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鸾来不及问他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了，见他帮自己拾起，正要道谢……就看清了画册上的人物！
纸上人的肤色用淡黄色颜料染就，触目的一大片，这男女二人似个小黄人，除此颜色只剩余那么一点黑色毛发。
这女子似乎跪坐男子脚下，埋着头……
秦鸾惊得瞪大了眼，那里怎是能亲吻的？简直匪夷所思！抬眼对上他似笑非笑的幽深眼眸，秦鸾脸色轰地爆红。
惊慌之下把他手中的画册挥打出去。
他还要再拾起，秦鸾捂眼大喊：“不要捡！”
闻持危并没有听她的，修长手指一页页慢慢翻动，面不改色的。
气氛尴尬至极，室内静得针落可闻。
丫鬟很识趣地退下了，将空间留给两人。
秦鸾硬着头皮打破尴尬，“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说过，去去就回。”他有些好笑，将画册随手搁置在小几上，步步走近她。
“你、你不用去陪宾客吃酒的吗……”秦鸾下意识地后退，努力找话题。
“闻府家风，无人敢灌我酒。”闻持危一边回答她的问题，一边越走越近，终于逼得她退无可退，一屁股坐在床榻上。
他垂眸，将她的慌乱收入眼底。
他轻笑一声，温柔地、又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力道，托起她试图躲避的脸，“在怕什么？”
秦鸾心跳莫名加速了，望着往日内敛斯文的君子，眼神变得似有实质，具有侵略性……
“我……没怕你。”
“是吗？”他俯身而下，双臂撑在她两侧。
太近了，她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气味，好似霜雪压梅枝，寒香凌冽。
他很专注地注视着她，秦鸾长睫微颤，不想服输地抬眼与他对视，便撞进他琉璃一样浅色的眼眸。
她忽然发现他的眼睫毛也很长，密密的像两把小刷子。眼型是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双眼皮是那种开扇形的，为他的气质更添儒雅温和。
是了，他是品性端方的君子，又为人师表……秦鸾眨了眨眼，他并不让人害怕。
她增了些信心，很勇敢地跟他对视。她甚至想，只怕自己直白的眼神，还能把这端方君子给唬住了呢，令他不自在。
“是不是很重？我帮你卸下来吧。”闻持危伸向她的头顶，慢条斯理地解开她的翠金发冠。
秦鸾也觉得脖子被这发冠压得发酸，便任由他动作了，自己则去卸下耳饰。
她的耳饰款式也非常华丽繁复，半天没解下来，她没了耐心，用力一通瞎扯，头一甩，步摇一晃，不慎勾住闻持危的衣领，他倾倒下来，将她压在被褥上。
修长白皙的手，恰巧握住了她的……
秦鸾杏眸圆瞪，话都说不利索，“你你……你怎么能……”
他温雅澄澈的眼神十分无辜，一丝歉意都没有，“怎么了？”
秦鸾瞪他，耳根通红，偏偏开不了口。
看秦鸾生气的样子，他微微一笑，提了个建议，“不然，你摸回来？”
“……”秦鸾气结，这是什么好提议吗？正要推他起身，他颀长的身子就已经退离。
闻持危双手灵巧，将她缠在一起的发饰和耳饰解开后，手便往下移，落在她领口的盘扣——
秦鸾下意识地握住他手，是阻止的动作。
他挑眉看了过来，她脸颊一热，默默地放下手。
他们拜过堂，已经是夫妻了，他想对自己做什么，都……理所应当。
她这样告诉自己，任由他解开外面的红色外袍。
外袍脱落，她身上只着浅杏色的中衣。
衣衫触感柔软，丝质垂顺。她低垂着眼帘，长发如瀑铺满肩。
指尖触及她纤秀的肩，隐约觉察她的微颤。
原来是这样娇怯的女孩呢……他眼底漫过笑意，手上却再也没动作。
秦鸾原本是闭着眼的，忐忑不安地等着他再将杏色中衣解开，只要解开……便会露出她荷粉色的小衣。
那小衣，只堪堪遮住锁骨以下，腰腹以上的、不能示人的隐秘。
那是她的底线。
幸好，他没有再继续。她松了口气，偷偷睁开眼。
闻持危淡笑，“去沐浴吧。”
“啊？噢~”她差点反应不过来，反应过来后，她立即逃离婚床，生怕晚一秒就……
秦鸾泡在浴桶中，回想他今晚踏入洞房的言行举止，只觉得他为人师者的形象，隐隐有了龟裂的趋势。
碰了她那里，不道歉，还理直气壮叫她摸回去……这能是什么正经老师吗？
她不忿地拍打水面，这会儿忽然想起，她已经在浴桶中泡了好久了。
低头看手指已经泡到发皱了，她只好磨磨蹭蹭地起来擦身、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