒骂声。
我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