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整个走廊，瞬间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季宴臣脸上的疯狂和得意，瞬间凝固。
苏晴挽着他胳膊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
那个刚才还打骂过我的护士长，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
陈主任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护士长身上，语气严厉：
「王护士长，你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主刀医生，会成这个样子？」
主刀医生？
这四个字在季宴臣耳边炸响。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又看看陈主任，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护士长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解释：
「陈……陈主任……我……我以为她……她是来闹事的护工……」
「护工？」陈主任气笑了，
「王护士长，你连自己科室的王牌医生都不认识了？你等会就去人事部办离职吧。」
王护士长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转向我，语气缓和道：「报告拿到了？」
我摇了摇头道：
「主任，纸质报告被人为损毁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安心，接着说：「人没事就好。」
「影像科已经把电子报告和三维影像模型直接发给我了。」
「情况比预想的要复杂。颅内动脉瘤合并海绵状血管瘤，手术风险极高，需立马动手术。」
他抬头，目光如炬地看着我：「林晚，你来做主刀医生，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平静地回答。
「不行！」苏晴突然尖叫起来，「不能让她做手术！她会害死伯母的！」
她冲到季宴臣面前，抓住他的手臂，语无伦次地哀求：
「宴臣，你快跟陈主任说，不能让她上手术台！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想报复我们！」
季宴臣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呆呆地站在原地，双眼空洞地看着我。
从高高在上的施舍者，到卑微的求助者，身份的转换只在瞬息之间。
我没理会歇斯底里的苏晴，径直走向手术室的准备间。
「林晚！」季宴臣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地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为什么……」他艰难地问，「为什么是我妈？」
是啊，为什么偏偏是他妈妈。
为什么让她落在我这个，他最看不起、最厌恶的前妻手里。
我微微侧过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季先生，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相信你的白月光，立刻带你母亲和这个贱人转院滚蛋，不够你母亲可能检查不了太久了。」
「二，你和那个贱人给我下跪学狗叫，然后祈祷我能原谅你，在手术台上不会手抖。」
「你只有三分钟时间考虑。」